梁靈萱聞言,兩眼笑得像月牙一樣。

這小登徒子全在說慧穎姐的外貌,還說自已不好色,這下證據確鑿,待會看你如何狡辯。

想著,她欣喜地看向慧穎的方向,只見慧穎雙手在衣裙前糾纏,潔白的臉頰上飛起一抹紅暈。

這些句子所描繪的人是我麼?

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就將一個絕世美人勾勒出來,實在是讓人遐想無限。

一旁的梁叔早就閉上雙眼,沉浸在優美的辭藻之中。

三人之中文采最差的就屬她梁靈萱,根本無法Get到這些句子的優美之處。

所以她十分費解自已老爹和慧穎姐姐的表現。

擁有如此文采,哪怕賈環真是一個登徒子,那些被他看的女人也完全不會覺得他好色,甚至還會上來投懷送抱。

這就是當今時代才子的魅力!

這幾句形容的確文采斐然,不過還是停留在表面,無法到達本質。

這在慧穎心中依舊停留在好色的層面,無法到達欣賞的範疇。

賈環也深知自已還落於下風,別看現在慧穎被他的文采所驚,但遠遠無法讓其心悅誠服。

正因如此,賈環還沒有作罷,接著道:“好一個……”

他話未說完,一旁的梁靈萱就迫不及待地道:“好一個美女了得。”

她靈動的雙眼帶笑,看向賈環,十分得意。

“你的小登徒子,還說自已不好色,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形容慧穎姐的外貌,這些話大家都聽見了,現在你沒法狡辯了吧。”

她朝賈環吐了吐舌頭,揚起粉嫩的小臉。

“還說這是欣賞,你個好色的小登徒子滿嘴胡言,小色鬼,不是好人!”

賈環啞然失笑,這梁靈萱讓他想到小學的女同桌,和他吵架時,也是這般蠻不講理,當時可讓他頭大了。

不過現在看來,那女同桌應該也和梁靈萱一樣可愛。

如果可以,他真想再回到那段時光。

無奈地嘆了口氣,賈環仰面說道:“我說靈萱小姐姐,你也太不講理了吧,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怎麼知道我最後一句一定是這個?”

梁靈萱輕哼一聲,說道:“不是這個又是什麼,你描繪的不就是一個美人麼。

慧穎微微點頭,也是這般認為的。

不過賈環小小年紀,文采就如此出眾,著實是她沒想到的。

這番話雖未達到她心中欣賞的範疇,但已經有了一些欣賞的意味了。

這位小公子,假以時日,想必也是一位人中龍鳳。

念此,慧穎也不想讓賈環太過難堪,正準備出言將這一茬跳過去,誰知賈環卻哈哈大笑起來。

梁靈萱蹙著眉頭,不滿道:“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

“對也不對。”賈環雙手負在身後,走了幾步,緩緩而道,“這的確是一個美人,不過這美人體現的不是一個美字,而是一個愁字!”

“這最後一句應該是‘好一個愁字了得!’”

此言一出,慧穎瞬間愣在原地,一雙美目帶著震驚,難以置信地看向賈環。

“胡說!”梁靈萱顯然不接受賈環的說法,“這肯定是你胡謅的。慧穎姐你說是吧。”

說罷,她拉起慧穎的手搖了搖,徵求她的意見。

慧穎回過神來,深深看了賈環一眼,開口道:“如果無法解釋這個‘愁’字,那這個‘愁’想必就是胡謅出來的。”

“不過我看小公子信誓旦旦,不是信口開河之人。我想聽聽小公子解釋再下定論。”

梁靈萱顯然很認同慧穎的說法,點點頭道:“沒錯,你說‘愁’,那就解釋一下‘愁’在哪裡,也好讓我們分辨你是否在胡說。”

賈環當然不是胡說,臉上自然沒有懼色,抬頭挺胸來到慧穎的身前,仰面看著那張嬌美的臉,十分自信地道:“慧穎姐姐所愁的自然是自已的家事,父輩留下的基業都保不住了,這後代能不愁麼?”

此言一出,慧穎水潤的面容變得慘白,一雙纖纖細手微微顫抖。

梁靈萱同樣大為震驚。她經常與慧穎這個好姐姐來往,施家現在什麼情況她最清楚。

施老爺子在生下施慧穎後,生了一場病,導致後面無法生育,哪怕納了兩房小妾,到死也沒有留下一個兒子。

在他走後,施家只能靠施夫人和施慧穎兩人撐著,不過這兩人終究是女人,沒有經商經驗,加上自已家出了內鬼,以及外敵的打擊,施家現在各種虧空。

哪怕施慧穎聰明過人,開始親自處理家族產業,也已經到了無力迴天的地步。

這種事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大多數人還以為施家和之前一樣財大氣粗。

這個小登徒子是如何知道的?

梁靈萱不服氣地道:“你是怎麼知道施家的情況的?你是不是偷偷打聽過。”

賈環有些無語。

我雖然是賈府庶子,但平時也沒那麼閒好麼。

而且他也是今天才見到慧穎,直到剛才,他都不知道對方姓什麼,他往哪打聽去。

這胡攪蠻纏的小丫頭,賈環真想好好教訓她一頓,狠狠地抽她屁屁。

“靈萱,別再無理取鬧了。”梁叔在一旁道,“我今天在路上偶遇環小兄弟,見他談吐不凡,特意邀請他過來一敘。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偶然,何來刻意之說。”

施慧穎點點頭,表示贊同。

哪有這麼大的小孩子去打聽別人家事的。

梁靈萱也知這不可能,可看到賈環那嬉皮笑臉的模樣,她就惱火,一跺腳,道:“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賈環嘿嘿一笑:“冷冷清清,偌大的酒樓卻無幾人光顧,身為主家自然得愁了。”

“這酒樓地理位置極好,周邊旅客,商販往來,可生意卻不好,動動腳指頭也知道這是主家的經營不當。”

“這樣的產業都無法做起來,可見主家的其他產業肯定也不容樂觀,這只不過是以小見大罷了。”

施慧穎輕嘆一聲,心悅誠服地道:“小公子觀察細微,小女子佩服。”

梁叔聽了賈環所言,問道:“慧穎,施家現在真有這麼艱難?”

施慧穎眸光黯淡,低著頭道:“不瞞梁叔,在家父去後,施家一直被其他家族打壓,母親與我又不善經營,家族的賬本上全是赤字。”

梁叔眉頭一皺,喝道:“這些人好大的膽子,有我在,我看誰敢打壓施家!”

施慧穎道:“梁叔不必如此,這是生意場上常見的事罷了。”

梁叔責備地看著她,道:“你看看你,施家出了這麼大事,你也不過來找我。”

施慧穎道:“家父在世時就說過,他與梁叔來往,只講究情投意合,不想有任何利益瓜葛,只有這樣的感情才是最純粹的。”

“他曾叮囑過我,如果在他去後,家族生意一落千丈,也萬不可去找梁叔。”

“此話我一直銘記心中,不想違背父親的教誨,不然父親在那邊也會責備我的不是。”

梁叔聞言,眼眶都紅了,喃喃道:“施兄,你何必如此啊,讓我眼睜睜看著施家沒落,這讓我於心何忍啊!”

這施老爺子和梁叔的友情,讓賈環都為之動容。

施慧穎安慰道:“梁叔不必擔心,施家沒落倒不至於,只是財政上出現了一些虧空罷了。家族的產業太多,人手不足,難免會出現這種情況。”

“最近我也在學習經商之道,已經在將虧空的產業變賣出去,集中精力發展盈利的產業,等到元氣穩固,再謀後續的發展。”

賈環聽完眼睛一亮,這小妞還有點頭腦,知道回收資本,收縮產業,穩紮穩打。

可見也是一個極其聰慧的人,比賈府那些坐吃山空的蠢貨好多了。

梁叔不懂經營,但也明白了施慧穎的意思。

大致就是將自已做不了的賠本買賣讓給別人。

“也就是說,這鴻運酒樓,你們也準備賣掉?”

這個酒樓是他當初經常和施老爺子相聚的地方,留下了很多珍貴的回憶,這以後要是改換門面,他心中還是極其不捨的。

施慧穎也知道這一點,說道:“這酒樓對父親和梁叔意義非凡,雖然一直在虧空,但是我並沒有出售的打算。”

梁靈萱恨恨地道:“今天那個討厭的梅公子過來想買這個酒樓,就被慧穎姐拒絕了。”

“那傢伙一臉色相,真是討厭。”

說著她還瞪了賈環一眼。

梁叔道:“這怎麼行,怎麼能因為我,讓你施家一直留著這個虧空的產業,這讓我良心何安。”

他眼中有些惋惜,也有些失落。

“這酒樓還是賣了吧!”

這時賈環突然大聲地說道:“不必如此,這酒樓賣不得!我有的是法子讓它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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