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學的煩惱

村長陳勝是李茉莉好友菊花的父親。因著小時候肖菊幫著他家照顧小菊花，欠著一份人情。就算現在當了村裡的一把手，見了李達和肖菊也自動自發叫人家一聲哥嫂。

“什麼事啊，村長。”肖菊憂心忡忡地問。

李茉莉不敢抬頭看人，心跳的非常快。

陳勝笑了下，“嫂子，別緊張，是好事。村裡的新建的學校下個星期開始能上學了，要把到年紀該上學的娃娃們送去讀書。之前你們不是嫌鎮上遠，不讓茉莉去讀。現在好了，學校就在村裡近的很，天天能上學。”

原來是這個，李茉莉輕鬆了很多。

李達和肖菊聽完對望一眼，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才能懂的眼神。

他們的臉上並沒有喜悅。

陳勝是村長，自然對他們家的情況有點了解。李達常年打零工，收入不穩定，肖菊是家庭婦女，平常也沒什麼活計賺錢。

好不容易養個兒子初中畢業出去工作了，又是個沒有責任心，不顧家裡死活的人。唯有小女兒在家聽話，時刻幫著做些家務活，養養雞鴨讓父母能有空去賺錢。

如果茉莉也不在家，那他們必定要騰出一雙手，再來料理家務，本來少的可憐的收入還要打折。

“達哥，茉莉到了年齡，該讓她上學去。難不成你想讓她一輩子在家裡給你養小雞嗎？”

李達低頭，長嘆一口氣，沒有回應她。

“嫂子，你想茉莉以後和你一樣只能在家做點小活計討生活嗎？”

肖菊也沒有回應，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學費你們不用擔心哈，知道你們是村裡的困難戶，學費給你們減免一半了。”

兩夫妻還是不為所動。

陳勝感覺這對夫妻說不通，正想再勸說時，一旁的茉莉開口了。

“爸，媽你們放心，我就算去上學，家裡家外的事也不會落下。空了還去割豬草賣了給家裡貼補。”

李茉莉那雙小眼睛盯著父母，眼中滿含熱淚。她實在不想再吃沒文化的苦。

上輩子她只讀了個小學畢業就回家。當其它同學讀中學，讀大學時，她只能在家裡對著豬圈，雞圈消耗時光。多少次夜深人靜偷偷流眼淚。

感受到女兒殷切的目光，李達再次和肖菊對望一眼，慢慢的，兩人竟不約而同地點頭。

女兒這麼懂事，做父母沒理由不支援。

“那就去上學吧。”

送走陳勝的時候，李達說：“陳村長，茉莉欠你們菊花的錢，我們遲些再還給你們，手裡實在沒有餘錢了。這筆錢得等等。”

陳勝聽著迷糊，他不知道這件事。嘴上還是答應著。

“不著急，不著急。”

一轉眼，李茉莉已經上了半個學期。

要說上學的感受，最大煩惱不是來至學業，畢竟她此時才八歲，剛上一年級，學業沒什麼難度。

而是她明明都懂，卻要強行懂的裝不懂。還要和一群輕易就哭的眼淚鼻涕糊一臉的小屁孩玩。

不玩還不行。

剛開始她下課一個人坐在教室裡不出去，被老師知道後告訴父母說怕她性格不好，以後孤僻了。

好吧，為了顯得“正常”，她只好跟在那群小屁孩的後面瘋跑瘋鬧。

可對於一個重生的人，有一顆49歲腦袋的老婦人，這樣玩真的很無趣啊。

後來，她想到辦法。

跳級，不跟這些沒長大的小屁孩混了。而且，那些知識遠遠不能滿足她。她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學什麼1+1等於幾的問題。

和老師商量後，老師也同意，畢竟她上了半學期考試一直第一，回答的問題都正確，思路也非常清晰。

於是，換了二年級，她還是遊刃有餘。又鼓吹老師給她換，接下來，三年級，四年級，都被她跳過了。成績永遠是班級第一。

最後一次找老師要換班級，老師說：“李茉莉，這是你最後一次換了，學校不同意你這樣輪著跳級學。”

“為什麼？”

“因為教育是一步步來的，不是在下象棋，可以跑，可以跳。而且，你現在已經是全校最年輕的五年級學生，還有可能是全縣最年輕的，必須得腳踏實地慢慢學。”

好吧，在五年級總比在一年級好。她上輩子也只是個小學畢業生而已。

重來一遍不怕，怕的是沒有再開始的勇氣。

當她攢足了希望踏進教室那刻，又恨不得回到一年級去。

劉元昊，那個見過他憑空變錢的陌生人也在這裡。

因為她年紀最小，坐在第一排，而劉元昊體型高大，坐在最後一排。別問她怎麼在全班幾十個人裡看到他的。

如果用一個比喻來說班裡的同學吧，他們全是營養不良的小雞，而他是一隻體型寬大的鶴，這樣誰還會不注意。

其實，人家劉元昊早把她給忘了，全是李茉莉做賊心虛，自已嚇自已。

畢竟上次他們只是匆匆一見，而且又過了差不多一年時間。

可是茉莉就不，心裡一直記掛這個，害怕被發現。因此，陡然見到這個人，她不免有些心驚肉跳。

幸好是上課時間，大家都沒發現她的異樣。

隨著時間的推移，茉莉也發現劉昊元對她並沒有什麼異常。相反，還把她當成學習的榜樣，經常跑來請教她問題。

李茉莉的大名早在學校裡傳開了，從一年級用半年時間跳到五年級學習，並且學習成績一直是年級第一。不管是學校裡的老師或者學生，個個都覺得這個人是天才。

久而久之，她也就把這個人當成普通的同學相處。

這期間，她的好友菊花就沒她那麼好命。她的成績平平，現在在讀二年級，父母愁得不行，又沒空管她的學習。

一個成天不是在鄉里跑，就是在縣上開會。一個是校長，每天日理萬機的，根本抽不出時間。

菊花就這樣無憂無慮的上學。還很開心自已的好友成了學校名人，自已感覺倍有面子。如果聽到有人談論茉莉，就會跳出來說，這是我的好好朋友，她很厲害。

直到聽到別人回懟她一句：“你朋友那麼厲害，那你怎麼這樣，考試老吊車尾。”

“這個......”

菊花回答不出來。

單純的菊花一開始還不在意，被說多了之後人就有了想法。是啊，為什麼比她差那麼多？

我這麼差，她會不會嫌棄我，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人最怕的是起疑心，一有疑心，就容易產生隔膜，人就變生分。

菊花也是，開始慢慢不去找茉莉玩，在學校裡碰到，也當不認識，扭頭走掉。

李茉莉不知道好友的心理變化，想著自已不知道做錯什麼惹好友生氣，打算找個機會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