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等了幾天，遲遲不見趙娟和徐坤行動。
主要是徐坤。
趙娟都快等不及了，自從上次我故意刺激她之後，她就很少主動跟我說話。
在家演戲都演得不敬業，經常抱著肚子坐在沙發上。
甚至我還撞見過幾次她偷偷拉著徐坤說話。
徐坤嚇得要死，她一點都不在乎。
到頭來，還得我幫忙給掩飾。
我也真是用心良苦。
“趙姐，給我倒杯咖啡來。”我坐在沙發上，朝廚房喊了一聲。
廚房突然傳出一陣叮呤咣啷的聲音，我滿不在乎地笑笑，心裡對趙娟這有氣沒處發的態度十分滿意。
不過我餘光看見徐坤坐不住了。
他從沙發上跳起來，小跑進廚房，一邊說：“老婆，我給你倒咖啡。”
兩人鑽到廚房，嘀嘀咕咕不知道坐在說什麼。
我高高興興開啟廚房的攝像頭，看見他們爭吵了幾句，趙娟委屈地捂著肚子，徐坤一下就心軟了。
抱著趙娟哄了好久。
直到咖啡衝好，趙娟才堪堪被哄好了。
“老婆，咖啡。”徐坤把咖啡放到桌上。
我掃了一眼他有些凌亂的領口，胃裡有些不適。
端起咖啡倒在垃圾桶：“奇怪，今天的咖啡怎麼這麼噁心。”
徐坤拿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不過到底他也沒說什麼。
我反倒有點洩氣，他怎麼這麼沉得住氣？
看來還是火不夠大。
趙娟洗完碗，從廚房出來，一屁股坐在徐坤旁邊。
我斜斜地看了一眼，和徐坤的視線對上。
他訕笑一下，朝我這邊蹭了蹭。
我嫌他倆噁心，索性去了書房。
正好助理小夢給我發了保險公司的保單，還需要徐坤籤個字才能生效。
我又找小夢要了幾個公司體檢的申請單，才把徐坤叫了進來。
“公司組織體檢，我給你也報上名了，你在這上面籤個字，等過幾天跟員工們一起去。”
聽說是體檢，徐坤臉色不太好看。
原因還得追溯到我們剛結婚的時候。
那時候我的公司正在上升期，他就是一個小公司的小職員，全公司上下加上老闆才五個人。
五險一金都沒有，更別提什麼體檢的名額了。
所以我在公司組織體檢的時候加上了徐坤。
沒想到他竟然跟我吵了一大場，原因是我傷到了他的自尊心。
可吵完之後，他還是接受了免費的體檢名額，結婚這麼多年，他一次不落，全都笑納。
又當又立。
他翻了翻手上的申請單，在某一頁上頓了頓，問道：“老婆，今年申請單需要填這麼多？”
“嗯，小夢發給我的，我還沒看，你在需要簽名的地方簽上就行。”
“……好。”
簽完字，他放下筆出門。
我翻開那一沓申請單，中間夾著的保險單上也簽了名字。
手機震動一下，是監控徐坤和趙娟手機的軟體給我傳送的提示。
他們兩個用手機聊天了。
我點進去，粗略掃了一眼，徹底放下心來。
徐坤終於要動手了。
徐坤還是發現了夾在眾多體檢申請單中的保險單。
我就怕他看不見呢。
他看見了，就說明他心裡明白我大概知道了他的殺妻計劃，並且我也有了反抗動作。
接下來，就看誰動作快了。
活下來的人，一定是先下手為強的那個人。
趙娟簡直求之不得，兩人在手機上發了會癲，之後便開始商量給我選擇“出意外”的地點。
不過他們的計劃還沒開始執行，就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徐坤爸媽竟然來了。
5
兩人還狼狽的很，沒拿行李，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
雖然徐坤爸媽都是農村人，但我和徐坤結婚後，我就在鎮上給他們買了房子，徐坤基本上每個月都會把工資寄回去給他父母。
按理說他們老兩口萬不能像現在這麼狼狽啊。
徐坤顯然也嚇了一跳，連忙將老兩口安頓下來。
“爸媽，你們遇到什麼事了？怎麼會弄成這樣子？”
徐坤根本沒理會徐坤，而是一下撲到我腳邊，抱著我的腿就開始哭。
“兒媳婦啊，求你可憐可憐我們老兩口吧，這段日子我們過得不容易啊。”
我被她撲得一頭霧水，看向徐坤，他眼神中也全是迷茫。
“媽，你有話好好說。”
“別，兒媳婦，你先答應幫幫我和你爸，我才會起來！”
我聽明白了，他們老兩口遇上的問題，八成和錢有關。
不然為什麼放著他們親兒子不找，偏抱著我的腿求我呢。
我自認為和她的婆媳關係可沒好到那種地步。
“媽，你先起來再說，我也不是聖人，也不是什麼忙都能幫得了的，簡簡單單的小事我能託人給辦了，可你們要是做了那種違法亂紀的事，我恐怕無能為力。”
徐坤媽媽的話戛然而止，抱著我的腿，繼續哭也不是，放開也不是。
半晌，她放開我的腿，優雅地站起身，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矜持地坐在沙發上。
“晶晶啊，我好歹也是你婆婆，一個做長輩的都這麼求你了，你竟然這麼不給面子，想沒想過你這樣做，我們徐坤的面子往哪擱？”
她坐下裝大拿，我也沒慣著。
“媽，難不成你和爸真的做了什麼犯法的事？我不幫你你就拿徐坤威脅我啊？”
“你！”
“老婆，你別生氣，媽不是那個意思。”
“晶晶，你別生你媽的氣，她這個人從年輕就不會說話，我們就是想你們了，來住一段時間，你不會不歡迎吧。”徐坤爸爸連忙殷勤的解釋道。
“自然不會，來者是客，趙姐，好好伺候著二老吧，讓二老嚐嚐你的手藝。”
說完，我徑直回了房間。
把客廳讓出來給那一家三口加一個小三。
趙娟沒準備見了徐坤的父母有些緊張，一個猛子扎進廚房就不露面了。
只剩下徐坤和他父母。
我一直透過攝像頭監控他們，終於在我睡前讓我弄明白徐坤父母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他們兩個人年輕的時候就愛打個牌搓個麻將什麼的。
總之就是兩個人分別玩自己的，玩的還挺花。
可是後來意外懷孕，有了徐坤，兩人才不得已收心，結婚。
生下徐坤之後，勉勉強強能養家餬口，打牌這個愛好就被擱置下了。
可是後來徐坤和我結婚。
他們老兩口看見我，知道我有個公司，資產過億，立刻就像看到了曙光。
於是，自控力約等於零的老兩口沒掙扎幾天，就重新開始打牌了。
後來，在熟人介紹下，他們成了賭場的常客。
我給他們買的房子輸光了，好不容易攢下來一點家產輸光了。
徐坤的工資，全部輸光了。
不光如此，輸了之後他們還不知道收手，總以為自己能逆風翻盤。
於是別人一攛掇，他們就借了一大筆高利貸。
今天就是到了還錢的日子，討債的人把他們堵到賭場了，兩人好不容易逃出來，就找來我家。
徐坤聽了他爸媽乾的這些糊塗事，直接癱在沙發上了。
“先生，你來一下吧。”
廚房裡，趙娟貼著門全部聽見了，越聽她越不安，後來索性把徐坤叫到了廚房。
徐坤站起身，被他媽攔住：“哎，兒子，你去廚房幹嘛啊？廚房那是你一個大男人該待的地方嗎？讓保姆自己弄！”
徐坤被她拉著跌坐在沙發上，雙目無神。
廚房裡趙娟氣得都要冒煙了。
我直呼好傢伙。
未來婆媳才見了第一面，就註定以後沒有好日子過。
“徐先生，你來一下廚房！”趙娟上頭了，都忘了她和徐坤的事不能聲張。
徐坤可沒忘記，他掙開他媽，直接鑽進廚房。
“怎麼辦？你說該怎麼辦？”趙娟急得團團轉。
“沒事，沒事，你給我點時間想想辦法，先穩住我爸媽再說，我總不能看著他們被高利貸抓走吧。”
“你可要儘快做出決定，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我可懷著你的孩子呢，受不得氣。”
徐坤重重嘆了口氣。
我盯著外面的烏煙瘴氣，嘴角微微挑起、
真是天助我也。
6
徐坤父母暫時在我家住了下來。
這幾天家裡可精彩了。
徐坤媽媽好像和趙娟不對付，整天指使她做這做那，端茶倒水，稍有不快就罵一頓了事。
趙娟整天跟個怨婦似的，一見到徐坤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而徐坤，他可以說是焦頭爛額。
一邊是父母，一邊是情婦，我還會時不時給他找點事，傳遞出一種我馬上就要讓他簽名的那張保單生效的錯覺，給他點緊迫感。
所以，徐坤終於忍不住了。
“爸媽，你們看看這個。”
我再一次藉口工作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徐坤果然有行動了。
他趁著趙娟在忙，一閃身躲進他爸媽的房間，把給我買的保險保單遞出去給老兩口。
老兩口雖說沒什麼大智慧，可這種缺德事，那簡直是無師自通。
兩人把保單上的資訊看完，互相對視一眼，都明白了這張保單背後的意義。
“兒子，這事你怎麼想到的？我兒子可太聰明瞭！”徐坤媽媽跳起來抱著徐坤，誇讚道。
“這可得小心行事，兒子，還有誰知道這件事？”還是徐坤爸爸冷靜點。
“那個……爸媽，我得跟你們說一件事，媽，你以後別總讓娟娟伺候你了，她懷著我的孩子呢。”
這話說完，三個人沉默半晌。
徐坤媽媽皺著眉頭，我想她可能很難把保姆趙姐和她孫子的媽娟娟聯絡起來，所以理解的有點慢。
“娟娟是……”
“媽，就是趙姐！”
徐坤媽媽一下子整個人都不好了，直接被雷劈得外焦裡嫩。
“她、她她不是保姆嗎？這……這麼大年紀了？”說到最後，直接破音了。
徐坤爸爸的臉色也很難看，不過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伸手抓住自己炸毛的老婆。
“你說，那個保姆懷了你的孩子？”
徐坤用力點頭。
“兒子，你糊塗啊，這個年紀的女人，還能生得出來嗎？”
“所以啊，我說你們別總讓娟娟幹這幹那，她身子受不了，反正虧也是虧你們的孫子。”
老兩口渾身一震，立刻被“孫子”倆字拿捏住了。
趙娟肚子裡有龍種，惹不得欺負不得，於是徐坤媽媽就把目標變成了我。
我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一天，她直接呼來喝去，讓我做這做那。
被她嘮叨煩了，我就躲進書房，鎖上門在手機裡看他們無能狂怒。
除此之外，徐坤媽媽和趙娟的關係似乎緩和了一點。
看來他們還真是在乎趙娟肚子裡這個龍種。
就是不知道孫子和他們自己之間，誰更重要。
書房門被敲了兩下，徐坤媽媽的聲音傳來。
“晶晶，我跟你爸想吃豬蹄燉黃豆了，你起來給我們做點吧。”
我開門：“讓趙姐給你們做吧，我忙著呢。”
“她的手藝我們吃不慣，就想吃你做的。”
我掃了一眼客廳裡坐著嗑瓜子的趙娟，再看看徐坤媽媽暗含小心思的眼神，道：“這豬蹄燉黃豆可是懷孕坐月子的人吃的，怎麼？是你老蚌生珠還是爸變性成了女人啊，吃這麼補的東西，也不怕身體受不了？”
正在看戲的徐坤爸爸猛地坐起身，氣得臉通紅，指著我就要放狠話。
“你這個賤蹄子，女人家的說話怎麼這麼難聽，以後誰還敢要你啊，哪家攤上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我冷哼：“媽，你兒子要我，你家倒黴了嗎？我的東西就是你兒子的東西，也是你們老兩口的東西，這也算倒黴？”
徐坤媽媽也捂著胸口退出戰場。
趙娟見狀，假惺惺地站起來：“老太太，我來吧，豬蹄燉黃豆我也會做。”
我不耐煩繼續應付他們，沒心思看他們繼續演戲，重新回了書房。
晚上，徐坤爸媽的房間，兩人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徐坤爸爸：“不對啊老伴，我仔細想了想，我們差點讓那個保姆給騙了。”
徐坤媽媽不明所以。
“你仔細想想兒媳婦今天說的那話，她的東西就是小坤的，小坤的就是我們的，對不對？”
老太婆茫然點頭。
“兒媳婦死了，她的財產都是咱兒子的，咱兒子的就是咱倆的，那可是過億的資產啊，足夠我們賭幾次大的了，但要是兒子再結婚……”
剩下的話不用明說，老太婆也回過味來了。
“可那個保姆肚子裡還懷著咱孫子呢。”
“我們這一大把年紀了，要孫子有什麼用？哪裡趕得上我們自己拿著錢瀟灑？”
“你說的有道理。”
於是，在這個小房間裡，兩個老東西像兩隻眼冒綠光的餓狼，為了還沒到手的所謂鉅額財產，促成了一個惡毒的計劃。
7
七月半，鬼節。
天氣熱的讓人煩躁。
公司最近接了個大單，全公司都要加班到第二天，我也待在公司沒回家。
連續三天，一直到單子簽下來，我才抽空回家準備好好睡一覺。
只是這一覺註定睡不好。
傍晚，我接到警察的電話，讓我去一趟警察局。
我去的時候徐坤已經到了。
他雙眼通紅，直勾勾地看著我，似乎要將我一口吞下。
我一怔，他難道察覺到什麼了？
不可能的。
“陳女士，趙娟您認識嗎？”負責做筆錄的警察問道。
我點頭：“認識，她是我家住家保姆，做了七八年了，她怎麼了？”
“昨天晚上我們在郊區公園的觀光湖裡發現了趙娟的屍體，據調查，兇手是您的公公婆婆。”
我故作驚訝的捂住嘴，吃驚的表情演的天衣無縫。
“怎麼可能？我公公婆婆都是很好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我們請您來主要是瞭解一下八月十八號當天，您在什麼地方？”
我看了一眼手機日曆，回憶片刻：“在公司加班。”
我掃了一眼徐坤，他瞪著我，一句話不說。
……
“好，我們這邊情況基本瞭解，等證據完善之後開庭，這段時間你們可以請個辯護律師。”
徐坤一言不發衝出去，我連忙追出去。
“你衝我發什麼脾氣？又不是我讓你爸媽去殺人的！”
我衝徐坤吼道。
他恨恨地回頭，盯著我看了半晌，轉身離去。
餘光瞥見那做筆錄的警察在看我，我作勢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上車離開。
幾天後，徐坤父母的案子開庭，兩人在法庭上跟商量好了似的，拒不交代殺人事實，只說趙娟不知道犯了什麼病，自己死在家裡，他們只是幫忙把屍體扔出去而已。
儘管法醫的鑑定報告都懟到他們臉上了，鑑定結果是死者死於窒息，他們老兩口仍然一口咬定不承認。
案子陷入了僵局。
我倒是小瞧了這老兩口的能耐，咬死不承認。
看來還得我出手。
第二次開庭時間在下個月，徐坤傷心之後，開始一天天的不回家，據說在到處給他爹媽找關係。
不過他也沒忘了正事。
我的手機監控軟體上顯示，徐坤已經聯絡上了一個大貨車司機。
這個貨車司機兒子得了絕症，需要一大筆手術費，為了這些錢，他不惜接一些殺人放火的勾當。
我想，這就是我的丈夫，選擇的讓我出意外的人選。
我默默記下他們商量好的地點，一次次躲過了幾場有預謀的“意外”。
我能看得出來，徐坤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第二次開庭的前一天，公安系統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
郵件是經過處理的影片。
影片裡只有徐坤父母兩人，只是他們說的話，卻是石破天驚。
有關徐坤父母從預謀殺人，到殺人現場，包括他們怎麼合力用一根電線勒死趙娟，並把屍體裝到行李箱拋屍的過程全部一目瞭然。
鐵證如山，他們再狡辯也沒用。
庭審結果很快下來，兩人被判了死刑。
後來，徐坤僱的那個貨車司機一直沒有得手，於是他跟我提了離婚。
我頗有些意外，他放棄了嗎？
8
不過我沒同意。
“老公，你做的那些事我其實都知道，不過事情都過去了，人也死了，生活還要繼續，不如我們好好生活，忘記過去吧。”
按理說我都已經示弱，徐坤完全沒有道理繼續堅持。
可他提了一次我不同意，後來竟然直接在外面租了個房子，不回家了。
我也不著急，反正他打的什麼主意我全都知道，早晚會回來的。
……
徐坤爸媽執行死刑當天，徐坤一大早就回家了。
我還沒醒，就被他一沓子照片摔到了臉上。
“陳晶晶，你這個毒婦！”
我臉上一痛，迷迷糊糊拿起照片看了一眼，微微吃驚。
他都知道了。
照片分別是我和三個男人的結婚照。
“你發什麼瘋？你不是知道我結過婚嗎？”我強撐著問道。
“我是知道你結過婚，可你沒告訴我他們都死了！”
他果然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
“是！我都知道了！你做的一切我全都知道了！我知道你是個心思狠毒的女人，知道你三個前夫為什麼會死，知道你的公司是怎麼來的！”
“你小點聲，別吵得別人都知道了！”
“我就是讓所有人都看清你的真面目，我還要報警，我一會就去報警，你給我等著吧，你會被判死刑的。”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幾張照片把我拉回以前的記憶。
第一次結婚，我剛剛二十一歲。
我高中輟學打工認識的同事。
談戀愛談了兩年，我以為我已經非常瞭解他了，也以為我們會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可是我高估了人性。
他出軌了。
是一個剛成年的小姑娘，整天叼著煙滿口髒話，口口聲聲什麼江湖義氣，哥們兒兄弟。
就是那樣一個女孩，把他迷得團團轉。
後來，他跟我提了離婚。
我沒同意，以為只要我也變成那個女孩那樣，他就會回心轉意。
所以我故意去接近那個女孩。
她是個賣保險的，為了接近她，我在她那裡買了保險。
後來，我第一個丈夫和那女孩出去開房的時候，路上出了車禍，兩人當場死亡。
我獲得了一大筆保險金。
從那時候起，我的人生軌跡就被改寫了。
我用那一大筆保險金開了一家小修車店。
也遇到了我的第二任丈夫。
是我店裡的一個修車工。
後來，他家暴我。
於是我獲得了第二筆賠償金。
我的生意越做越大，我開了自己的公司。
第三任丈夫是一個合作伙伴。
他沒出軌，也沒有家暴我。
人生中做的最壞的一件事可能就是收了下屬的一點好處。
可當時我已經近乎瘋狂了。
他收了好處，在我看來就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
於是，我也讓他變成了一大筆保險金。
加上他名下的公司，我也成了現在資產過億富婆。
和徐坤結婚的時候，我已經兩年沒有結婚。
腦子裡瘋狂的念頭已經被我壓下去。
我是真想和他好好過日子的。
可他讓我失望了。
“怎麼？你是不是在想著用我換保險金啊？我告訴你，不可能了，不信你去找找我的保險單。”徐坤冷哼道。
我想到了什麼，衝到書房，開啟放著保險單的抽屜，裡面果然空空如也。
“你這個瘋女人，我要去報警！”
說完，他拿上照片，衝出家門。
我攔了一下，沒攔住。
很可惜，他永遠也到不了警察局了。
9
路上，我接到交警的電話。
徐坤車在省道和一輛大貨車發生車禍，徐坤當場死亡，貨車司機被控制起來。
如果徐坤還活著的話，一定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那個送他上了黃泉路的貨車司機，就是他買通要撞死我的那個。
只是那人，拿了我更多的錢，自然要為我辦事。
接完交警的電話，我掀開抽屜的底層，露出下面一個隔層。
裡面靜靜躺著一張紙，那是我給徐坤買的意外保險的保單。
時間是，我們剛結婚一個月。
殯儀館打來電話，讓我去認領徐坤父母被執行死刑之後的遺體。
我去了殯儀館，傍晚帶回來三盒骨灰。
我給他們找了一處風水極佳的墓地，三個人挨著，也算是在地底下團聚了。
臨走的時候，我腳邊颳起了一小陣旋風。
風捲著樹葉，在我腳邊打轉。
一股寒意從腳跟竄上頭頂。
我重新跪下，給他們磕了三個頭。
“你們別怪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是你們要殺我，我只是正當反擊。”
“還有你們老兩口，又不是我逼著你們去賭博的，和徐坤結婚這麼多年，你們賭輸的錢都是我給你們墊上的，放任你們賭下去，只會拖垮我！”
“你們別想嚇我，我待你們不薄，沒良心的東西！”
樹葉重新落到地上，那陣風，終於漸漸平息下去。
我滿頭大汗地站起身，逃也似的離開這裡。
回程的路上，路過一個學校。
學生們從學校門口蜂擁而出。
為了避讓行人，我下意識踩下剎車。
可是。
剎車不管用了，車速絲毫沒有降下來。
我用力握著方向盤，避開那些不知道危險來臨的學生。
終於離開學校門口，前面沒了擋著的學生。
我稍稍鬆了一口氣。
只是一個岔路口卻突然跑出來一個小孩，那小孩見我的車飛快朝他撞過去，甚至忘記了喊救命。
我下意識轉動方向盤。
車子衝到了橋上，衝破了欄杆，衝下了橋面。
河水灌滿車廂的時候，我忽然明白過來，為什麼半個月前徐坤突然主動去給車子做保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