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聲此起彼伏,一中的同學們拖著行李在水泥地裡三三兩兩的走著,陳夏拖著新買的行李,矽膠的手柄在手裡不斷摩擦出汗水,隨波逐流,她是在13歲那年進入這座城市的,她的自卑並沒有隨著三年的城市生活消散,反而愈加強烈,憑藉著察言觀色也收穫了三兩好友,但也只是短暫的交好,她不明白為什麼總是在人群中間不痛不癢的存在,三兩好友都有自已的好友,只有陳夏是別人友誼淡薄時短暫的關照,不過她已經習慣了,也享受這樣的生活,偶爾的討好他人,收穫短暫的友誼,不至於孤單,也不會有那樣的摯友。

白雯是陳夏初中畫室的同學,對陳夏而言不過是旁桌的友誼,但大大咧咧的白雯倒是頗為自然的拉住陳夏“我帶了超級多的零食,你有沒有帶,我們到時候分著吃呀”,說著就拎著陳夏的行李箱,驚訝的說道,“你的行李箱把手好軟啊,拎著一點都不覺得累誒,比我的好。”

陳夏心裡一震,盯著廉價的塑膠行李箱,侷促的心情被這句話一打而散,這個粉藍相間的行李箱是在一個五金市場討價還價以80元的價格得來的,陳夏常常被這樣便宜的廉價感包圍著,在這樣一個私立學校,心思敏感的她,眼神總是在同學們之間的鞋子和文具之間不動聲色的往返,她的自尊讓她不允許露出一絲羨豔的神情,彷彿這樣就能顯示出自已也是被萬千寵愛的富家孩子。她的眼神在自已的行李箱上沉思許久,心想高中不想再那樣自欺欺人,做一個坦蕩又自由的人,不因所謂的自尊而撒謊。

同學們整齊列隊在國防園的操場上,短暫的介紹之後,同學們就在烈日下站起了軍姿,汗水從緊蹙的眉頭滴落下來,白雯給陳夏遞了個眼神,在畫室練就出來的默契, 每次想借著上廁所摸魚的時候,都會互相傳遞這樣的暗號。

白雯裝作快要暈倒的樣子,對著教官撒嬌的說道“教官,我要不行了,我貧血,快暈倒了~”

陳夏在旁邊也幫腔道:“教官,不然我扶她去休息一下吧,她身體不太好。”

兩個人步履緩慢的坐在大樹下,遮著樹葉廕庇,逃過了一劫,假模假樣的互相關懷,在對方的額頭上試來試去,全然忘了,只有白雯一個人身體不舒服了。透過樹葉的縫隙,一道身影在縫隙裡顯得修長又獨立,陳夏想到那句“遺世獨立”,轉過大樹,看見穿著青色麻制襯衫的男人,帶著金色邊框的眼鏡,手裡紳士的拿著一個女士手包,陳夏感覺到一絲電流莫名貫穿到她的心裡某處地方,好像是在心裡藏了很久的人,在一片塵土中陽光照射進來,一股莫名的酸澀的湧上心頭,像是命中註定的故事開始上演了......

陳夏有一種能力,在她生命中很重要的故事情節,她總會有所預感,就好像即將與遠在老家的弟弟分別,來到城市和陌生的父母生活那樣的不安情緒。

在經歷一天的軍訓後,陳夏自告奮勇的當起了第一天的站崗員,想著總歸要輪一次的,站在溼漉漉的二樓樓梯處,星光灑在樓梯上,閃閃爍爍的,像小精靈一樣急於回到天空,一層一層爭先恐後的向上爬,整一層只有阿姨拿著拖把在慢慢的收拾孩子們洗漱時留下的罪證。

陳夏趴在欄杆上,不知不覺打起瞌睡來,砰的一聲磕到了欄杆,整個身體沒有站穩,還未看清眼前人的模樣,就不受控制的抓住了來人的衣角,兩個人雙雙的磕在了地上,陳夏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沒想到頭上傳來溫熱的感覺,心想,完蛋了,肯定出血了,反應過來後,趕忙起來,也把躺在地上的人拉起來,發現,這就是白天那個縫隙處的男人,隨即感到渾身疼痛,一撩袖子,果然手肘處已經出現了淤青,再看身邊的人,手上也擦破了皮,想到剛剛似乎頭上的溫熱感更像這個人手掌心傳來的溫度,一陣愧疚襲來。

“實在不好意思,剛剛拉住你,讓你失望了,我那裡有藥,幫你弄一下吧。”陳夏低著頭說著,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聽見一聲很小的回應聲:“嗯好”。

陳夏以為自已幻聽了,抬起頭,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睛,皺著眉頭,心想不會骨折了吧,眼睛轉來轉去,不知道該怎麼彌補,又聽見一聲:“不是說給我上藥嗎?”陳夏哦了一聲,快速跑回去,拿了雲南白藥和酒精。

回到剛剛的地方,只見那個人仍舊就那樣站著,一動不動,從旁邊拿了一個凳子,陳夏,心想不愧是老師,真的就等著我給他弄,真狗。

陳夏跪著給他的手側邊上藥,看見不止一處傷,擔心的詢問到:“還能動嗎?”

“還可以,擦傷而已,倒是你,站崗怎麼就睡著了呢,要是敵人來了,那我們全都覆滅了,你看,還摔傷了吧,坐著,我給你上藥,”男人無語又生氣的說道。

陳夏撩起衣袖,已經有所粘連,陳夏發出斯哈的一聲,“這會知道痛了吧”,男人嗔怪道,手上卻是溫柔的動作,細緻的擦拭著每一個細小的傷口,讓陳夏有一陣的恍惚,沒想到這個嚴肅的男人這麼溫柔,嗐,真可惜,要是沒結婚就好了,天天看著這樣的面容不得爽死了,可惜不能惦記有婦之夫啊,想著想著,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男人看著這幅樣子,說:“你不會摔傻了吧。”

“沒有沒有,不過你是老師吧,我今天在操場看見你了,”陳夏問道

男人點著頭回道:“是的,我也是你們這一屆的班主任,不過我是四班的班主任,你應該是劉老師的學生吧,但我今年也教你們政治的。”

嘿嘿,那豈不是天天能看見這張帥臉了,這樣看來高中三年也挺不錯的,老天爺待我不薄啊,“嘿嘿嘿”陳夏想到這裡沒有忍住的笑出來。“你笑什麼?感覺不是什麼好話”男人嚴肅的說道。

“嘿嘿,沒什麼,不過您叫什麼名字啊,您看著怪年輕的怎麼這麼早就結婚了啊”陳夏探究的問道。

“我叫趙言,你可以叫我趙老師,別喊我政治老師啊,我不喜歡這樣沒名沒姓的”趙言回答道。“不過至於結婚,我沒有結婚,你們這群小孩真是會腦補,是不是看見我今天在操場上拎著包就以為我結婚了,我也不過才畢業一年而已,比你們大不了多少的。”

陳夏聽到這裡心裡竊喜,想著回去要和白雯分享這個好訊息,不過白雯一直說這個老師可不是她的型別,她不喜歡故作深沉的人,喜歡霸道總裁,一看就是平時小說看多了,腦子已經泡壞了,一直讓我喊她尊貴的小公主。

陳夏抬頭看著趙言,他的眼眸在眼鏡片的折射下顯得清澈又深邃,棕褐色的瞳孔印著燈光顯得璀璨,層層疊疊的光線清晰可見,陳夏一直對人體的瞳孔痴迷,見到的每一個人總是第一看向他的眼眸,此刻她只覺得這雙眼睛是她見過最美的一雙,不自覺的感嘆道:“老師,你的眼神好深邃啊,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了!”

“啊!你說話怪讓人尷尬的哈,不過你是美術生,是不是你們美術生都有些與眾不同的癖好呀。”趙言調侃的說道,似乎這樣就會掩蓋住他臉上被人調戲而顯現出的紅暈。

“可能吧,所以藝術家都是怪才,那這樣說,老師可是我第一個繆斯哦~”陳夏絲毫不讓,勢必要將調戲進行到底。

“不過老師你看在我受傷的面子上,能不能陪我站一會崗啊,那邊的洗漱間有點恐怖,我害怕......”陳夏此時此刻正在懊悔,吃完晚飯不該從手機裡看那本恐怖小說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反噬了,抬起頭,乞求的樣子對著趙言。

“唉 !好吧,等會結束我送你回去。”趙言扶著陳夏坐下來,兩個人一高一矮的背影照在水泥地上,廁所裡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突然倒下來,嚇得陳夏渾身一抖,抓住趙言的衣角,靠得緊了些,抬頭看著趙言,眼眸閃動了幾下,其實能被偶爾的在意,很幸福,即使只是別人禮貌的善意,高中,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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