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接受了自已身體的變化,姜時昭開始思考起來自已重生的意義。

反正自殺死不了,倘若放任這具軀殼不聞不問不吃香會怎麼辦?

自然死掉?灰飛煙滅?

還有最可怕的一個結局,徹底變成一個怪物、妖物,那時候自已會被所有人嫌棄憎惡,好好的一個人活成了個不倫不類的怪物。

她的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才不要變成人人喊打的怪物,上一世的經歷歷歷在目,人還是人,卻活成了人人痛恨的惡婦,以為重生一次能改變這個宿命,沒想到還不如上一世。

她認真思考起了如果要活下去,不被別人發現這個秘密的活下去,她應該做些什麼?

僅僅靠吃香是遠遠不夠的,她不可能一輩子不出門,一輩子不見人,肯定還有別的方式能延緩肉身屍化,會是什麼呢?

吃了一夜的香,她覺得自已的身體好多了,再看鏡子中的自已,臉色也漸漸恢復如常。

奇怪得很,一宿沒睡,也不覺得困,這麼看來,這副身體除了會隨時屍化還是有一些好處的,起碼不死不傷。

用過午飯,姜時昭再次出了門,清漪等著她離開後,帶著隨身丫鬟去了柳氏的屋子。

“又出去了?這才嫁進來幾天,一個婦道人家不知道恪守閨閣婦道,天天出去拋頭露面,真是有損門楣。”柳氏神色忿忿。

她把目光看向清漪:“昨天她歸寧回來就沒有同你說些什麼嗎?我聽三保說,元修昨天見完岳家,獨自走了。”她擔心是姜家人給馮璋臉色,有些護子心切。

清漪搖搖頭:“沒有,三奶奶昨天后半晌才回來,回來的時候我也只是遠遠瞧了一眼,她不喜歡我近身伺候,我也不好再去她的面前添堵,遠遠瞅著她臉色好像不太好,腳步虛浮,冬菱扶著回房躺下了,後面就再也沒出來過。”

柳氏冷哼一聲:“要你時時刻刻盯著她的動靜,你倒好,嫌給她添堵,怎麼不怕給我添堵?我好不容易扶著你做了元修的貼心人,這才幾日功夫你便拋在腦後了?你忘了你那日跪在祠堂是怎麼求我的嗎?”

清漪忙跪下,頭垂的低低:“奴婢不敢啊,夫人大恩大德清漪銘記在心,怎麼敢辜負夫人的信任。”

柳氏斜睨了一眼她,語氣不爽:“你最好是。”

清漪唯唯諾諾的伏在柳氏腳邊,那夜她被姜時昭罰跪在祠堂,馮璋領了太夫人的命令也進祠堂來罰跪,正巧就碰到哭得正傷心的清漪。

清漪自已也想不通,為什麼新婚之夜的三奶奶突然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雖說自已不是從小陪著姜時昭一起長大的貼身丫鬟,好歹也是一起從姜府出來的,情分總歸還是有的,清漪有小心思不假,姜家主母讓她來盯著姜時昭和固安侯府的一舉一動,好時時回稟給姜府,可這些事情哪一件是好辦的?

姜時昭不待見自已,整個萃禧居的院子好像也不受固安侯府的待見,後宅裡存活,主子們都還好說,總歸有幾分體面在,可自已這些為奴為婢的就難說了,受刁難不說、日後出了差錯,隨時都會被大棒子攆出府去,清漪怕得很。

在姜府的時候花了多少精力多少時間才做了主母身邊的一等女使,本以為可以風風光光的在姜府過下去,到了年齡嫁給表哥,哪裡想到會跟著一個不受寵,性情多變的庶姑娘嫁來侯府。

人總是要為自已多打算的,清漪也不例外。

當馮璋和柳氏撞破自已被姜時昭罰跪在祠堂的時候,清漪腦子裡就生出別樣的想法。

馮家三爺馮璋年輕俊朗,比自已那個粗手粗腳的表哥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若是...若是...

柳氏本就看不慣姜時昭,稍稍詐了幾句清漪的話,就瞧出來這對主僕不和,那正好合了自已的意。

清漪三兩句話就被攻破了心防,跪在柳氏和馮璋面前,梨花帶雨的哭著:“三奶奶不喜歡奴婢,時常責罵奴婢,求夫人和三爺救清漪於水火...”

人心是最經不起測驗的東西。

清漪哭訴的話,更讓這對母子堅信,姜時昭就是人品低劣的庶女,柳氏越發覺得兒子吃了虧,馮璋越發覺得自已娶錯了人,這才有了第二日一早將清漪收入房的事。

姜時昭出門去了自家藥鋪,竇勝領了自家妹子竇苗來,看著面前十三四歲的姑娘,一張生機勃勃的面龐眼睛炯炯有神,姜時昭滿意的點點頭,這人她算是找對了。

“你叫竇苗?會些什麼功夫?”姜時昭笑容和煦,問竇苗。

這小丫頭和竇勝說的沒錯,確實是個...有個性的姑娘,見著面前這麼一個美女姐姐同自已問話,小姑娘二話不說抽出腰間別著的棍子耍了幾招,虎虎生風,還挺像那麼回事。

看得姜時昭一愣一愣,和冬菱對視了一眼,二人都很滿意。

“竇苗,你願意在我身邊做事保護我嗎?”

竇苗沒回話,盯著桌上擺著的一盤糕點雙眼放直,姜時昭朝冬菱微微頷首,冬菱把糕點端給了竇苗,竇苗瞅了一眼竇勝,見竇勝沒反對,抓了一塊塞嘴裡,兩隻手各自拿了一塊,嘴裡塞得滿滿當當。

竇勝沒眼看,朝姜時昭告罪:“夫人,我這妹子讓您見笑了。”

姜時昭擺擺手:“無事,小姑娘喜歡吃東西,人之常情,我...”她剛起了個話頭,突然想起了姚姚,眼神黯了黯,姚姚也是個小饞貓呢。

好想姚姚啊...

姜時昭見竇苗吃得開心,俯下身幫她把額前的碎髮捋了捋,情不自禁的說道:“慢點吃,喝口水別噎著了。”

竇苗吃了姜時昭的東西,覺得眼前這個漂亮的大姐姐人很好,朝她咧開嘴笑了。

“我哥說,跟著夫人有飯吃,我可以每天都有糕點吃嗎?”竇苗睜著圓圓的眼睛問。

姜時昭喜歡竇苗,難得出現溫柔神色:“當然可以,你喜歡吃什麼,我都買給你。”

外頭沿街的小販有賣冰糖葫蘆的,竇苗聽到眼睛都亮了,姜時昭吩咐冬菱:“去買一串來。”

竇苗拿著冰糖葫蘆吃的滿臉糖漬,姜時昭看出了神,姚姚若是還在,再長几年,小饞貓也會饞這一口的吧。

“竇苗,你喜歡吃什麼,我都會買給你,但是你要記住這世上會有很多冠之以蜜糖的誘惑,就像這根糖葫蘆,喜歡歸喜歡,別人給你你一定要留個心眼,知道嗎?”

竇苗疑惑了,看向姜時昭,姜時昭笑笑:“吃吧,吃飽了就和我走。”

竇苗和冬菱蹲在門檻上吃糖,竇勝請姜時昭去了鋪子的後院,直截了當的開口:“夫人你也看到了,我那妹子這裡有點問題。”

竇勝指了指腦袋:“家裡遭難的時候,她才五六歲,後背被仇家砍了一刀,外傷加上發燒,本來以為挺不過來的,幸好老天還算有點良心,沒把竇苗的命收了去,人是好了,可惜腦子燒糊塗了些,我之前就是怕竇苗跟著您會拖累您,但看今天竇苗和您相處的還不錯,我也就放心把竇苗放在您身邊。”

他側頭看了一眼竇苗和冬菱兩人有說有笑的,面上顯了暖色,江湖漢子重情重義,朝姜時昭單膝跪地抱拳:“夫人大恩,竇勝感激不盡,日後我一定好好幹活來報答夫人的救命知遇之恩。”

姜時昭請他起來:“其實你也不用謝我,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是故意找的你,我看中你日後能成就一番事業,所以先來和你結交一番,沒別的企圖,多個朋友多條路,竇苗那邊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你...”

姜時昭猶豫片刻,最終將自已的身份和盤托出:“你應該也猜出我是什麼身份,我不瞞你,我是固安侯府三奶奶,這藥材鋪子是我的陪嫁鋪子,你放心做便是,我對你只一點要求,外人若是問你關於我的事情,我希望你守口如瓶,不要告訴別人你我認識,如何?”

竇勝有些納悶,但姜時昭畢竟是自已的恩人,他也沒多想,點點頭:“行,我聽夫人的。”

姜時昭知道自已的身體和常人有異之後,從外頭尋一個人守著自已成了一件非常必要的事情,她今天出來,除了為竇苗的事情,還打算找個道士和尚什麼的給自已看看,本來是打算就在自家鋪子裡找坐堂郎中瞧一瞧,但想到這鋪子本就是姜家的產業,雖然入了自已的陪嫁家當裡,可這掌櫃的和姜家那邊都還有聯絡,想想還是算了。

出鋪子門的時候,姜時昭眯起眼睛瞧了瞧天空,日頭依舊很毒,但像昨日那般難受得感覺淡了很多,難道是自已昨夜吃了一宿香的緣故?

說到香,總不好再去祠堂偷拿吧,路過喪葬鋪子的時候,姜時昭遣冬菱下去買了好些祭香回來,她撩開簾子,看到鋪子門口擺著各式各樣的香蠟元寶紙錢,她有一種莫名的慾望,尤其是看到手臂粗壯的祭香時,她的眼睛亮了亮。

這要是吸進去不得飄飄欲仙嗎?

姜時昭很快回過神來,隔著衣服在胳膊上擰了一把:你是人啊,你得饞人吃的東西,不是饞香!

帶竇苗回固安侯府的時候,正準備回萃禧居,迎面就碰上了馮璋從清漪的小閣樓裡出來,姜時昭目不斜視從馮璋面前過去,眼風都沒帶一個,冬菱只好拉著竇苗匆匆給馮璋福了福身子緊跟著姜時昭離開了。

回了屋子,姜時昭迫不及待的點燃了一根香,吸得神清氣爽,燃過後,又換了盤凝神靜氣的檀香點上,她想過了,這玩意雖然是自已的精神食糧,但不能貪多,只要自已身體沒出現大問題,能不吸就不吸,或者儘量用盤香來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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