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之間,他們已經過招無數,雲伊的力量堪比天神,這也是為何神族不放過她的原因——擁有神一般的力量,卻沒神的禁錮。
“瀟元,你還不瞭解我的性子嗎?”打了那麼久,都未分出勝負,二人停了手。
他怎會不瞭解?他們一同修煉了那麼久。
“雲伊,真的值得嗎?你若放下,認真修煉,必能升為上神,那時,你也可以保護他啊,你們也不必再受折磨,這樣不好嗎?”
“是,神愛眾生,也護終生,我沒那麼偉大,也莫要勸我那麼偉大!”神族在他人眼裡閃閃發光,可高處不勝寒,不過是將自已囚禁在了另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方罷了。
“要如何,才能放過我們?”事情總要有結果的。
“你們可願放棄這一身修為,僅為凡人,度過短暫的一生。”他不信她能捨棄。
“末了,你們還是在懼怕我的力量”,真是可笑,“好啊,看慣了你們的虛偽,人間倒是快樂的很!”
“你願意放棄,那他呢?”
“我陪她。”雲辰早就看不慣這個天神了,說那麼多有的沒的,廢話真多。
“好啊,雲伊,希望你沒看錯人!”
眾人來到了誅仙台。
荊與率天兵天將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天君,不可啊!”
天界不能無主啊!
“讓開!”雲辰知道自已在做什麼,就任性這一次吧。
“天君三思啊!”眾將齊聲跪求,聲音震耳欲聾。
“雲辰”,他們不一樣,她獨自一人,只需考慮他一人。
可他,有整個天界。
“列隊,保護天君。”荊與看著對面的三個上神,他便懂了。
他們贏不了,但不能退。
“不自量力。”實力懸殊的戰鬥甚至不能稱之為戰鬥。
“最後一次了。”雲伊傾力而出,擋在眾人面前。
奈何剛才消耗太多,有些力不從心。
突然,一團黑煙加入了混戰。
“是江雁!”雲辰一眼認出了那人,正好一併解決了。
江雁帶了很多魔族小兵,“看來是有備而來啊,”雲伊調動體內的力量,整個人被那道淡粉色的光包圍,逐漸變成紅色,連衣服也一同變了色,血一般的紅。
“都給我死——”她體內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外洩,魔族中人的復生之力不可小覷。
她已經殺紅了眼,都沒注意到一絲黑煙進入了體內。
“啊——”現在的她已經分不清敵我了,身上沾滿了鮮血。
雲辰手持利劍,看向這邊的時候,察覺到了她的變化,不好,是魔氣!
“雲伊,冷靜點兒,不要著了他的道!”
“先關心關心你自已吧!”江雁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無數的魔氣湧來,將他整個人籠罩,揮鞭立劍,魔氣直入他身,“魔尊的身體,果然好用!”魔骨豈會那麼容易就換了。
他們相對而立,雲辰手持利劍,江雁站在他身後,戴著黑色面罩;雲伊滿身傷痕,衣衫上染滿了鮮血,身後站了很多手拿利刃的魔族人,殺氣騰騰的。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命簿中看到的畫面,“還是改不了嗎?”
她看過自已的命格,很多年前看到的:
生亦歡離,
死亦悲合,
半世歡喜半世憂,
揮劍護周全,難周全!
揮鞭轉終生,憾終生!
雲間戰千將,
世間攜百媚,
一曲紅袖樹下舞,
尋得白衣千里渡。
雲辰被魔氣控制了,揮劍而來,直衝著她。
她放下了劍,死在他手裡,也算死得其所了。
劍氣直逼面門,“雲伊,閃開!”他清楚地知道自已已經不受控了,殘留的意識讓他明白,面前的人,他要護著。
突然,劍身翻轉,直入心臟,他應聲倒下,“對不起。”
她還未反應改過來,蒙面人的鞭子揮了過來,靠近之時,轉而為劍,直入心臟。
“雲辰——”儘管經歷過很多次他的離開,可這次,她真的無法接受,好像真的是最後一次了,“為什麼啊?”
“可笑,你們真可笑!”雲伊全身像火一樣燃燒,外衣燃盡,一身戰甲顯現,黝黑的頭髮也變成了火紅色,眼睛紅得可怕,周邊的火光讓人難以靠近,那種灼熱感,讓人由心底的恐懼。
她所到之處,人人避讓,那些魔氣也被焚化,消失。
“江雁,連自已的孩子都認不出,你真是可笑。”碎雲一揮,他連回答都省去了。
“瀟元,當一個上神,真的那麼好嗎?”
“還有你們,護了那麼多人,我們也交手那麼久,甚至連你們的名字都不知道。”
“荊與,雲辰累了,去找碧元仙君,新任的天君在那裡等你。”
她是在告別,向她的一切,以及他的一切。
“天女——”
“天君——”
她帶著她愛的人跳下了誅仙台。
“眾將聽令,我們去迎新天君上任!”荊與隱忍著發出低吼。
三百年後
“郎君,可是一個人啊?”她身著一身紅衣,站在櫻花樹下,花瓣瑩瑩落落,她看著橋上那人,笑意盈盈。
他一身白衣,頭髮半束,腰間的玉佩在陽光下透出翠綠色的光影,款款向她走來,
“在下已有妻室,在等我回家吃飯呢。”
“是嗎?那巧了,我也在等人回家吃飯呢。”
“好啦,回家啦!”雲辰牽著她的手,撣掉身上的花瓣,“回家吃飯。”
他們牽著手一同走過那座橋,影子拉得很長,像一輩子那麼長。
“你說,我們下輩子還會遇見嗎?”雲伊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會去找你的。”
“可你怎麼認出我呢?我們都會忘記的。”
“只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是嗎?這麼厲害?”
“所以,你只需要好好長大,等我來找你就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