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一位披著深灰色道袍的老人,脊背佝僂,猶如風中殘燭,盤膝坐在數十位孩童的中央,緩緩地描述著一個不復存在的時代。

“幾十年前,上個世紀就此封鎖,地府陷入沉睡,天庭也逐漸支離破碎。仙路以不復存在,而我們這些殘存的,被世人厭棄並冠以神棍之名的所謂開路者,成為了唯一從上個世紀倖免於難的人。佛,道,儒,這三家曾被成為神教的派系門下的道統也如落日餘暉般漸漸沒落,消失在了大眾的視野當中。有的早已成為了世人們口中的神話,有的則憑藉那微不足道的小本領發家致富。我們……”老人的話還沒說完,一陣又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便從大殿正門處傳來。老人面露尷尬,咳嗽了兩聲,不耐煩地高聲喊道:“誰啊!沒看見老夫在跟宗內晚輩們講咱五茅山曾經的歷史麼?”

一位身著青色道袍的青年人像被人打瘸了一般,跌跌撞撞地衝入大殿,一個跟頭摔倒在地後,又急忙雙手抱拳,慌慌張張地稟報道:“張,張,張,張宗主,陳無鋒陳師兄和楊夏楊師弟帶著一個渾身纏滿死炁的嬰孩回來了!”青年頓了半晌,緊張兮兮地抬起頭,詢問向那盤膝而坐的老人:“按祖訓來講,陳師兄應當在山下受罰,我們是否需要……”他的話並未說完,但言下之意已不言而喻了。

那位被稱呼為張宗主的駝背老人顫顫巍巍地直起身子,輕輕拍了拍衣服,端起了茶杯稍稍抿了一口。他那顫抖的手微微一揮,示意那些孩子們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隨後,他一邊朝著大門走去,一邊說道:“咦?你這性子,自從上山其怎麼一點都沒改呀。道長們都怎麼教你的,我們是道士不是巫師,我們是保護群眾的不是去殺群眾的,見到那死炁纏身的孩童,竟也不前去醫治一下。罷了罷了,不說這些了,你有何事便去忙吧,我且去山下看看。”張宗主不緊不慢地走下石階,緩緩地朝著山腳的大門處走去。他那莊嚴肅穆的面龐,配上他那一瘸一拐的步伐,看上去竟有幾分不協調。

路上,每一位瞧見這位老人的人都會嘴角微微上揚,輕言一句早已在張真文耳畔磨出繭子的話。張真文每次聽到這些話,步伐便會加快幾分,如一支離弦之箭,迅速穿梭于山林之間,健步如飛。很快就趕到山下的大門處。兩邊的守門人恭敬地向他行了一個抱拳禮隨即迅速拉開了門。映入張真文眼簾的,是他的大弟子陳無鋒和一個身材矮小、看著有些眼熟的小道士,還有一個哭泣著的骯髒嬰兒。張真文的眼神微微一眯,如鷹隼般銳利,緊緊盯向那個孩童,臉上的表情似坐過山車一般,在笑容和凝重之間瞬間轉換,而後又恢復了笑容。陳無鋒和楊夏並沒有發現張真文那微末的表情,楊夏趕忙急切地又帶著一絲尷尬的說道:“弟子楊夏,身居烈陽峰,兼任峰內雜役小道童一職。見過宗主。”

張真文仔細端詳了兩眼楊夏,然後想起了前些日子那個厚著臉皮到他府上借洗衣液的小男孩。兩個男孩的形象在他的腦海裡漸漸重合,形成了一個人。隨後張真文把頭抬起,用著眼角看了看他那不讓他省心的大弟子,隨後面目莊嚴的說到:“陳無鋒你呢?”

陳無鋒尷尬的把頭扭到一旁,乾咳了兩聲,不情願的說到:“弟子陳無鋒,見過師父。”

張真文看了看陳無鋒一會兒就把頭移向了楊夏懷中抱著的瘦弱嬰兒,面露疑惑的問道:“這嬰孩,你們哪裡弄來的。”

楊夏緩緩的跟張真文講述了他們遇見這個嬰孩的過程,張真文聽聞後,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自言自語的嘀咕道:“江河紫沙病嬰現,斷路大劫映眼簾……”張真文深吸了一口氣,他的手變為雙指,緩緩的點在那嬰兒的額頭上。嬰兒的啼哭聲便立刻終止。

“無鋒,你帶著這個孩子去道醫館吧,讓林道長醫治一二。這孩子可以留下,但只能封為庭院裡清理雜草的……雜役弟子。他應該還沒有名字吧,以後就跟你姓,姓陳,名……東平”

張真文緩緩的轉過了身,朝著他的宗主大殿處走去,邊走還邊小聲嘀咕著:“願這孩子能在我東方領土上,永遠平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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