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嗎？”
“有點。”
“幫你脫了外套。”
“我自己來。”
頭等艙內，溫度升起來。
數九隆冬，從蒙古高原到南方魔都，氣溫變化會被身體明顯感知到。
在沽泉總部先後逗留了十日，敲定辦礦泉水廠選址，秦著澤便帶著葉淑嫻南巡。
有了喬治巴頓，秦著澤還是選擇了飛機，主要考慮兩千公里的遠途奔襲，會讓葉淑嫻受累。
於是把車打包先行鐵運，人從空中走。
秦著澤把葉淑嫻的衣服掛起來，坐下後，和葉淑嫻聊天。
雖然把隱私簾子拉了起來，形成一個二人世界。
但，葉淑嫻坐有坐相，腰背挺拔。
簾子，是隨時可能被開啟的。
素養線上的人，隨時隨地講究公共文明。
葉淑嫻望著扣在桌子上的《當代》雜誌封底，和秦著澤說起話來，“玉然牛奶的廣告，打的真是廣泛呢。”
順著葉淑嫻視線，秦著澤看到了玉然純牛奶利樂枕圖片和文字，非常突兀地躍然封底的塑性厚紙上。
他拿過雜誌，望著廣告說，“企業做大後，把廣告做到全民滲透，讓民眾隨時隨地，都能看到我們的牛奶產品。
“使牛奶成為他的伴隨者，就像是他的家人一樣，每天都見面，每天都陪伴。”
想到廣告費用的支出，秦著澤繼續說，“這一年，集團公司總支出的廣告費用，已經達到了銷售額的二十分之一。”
笑了笑，把雜誌扣回桌面上，秦著澤把手壓在利樂枕圖片上，“廣告費的數額，雖然已經高達千萬，但是，在將來，遠不止這個數額。
“牛奶作為快消產品，玉然集團已經躋身知名企業行列，廣告費的投入，還要繼續提高，預計在未來，每年都要投大概百分之十左右。”
涉及到廣告費用預算的公式，秦著澤就不再去給妻子講了。
在秦著澤講一些系統性的東西時，葉淑嫻會選擇靜靜地傾聽。
從來不會打斷秦著澤。
等秦著澤說完了，葉淑嫻笑笑，“我有一種預感，新推出的盒裝牛奶，會在市場上大賣。”
聽到葉淑嫻做預測，秦著澤笑著望了一眼妻子，饒有興致的問起來，“說說會大賣的理由是什麼。”
坐飛機是一件枯燥的事情，找一個話題聊天，是打發枯燥比較好的辦法。
葉淑嫻聲音很輕地說道，“牛奶營養豐富，老少皆宜，它的消費者幾乎覆蓋了所有人，這一點自不必說。
“尼特蘇的口感濃郁，奶味馨香，會被越來越多的人所喜歡。
“而且，這個盒裝牛奶的包裝，比袋裝，要更有檔次，如果走親訪友，或者看望老人，作為禮品，會讓雙方都覺得有品位。”
談了好，也要說一說孬，葉淑嫻望著秦著澤，酒窩深深地又是一笑，眸光流轉，溫柔至極，“不過，按照尼蘇特的定價，恐怕消費人群會有它的侷限性！”
認真聆聽妻子對新產品新包裝的評價，秦著澤點頭，表示葉淑嫻說的全對。
作為過來人，秦著澤對尼蘇特精品純牛奶的銷售前景，自然是瞭如指掌，“隨著華囯經濟向好……”
剛說到這裡，秦著澤被嗷咾一嗓子吵吵聲打斷。
聲音傳自隔簾外，一個女人尖聲尖氣道，“我給你生了兒子，也給你生了女兒，日子好過起來了，你卻變花心了，陳漢生，你個混蛋，大渣男。”
一個男子儘量壓著嗓子，“不怪我，是她倒追，窮追猛打的追我，我也沒辦法。”
聽得出，這是出櫃了理虧，還強詞奪理。
不過，語氣的軟，僅僅是出於為自己狡辯，沒有渣到又臭又硬。
“放屁，放你祖宗十八代的狗屁，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天生就不是好東西，別找這種藉口唬老孃。”女子口吐芬芳，潑辣勁被男子激發出來。
男子沒有底氣地反駁，“你怎麼能罵人呢，咱們就事論事不好嗎。”
女子音量再拔高，“罵你咋啦，你活該捱罵，你才發家幾天呀，就開始找不到北了，小妖精稍微一勾搭，你就下流無恥。”
男子開始服軟，“姑奶奶，能小點聲不，這是在飛機上，咱回家再說行不，別打擾到別人。”
“想讓我小聲點，門兒都沒有，比你本事大的人有的是，可是人家卻特別本分，你也不知道跟著學學。”女子繼續訓斥，音量還真是降了一點。
顯然，她不想把事情搞太大。
起碼在飛機上不想搞大。
男子卻在女子聲音小下來時，回擊了一句，“你就會看表面，又想說那個姓秦的是吧。”完後嘟囔一句，“你認識人家，人家認識你嗎！”
“陳漢生，你還好意思張嘴說，你也不知道跟人家學學，人家秦老闆，光是玉然集團的身家就已經億萬富翁，這還不算在南方開著造車公司。你扒拉著算盤算一算，你一共趁幾個臭錢，就忘本了，就敢跑出去沾花惹草，秦老闆強過你一萬個，可是，人家卻能坐到潔身自好，你連人家一根毫毛都不及。”女子繼續教訓她出櫃的丈夫。
聽得出，女子對秦著澤非常崇拜。
拿秦著澤不斷敲打他的出軌男人。
男子急了，“你說你們這些女人，犯的是哪門子花痴。你認識秦老闆，可是秦老闆知道你嗎？從電視上看到過那麼兩回，你整天把姓秦的掛在嘴上。你怎麼不說一說他夫人有多漂亮呢……”
既然提到秦著澤夫人，說明男子也是看過電視裡的畫面，並關注過。
…人怕出名，無緣無故被躺槍了…秦著澤苦笑一下，瞅向葉淑嫻。
葉淑嫻和秦著澤對視，她皺皺眉，對這種公共場合不文明行為表示困惑，“著澤，咱們勸勸吧，小心他們動手打起來。”
“解鈴還須繫鈴人，自行消化吧。”秦著澤把手壓在葉淑嫻手上，對妻子的善良表示理解。
那邊繼續吵。
似乎頭等艙裡的其他乘客，都樂於聽這種兩口子吵架，沒人出面勸。
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
空乘聽到有人大聲喧鬧，過來勸了兩句，總算消停了。
秦著澤伸出手，握了妻子，深情看著，似乎相逢於最初。
低聲笑道，“寶貝兒，看來有必要有一架私人大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