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地跑到哥哥家時,胡天和許諾正在院子裡把種子按照不同土地進行分份。他們要趕時間把種子分發給負責附近村子土地的管理員家。

胡地看哥哥嫂子在忙,就自已在院裡的原木桌子上倒了杯水喝。然後蹲在哥哥旁邊,看他們分種子。胡地看著哥哥的側臉,白白的,鼻樑很高,非常有稜角。又摸了摸自已的臉,圓滾滾的,而且也沒有哥哥的面板白。哥哥的手是瘦長的,露出青筋來,再看看自已的手,黑黢黢的,肉乎乎的,還有點髒兮兮的。

胡地想,明明是兄弟兩個,怎麼他比我好看,是不是爸媽把優秀基因都給他用完了,到我就只剩下不好的了。基因,這個詞是爺爺告訴胡地的。胡地曾經問爺爺,為什麼他還有爸爸還有哥哥都那麼瘦,爺爺說:“咱家沒有胖基因。”胡地趕忙問:“什麼是基因啊?”爺爺解釋道:“基因就是,就是血液裡流傳著的東西,你爸爸身上流著我的血,你身上流著你爸爸身上的血,所以我們都是一家人。”

胡地有點難過地說:“那我為什麼沒有瘦基因,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是胖基因。”爺爺笑了笑,摸了摸胡地圓圓的腦袋瓜,說:“你現在是嬰兒肥,長大了就瘦了,你哥哥小時候也有點胖,現在不是也成了一個瘦小夥了嘛。”

胡地觀察著旁邊的哥哥,他可一點也看不出來以前是胖小孩,要是自已以後也能長成哥哥這樣就好了,不對,我要比哥哥還高,比哥哥還有出息,我掙的錢都給媽媽,這樣媽媽就不會生氣了,想到這,突然想起自已媽媽讓胡天給她送水呢。

胡天碰了碰哥哥的胳膊說:“唉,家裡沒有水了,咱媽讓你回去給她送水呢?”胡天聽到這話,有點摸不到頭腦,什麼叫沒有水了?

許諾也被胡地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又轉念一想,應該只是婆婆讓胡天回家的藉口吧。不知道自已婆婆找胡天是什麼事情呢,最近好像也沒有發生什麼吧。

胡天跟著胡地一起往家裡走,許諾自已在院子裡繼續分種子。她回想了最近幾天發生過的事情,突然發現好像有幾天沒有怎麼見到自已婆婆了。

最近幫忙的人多,自已也忙,就沒怎麼在意婆婆有沒有來過。這樣想了一番,以為是自已婆婆最近沒有見到兒子,想胡天了而已。其實事情比這還要嚴重一點。

胡天一回到家,就發現自已媽媽生著氣呢。他放下從那邊拎過來的水壺,說了句:“咱家停水了嗎,是不是該繳水費啦?”

張海英沒好氣地說:“水都被你送丈母孃家了吧,你媽媽在家一點你們的油水都沒有見到。”

這時,胡天才明白自已母親因為什麼生氣。想了想自已這些天確實冷落了自已家,平常沒事的時候都去養殖場了,回家的次數確實很少。這樣一想,心裡帶著愧疚,語氣也就軟和下來了。胡天溫柔地說:“怎麼會,許諾這兩天忙,她說把種子分好,今天晚上就做頓好吃的,叫你們都過去吃呢?”

“你們家的飯是那麼好吃的?你媳婦想不到咱家就算了,你這個當兒子的也沒說往家裡帶點什麼東西。”張海英嗔怪道。

其實,張海英也並非挑理,她看著親家每天忙忙活活地,自已卻被冷落在一邊,當然心裡不平衡。她也想有點事情做,胡康健平常都在藥鋪忙,自已就自已給老人小孩做飯,洗衣服,做家務,一是沒有收入,二也是沒有存在感。

胡天在這邊哄了哄自已媽媽,說忙過這一段時間一定好好陪陪她。海英問他們兩個要不要晚上留在這裡吃飯,胡天沒敢答應,說回去問問許諾。

海英也釋然了,打趣兒子道:“知道你怕老婆,自已也做不了主,回去問問你媳婦吧,說我給做紅燒肉,土豆炒雞,都是她愛吃的,問問她婆婆有沒有那個福氣跟她吃個晚飯啊?”

海英想著跟自已兒子說也沒有多少用,晚上讓許諾過來吃飯,還可以跟她提一下自已工作的問題,說不定也能有什麼活可以做,這樣她可以幫自已兒子忙活忙活,也有點個人存在的價值。

胡天回到家,許諾已經把種子分好了,等著人來領就好了。胡天把張海英的意思跟許諾說了,問問晚上去不去吃飯。

許諾也感到自已理虧,但是一方面又覺得婆婆有事不直說,讓自已心裡也不舒服。本來她也是想忙過這幾天,著手開一個收購點,因為自已小院畢竟是住的地方,來回放蔬菜也不是一回事。開收購點也就準備讓自已婆婆張海英幫忙照看呢,但是沒想到,婆婆先挑自已理了。

許諾也沒有表現得不高興,只是說:“去吃飯也好,今天晚上不用自已做飯了。”

然後許諾拿了一份裝好的種子出門說去給村裡的一戶人家送去。胡天疑惑不是說等他們來拿嗎,怎麼又去送了。不過還沒有說出口,許諾已經出門了。

許諾確實去送種子了,她把種子送到那戶人家,囑咐了幾句,就又出來了。她轉頭就進了二爺爺家找蓉嬸子。

蓉嬸子又在洗衣服了,傻崽的衣服穿半天就髒的不成樣子,也苦了蓉嬸子天天給他洗洗涮涮。許諾走過去說:“蓉嬸,咱怎麼不買個洗衣機啊?這樣每天手洗多費手啊,看你手都泡紅了。”

蓉嬸子用身上的圍裙擦了擦弄溼的手,在院子裡抽出來一個矮板凳,用圍裙抹了一下遞給許諾,說:“今天怎麼有時間來串門了,來坐這說說話。”

蓉嬸子沒有提洗衣機的事,許諾想著是自已唐突了,自已確實應該幫幫蓉嬸子家,她拉扯著傻崽過得不容易。

許諾馬上就把話題扯到晚上吃飯的事情上了,她對蓉嬸子說:“我婆婆說今天晚上請你吃飯呢,因為啊,我打算過些天開一個蔬菜收購點,我不是讓咱村人去承包附近村子的地嘛,到收割的時候他們要拉過來我們統一銷售,所以需要有一個收購點。”

“你也知道我那個小院之前一直都臨時當蔬菜中轉點了,弄得髒不說,我那畢竟是住人的地方,天天亂哄哄的也不好,所以需要另外開一個大一點的收購點,方便放貨也方便人家來賣貨。”許諾進一步補充道。

蓉嬸子說:“你說的這些情況也在理,但是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呢,你婆婆請我幹嘛,你莫不是騙我的吧。”

許諾繼續說:“別急嘛,我馬上就說到了,這個收購點開起來肯定需要有人在那值班呀,我和胡天兩個人比較忙,沒辦法一直在那守著,所以想讓我婆婆去,我婆婆呢,平常還要給老人小孩做飯,我想讓她一個人在那的話,到時候難免忙不過來,所以想著讓你也去幫忙,剛好也能跟我婆婆打個替班。咱家情況呢我也知道,傻崽需要你照看,你也沒辦法長時間出去做活,我想了在收購點你可以帶著傻崽在那,兩不耽誤,我給你開工錢。”

蓉嬸子對這件事心動了,但是又想張海英應該不會輕易同樣跟自已一起工作吧,怕自已白歡喜一場,又繼續問許諾:“這事咋就找到我了,你婆婆她知道我去嗎?你婆婆恨我你也知道,咱村裡在家的沒出去的婦女還不少嘞,你看看別人能不能幹呢?”

許諾趕緊說到:“收購這個事要管錢,手裡要乾淨,別人總不如咱自已家親戚放心。胡天跟傻崽一個老太爺的,咱兩家的關係,我放心著呢,而且我想這也是一個機會,上一次拔草,我婆婆不是已經能接受你了嘛,這次讓你們在一起工作,剛好可以重新培養感情呢,正因為這樣,晚上我婆婆請你吃飯,你們再一起商量一下具體事情,這個事要是促成了,咱不是都高興嘛!”

許諾怕蓉嬸子再拒絕,就趕快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嬸子,你可要給我婆婆這個面子哦,她沒有輕易請誰吃過飯,今天晚上,在我們老屋,您一定去哈。”

之後,許諾開開心心地往家裡走。進門的時候,臉上還掛著笑,胡天問她怎麼去這麼久,她收斂一下笑容,說:“沒什麼,我去收拾一下,一會我們就去吃飯哈。”

傍晚,太陽西落,黃色的夕陽撒在田地上,閃著金光。許諾和胡天走在路上,以夕陽為背景,兩個人的衣服也沾染上金光。

到老屋門前就聞到了一股農家飯香味,張海英在廚房裡忙碌著,爺爺和奶奶在院子裡坐著,旁邊是小土狗。胡地去診所叫爸爸回來,院子裡安安靜靜地,夕陽的光照在院子裡,一片祥和。

許諾和胡天去廚房幫忙,沒多久,胡康健回來了,飯菜也做好了。一家人圍坐在圓桌子周圍,準備吃飯。

胡地早就饞的不行了,拿起筷子選了一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送進嘴裡。張海英也給許諾的碗裡夾了一塊紅燒肉。許諾首先開了口說:“謝謝媽,剛好我有個事要跟您商量,過幾天我準備開一個收購點,到時候想請你去幫忙,你看看願不願意呀!”

這正對張海英的心願,笑容爬上她的臉頰,開心地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還怕我這副老骨頭幫不上你們忙呢,既然你看得起我,我肯定去幫你們忙活!”

胡地反駁道:“媽,你才不老呢。”一邊又夾起菜來往嘴裡送。

這時,蓉嬸子來了,她扭捏地走到門口往院裡張望。爺爺首先看到王蓉,馬上招呼她進來,張海英卻吃了一驚,臉上的笑僵硬起來,慢慢落下,變得陰沉。胡康健也有些吃驚,臉色尷尬起來。

胡天頓時想起許諾回來的時候臉上為什麼掛著笑,原來在這裡做手腳了啊。也真拿她沒有辦法,一會少不了被媽媽罵了。

只有奶奶和胡地沒有任何反應,繼續吃著碗裡的飯。

許諾觀察著婆婆張海英的臉色,也有點心虛,怕自已惹出什麼禍來。張海英慢慢開口說:“來了就坐下吃點吧。”

大家提起來的心,重新放到肚子裡,場面還不算太糟糕,同時也暗暗為王蓉嬸子捏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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