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有好一會兒,二叔等的人才來,是個胖子,我認得,我們這出了名的二流子,成天無所事事,經常在公廁用墨水噴自已的電話號碼,說自已有迷藥、神仙爽這類下三濫的東西的門路。

“二叔找他幹嘛?”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果不其然,那胖子賊眉鼠眼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才神神秘秘地從自已的褲兜裡掏出了一藥瓶子。

隔得遠,我不太能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只看到二叔檢查了那藥,問了幾句話,就滿意地收下了,胖子搓了搓手指,意思是管二叔要錢。

二叔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摳摳搜搜地從兜裡揣了幾張鈔票來,看顏色,有五塊十塊的,二叔不情不願地數了幾下,胖子不耐煩,直接一把搶了過去拔腿就跑,統共大概得有一二百。

我猶豫著要不要在我爸媽面前揭穿二叔,心裡又想看看他到底打什麼主意,想了好一會兒,我到底是什麼也沒和爸媽說。

在我回家後沒多久,二叔也回來了,一回來就鑽進我家廚房,最後給我端出了一小杯水,晃了晃,當著我爸媽的面把水遞給我:“時候也不早了,大侄女兒,你把這杯水喝了。”

我強顏歡笑接過那水:“這是什麼東西啊。”

二叔胸膛一挺,面不改色吹噓道:“這可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得來的寶貝,用多種名貴藥材煉的筆墨,傾注我半生修為為之加持畫了護身符,化了符水灰在裡頭,以便我後續為你解決麻煩。”

胡扯!底下分明還有白色粉末沉澱著沒完全化開,能不能走點心啊!

我沒戳穿二叔,當著我二叔和爸媽的面喝了一口,然後假裝擦嘴,全吐我的棉襖袖子裡頭了。

得虧天冷,棉襖吸水,二叔和爸媽都沒察覺到我是假喝,一口都沒嚥下去。

又聽著我二叔和爸媽胡扯了一會兒,我才裝著有些迷糊的樣子,說頭暈,要回屋裡睡下,爸媽沒覺異常,只當我本來就感冒了,精神不濟,倒是二叔看我這模樣,精神一振說了句:“還挺快!”

“什麼挺快?”老張覺得二叔沒頭沒尾的,隨口問了句。

“沒,沒什麼。”二叔嘿嘿乾笑,又拽著我爸嚷嚷著要喝酒,說時間還沒到,讓我先睡會,不急。

我雖也想看看他還有什麼么蛾子,但話已出口,也只能硬著頭皮回了屋,躺在那裝睡,硬生生躺到了半夜十二點,二叔進來了。

進來的只有二叔,見我睡得正沉,他還用手指頭戳了戳我,確保我睡熟了才鬆了口氣。

我不動聲色繼續裝睡,沒有立馬跳起來戳穿他,心裡想著:老賊!你可算來了!我倒要看看你想搞些什麼名堂!

等了好久,也沒等到二叔有什麼翻箱倒櫃或是鬼崇小動作,只聽到最初時一陣搗鼓聲,像是有人把什麼東西一股腦從破包裡倒出來落在地上的動靜,而後,二叔就好一會兒沒再鬧出新的動靜了。

我很想睜眼,看看他到底在幹什麼,又怕打草驚蛇,憋得難受。

“它盯上了妹,留著遲早是個禍害,要不直接把她弄死算了?”

正胡思亂想著,邊上忽然響起了二叔的聲音,捱得我極近,就跟貼著我耳邊說話似的。

我嚇得一激靈,被子下的胳膊腿都跟著抖了抖,好在,二叔沒有發現……

我有些怕了,只仍不敢睜眼,又怕引起二叔注意,極力地拉長了自已的呼吸,讓自已看起來睡得正熟、呼吸綿長。

一定是我聽錯了,肯定是我聽錯了!

“只要稍微動動手腳,可以死得無痛無苦,等我們走後個把月再發作,不會露出馬腳,也讓丫頭走得爽快些。

我的手指頭抽了一抽,後背一陣拔涼拔涼,這根本沒法冷靜啊!

等等……們誰們?誰們走後?

“別胡扯!我看事情也沒那麼嚴重,可以留著再看看。”

還,還是二叔的聲音,話鋒、語氣、甚至所持觀點都變了,就像是,二叔在和什麼人說話,或者是什麼人正在和二叔說話。

可明明都是二叔的聲音啊!

不行,我裝不下去了,不管是誰在說話,眼下二叔對我已經起歹心了,我得睜眼,我得跳起來,我得把我爸媽喊來!

我心裡是這麼想的,也是想這麼做,可更讓我後背發涼的……我起不來,就連眼皮子也睜不開,大腦明明是清醒的,鬼壓床,對,就是類似鬼壓床的感覺!

心底一陣惡寒,渾身上下一陣陣毛骨悚然,我睜不開眼,也起不來,可我就是感覺好擠,我的房間好擠。

明明屋裡就我和二叔兩個人,可我就是覺得擠得不行,好像塞滿了人沒處落腳似的。

忽然,四周驀地一靜。

真是靜得很突然,我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就像被人封了眼睛和耳朵一樣。

等等,那是什麼東西……

我明明是閉著眼睛的,可我現在也不能確定,這東西到底是我自已胡思亂想的,還是我真的“看”到的。

視野一片漆黑,我能清楚認知到自已還躺在床上,還在自已的房間裡,可除了一人一床,四周好像什麼也沒了,徹底靜了下來,連二叔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就好像……這個空間裡,除了我,就再沒第二人。

我又看到那個圖案了,不不不,確切地說,這次它更具象了,不再只是一一個抽象的圖案,黑暗中,一隻紅通通的眼睛,正盯著我……

對,只有一隻,那隻眼珠子中央,就是一一個血紅的漩渦,鋒利的幾何圖案就像一一個個野蠻的裂縫,從裡頭淌出血來。

和那隻眼睛對上,我打心眼裡覺得一陣惡寒,它好像發現我在裝睡了,對著我嘿嘿笑了,就像在說:“找到你了哦。”

“我靠!別過來,別過來啊!”我真的很想這麼叫出聲,可我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

那東西猛地朝我的面門撲來,好像想硬生生把我的眼珠子從眼眶裡摳出來一樣,我的身體很想跑路,卻還是死沉死沉黏在床上。

就在我覺得這次必死無疑的時候,有一隻手……

不不不,像是有好幾隻手同時在我身後拽住了我,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在那隻血眼就要扒上我臉的千萬分之一秒前,我便覺得身下一沉,整個人被猛地往下拖去,然後砰的一聲巨響……

我醒了。

醒的時候人是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我又從床上摔下來了。

剛才那聲巨響,就是我摔下床時發出的聲音。

我一陣後怕地摸了摸自已的臉,沒事,啥事沒有,但這一晚太過真實的體驗很難讓我相信那只是一個噩夢。

想清楚了這一點,我趕緊爬起來往外跑,跑出屋時,老張正在沙發上看報紙,老媽在做早飯,見我衣衫不整光著腳跑出來,老張和老媽同時放下手裡的東西齊刷刷看向我,就像在看一傻子。

“二叔呢?”

老張看了我一眼:“走了。”

“走了?”我叫出聲,“他沒說什麼就走了?!”

老張看我的表情古怪,大概在他眼裡我才是最奇怪的一個吧。

老媽想了一會兒:“也沒說什麼,就是跟我們提了一嘴,說他為了我們家的事傷了身子,恐怕得養好一陣子。你爸說親兄弟明算賬,又給封了個紅包,算給他養身子的補償。”

用老媽的話說,二叔推了幾下就收下了,收的時候還嘿嘿嘿地兩眼放光,用手指沾了口水點了點才收下,臨走時還順走了我家一瓶酒。

老賊!坑我爹媽血汗錢!

說也奇怪,二叔走後,接連幾天,我再也沒夢到奇奇怪怪的東西。

睡眠正常了,人的氣色自然也一天天地好起來了,我媽看了很滿意,張羅著要趁著我在家給安排相親。

我雙手插在衛衣前兜,陷入了沉思。

“你那兩隻手在口袋裡動來動去地搗鼓什麼玩意?”我爸不耐煩地指了指我兜裡的兩隻手。

“肚皮癢癢,撓撓不行啊?”說話間,兜裡的手機鬧鈴響了,我二話不說接起電話,“喂,喂,是我,哦哦,好的好的,明天,明天就回去,行行行,再見再見。”

“公司有事啊?”老張狐疑地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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