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儒家

“當時，我已經精疲力竭，我還想救這小子來著，差點我就準備掏大寶貝了。你猜怎麼招，他跟餓死鬼附體了一樣，差點把人當菜給吃了……”

秋晴稀裡糊塗地睜開雙眼，發現秀才對著個耗子正喋喋不休地嘮嗑一大堆。

“叔，你在幹嘛，我是不是到地府了，你怎麼在跟耗子說話……”

秀才頓時僵住了，轉過頭對著秋晴左捅捅，右戳戳。被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親密接觸”，秋晴頓覺一陣惡寒，“你別搞啊，我對男的沒興趣。”

“你……不記得了？”

秋晴頓時賊溜溜地四處張望，“我是不是忘喝孟婆湯了。”

秀才沉默，秀才捂臉，秀才釋然。

於是把之前發生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我剛剛爆種了，一個人把那群人殺光了。”

好好好，合計半天我就當個肉盾在前面扛，沒有一點功勞是吧。秀才默默在心裡吐槽。

“你剛剛神志不清醒，差點想把我砍了，得虧你還有個保持神志的東西。”

說著秀才將一柄桃木劍遞給他。

“你哪找到它的？”

“不是就在你胸口衣服裡面嗎？”

秋晴沉默地端詳著桃木劍，跟之前手裡那把別無二致。

看來那名道士也不是一般人啊，他像是料到自已會發狂一樣，提前就埋好了這個伏筆。還有，他神志不清醒的時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已穿越後原身的意識並沒有消磨乾淨嗎？

“所以，你是道門的人嗎？”

“我只是一個流浪兒，這把劍是之前一名道士吃我的魚給的補償，我原本想把它賣了來著。”

……

沉默，是今夜的紅樹林。

“走吧，我們還要找地方歇息，露宿荒野可不行。”

“好的，老秀才。”

“我姓李。”

“好的，李老秀才。”

李瑾年額頭上青筋暴起，終究忍住了動手的慾望。這小子是真的賤賤的，關鍵每次都踩在你的底線上，你因此發火反而顯得你小氣。

“誒，你拿著耗子幹嘛，這是你養的寵物嗎？”

硬了，拳頭硬了。

……

兩人運氣不錯，一里外就有一處驛站，一處小房子，很簡陋，屋裡堆了很多茅草，還有一個火盆。秀才在附近砍了些木材回來，兩人點燃了火盆取暖，靠著牆壁睡了過去。

天剛矇矇亮秋晴就被噼裡啪啦的聲音吵醒，秀才正在火盆上用烤著老鼠串。

“醒了啊。”秀才在衣袍上擦擦手，遞過一根串。

秋晴一時臉黑，“什麼燒烤傑瑞。”

秀才一臉懵，開始思考後兩個字的意義。

這些年到處流浪什麼沒吃過，餓極了連樹都啃，秋晴也不過吐槽一下，沒有一點膈應地吃完了老鼠肉，還認真舔了舔串老鼠的木棍。

秋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秀才，別人一口沒動自已就吃了個乾淨，也不知道給秀才留一點……

秀才默默地從懷裡拿出兩個紙袋，一個紙袋裡面拿出白白的饃，再夾了些另一個紙袋的醬牛肉，不動聲色地吃了起來。

得，白心疼這老東西了。

“想吃？”‘老東西’笑眯眯地看著眼裡冒綠光的秋晴。

秋晴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這樣，只要你做我的弟子，以後我吃什麼，你也吃什麼。”

秋晴思考了片刻，自已本來就跟著他，當他弟子也不是壞事，還能改善伙食。秋晴點頭答應下來，秀才起身正色道：“我李瑾年，儒家三代弟子，收秋晴為徒。我儒家弟子為蒼生立命，以匡扶天下為已任。”

秀才盯向秋晴，“秋晴，進我儒家，必遵祖訓。”

“我願為蒼生立命，以匡扶天下為已任。”

秋晴本身流浪出身，其實他是很自私的，但飽經戰亂之苦後，如果儒家真的能做到還一個太平盛世，他也甘心出一份力。何況，想要在亂世，單單只是活著，也需要力量。

“很好，”如果不看李瑾年手中的那個饃，他已經十分具備儒家高人的氣質了，“儒家弟子以書劍證道，大成之日甚至可言出法隨。”

李瑾年一隻手按在了秋晴肩膀上，一股灼熱感傳來，秋晴連忙拉下袖子一看，一個書本的印記刻在了秋晴肩膀上。

“當年夫子證道後為引導後入修煉，創造了應天印記，有了它，會自然而然地引導你修行，但是，如果你修煉其他派別的術法，會受到嚴重的阻礙。”

只見秋晴此時鬼鬼祟祟地瞟著李瑾年的肩膀。

“別看了，我的在屁股上。”李瑾年無奈道。

看著秋晴一臉不信，李瑾年道：“我是小時候就種下印記，我爹打在了我屁股上。”

李瑾年重新拿出一個饃，夾好醬牛肉遞給了秋晴，秋晴美滋滋地啃了起來。

“走吧，還要趕路呢。”李老秀才滅了火堆，徑直上了路，他想帶的行李基本沒帶上，現在收秋晴為徒不僅是看上了他的天賦，也是在為他繼續跟著自已找個理由。

秋晴暗暗看在心裡，雖然這老秀才跟自已非親非故，但是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其實還不錯。

兩人在冬日的陽光下越走越遠，屋內的空氣依舊散發著溫暖的味道……

陰影處，一人暗暗地看著兩人走遠，眼神陰狠無比。

“想走可沒那麼容易，你們會付出代價的。”神秘人喃喃道。

遠處的老秀才扭扭脖子，似乎靠著牆壁睡了一夜有些僵硬，無意中瞥過了驛站，眼底閃過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