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紅色的嗎?

羅西亞那雙血紅色的眼睛恢復清明時,看到的不是熟悉的旅店住房,也不是陌生的純白天花板。

有的,只有一望無際的天空,被大片大片的紅色填充著。

有許多的暗金色正方體相互連線著,不斷延伸,直至消失不見。

想轉過視線,卻發現視線很晃盪。

羅西亞想發出聲音,可這具身體卻不能做出她所想的行為。

【這是…什麼地方】

不能發出聲音,但是羅西亞仍能夠進行思考。

【嘖…這種奇怪的感覺…好難受…】

羅西亞忍著難受的感覺,開始觀察起周圍。

她試圖控制著這具身體站起來,可這是沒有用的。

她艱難的看向身體的下方,她找到自已不能操控身體站立的原因了。

【好…好熟悉的感覺…你…】

身體上壓著的人,或許還能稱得上是個人吧。

那個人正整個壓在她的身上,使她動彈不得。

由於視角的問題,她看不到對方的面部,不過對方後腦勺上的幾對小翅膀證明了她的身份。

【欸】

羅西亞閉上眼,在腦海中嘆息一聲。接著展開了兩條半身不遂的機械龍艦裝,強行將自已撐起來。

她將對方的遺體搬到了一處看起來荒廢已久的建築下方,用牆角支撐著對方的殘軀。

那人解脫前,帶著微笑。她在笑什麼呢?

笑這#%^的世界終於毀滅了嘛?

羅西亞用手擦乾了對方嘴角已經氧化發黑的血跡,將自已披著的大衣摘下來蓋在她身上。

【你早就說過,我不穿的這件大衣外套,可以脫下來給你。】

羅西亞沒來由的想到。她笑了,她不知道為什麼要笑。

這種時候,笑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羅西亞感到臉上有點冰涼,她用自已的手抹了一下。

她哭了,為什麼?

為什麼呢……

……

突然的,她又站起身。不再看著對方不堪的模樣,她開始尋找起來。

找什麼?

羅西亞到現在為止,還不能理解這一切。這一切是那麼的真實,似乎已經發生過了一次,每一個細節都不似做假。

【那麼,只有一個原因了】

她,做了一個夢,這個夢,是【羅西亞】的。

準確來說,是一個名為【蘇維埃羅西亞·META】的過去。也就是,幫助她的那一個,她所見證的———提瓦特的終焉。

【這個世界,也在遭受著前所未有的災難呢】

羅西亞沒有去想為什麼她會連線上那個同位艦的過去。

是因為自已也在不斷的META化嘛?

她看了一下程序。

【META化———5%】

有點快啊。

羅西亞自嘲般的笑了笑。要是每次都這樣,那她還休不休息了。

但是她往旁邊一瞥,好嘛。

到處是坑坑窪窪的,高而細長的岩石造物。

焦黑的地面。

仍在燃燒著的大樹。

閃著紫色雷光的湖泊。

還有這些建築,斷面平整光滑。

以及,巨大的,不融化的冰塊。

……

要做到受到陽光直射也不會不融化,羅西亞表示自已不用元素力手搓的冰錐也可以做到。而且鋒利無比,可以輕鬆劃開艦裝。

給不知天高地厚的驅逐和輕巡小鬼來一箇中破套餐。

可那只是短時間的。畢竟不能汙染環境。

要是自已手搓的冰能夠違反熱力學定理。那又可以說物理學不存在了。

好吧,也許自已的出現已經可以讓那群人類的生物學家瘋魔了。

自已只是個心智體,可不遵循那一套。

冰塊散發著寒氣,不過對於羅西亞來說並不寒冷。

相反,她早已習慣冰塊下方有一些花朵。

羅西亞叫不上名字,不過聚在一起挺好看的,就叫…【野花】吧。

羅西亞突然發現,自已能夠操控這具身體了。

她猛的回頭,發現自已走來的一路上,都是這種花朵。

她又原路返回了。可直到自已能完全操控這具身體之後,她才知道自已的狀態。

沒有一點能源,鍋爐已經全壞掉了,舵也被卡死。

裝甲上有幾個大洞,要是泡水裡也就只能飄著,要是來幾個浪從洞裡鑽到艦體內部,羅西亞又什麼都不做的話。她敢保證不超過16個小時自已就會下沉到大洋底,去和信濃交流交流什麼是最快沉沒。

毫無疑問,她大破了。

羅西亞解除了艦裝,不讓心智連結傳來的疼痛持續。她繼續向前走著。

過了一會,她又回到了一開始自已躺著的地方。

這是一片花田,植被生長的很好。

可這不應該是花田,它們從石磚的縫隙中生長,最終將磚頭掩埋,將兩人最後的位置圍著。

是暗紅色的。

羅西亞抬頭,建築的盡頭有一個座位。

座位是空著的。

但是上方的暗紅色痕跡宣示著這曾有人來過。

但也僅僅是來過。

羅西亞走到座位旁,伸手觸控著暗紅色的痕跡。她的心中沒來由湧起一股悲傷。

她越過了骯髒的王座,來到了一座巨大的石碑前。石碑上的字,正向外輻射著淡藍色的光。

它吸引著羅西亞去觸碰。

羅西亞滿足了它。

而在觸碰的一瞬間,她被文字突然間散發出的純白強光照射到眼睛。

……

羅西亞的眼睛再一次恢復了清明。

所幸,映入眼簾的不再是令人作嘔的紅色天空了。

是天花板,雖然不是純白的,是木質的。

不過卻是有一個擁有墨綠色的頭髮的人佔據了視野的大半。

【是誰?】

而在感受到身後傳來的視線之後,那個少年模樣的人便轉過了身。

“醒了?”

那人的聲音雖然很顯年輕,不過語氣似乎沒有波動?就好像是那種叛逆期的小孩,又不得不對家裡的客人說話一樣(?)

羅西亞胡亂的回應了一下。

她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像是給別人幹了幾千年的不加薪加班一樣。

“帝君,帝君在三碗不過港邀你一敘。…還請儘快動身。莫要讓帝君久等了。”

“…嗯……謝謝。”

“…無妨。”

羅西亞看著對方像是如蒙大赦一般迅速用自已的能力遠遁。不禁疑惑的想到。

【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嘛?】

羅西亞再一次對自已存在的意義發出了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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