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那我是誰？
窗外絢爛的霓虹燈打在厚厚的窗花上，映出流溢的光彩。
今天早自習複習數學，高適做完了一整套解析幾何的專項練習，直到看見座標軸就想要嘔吐。
上次考進了年級第六，二模的時候，高適也順利進入到一號考場，上午的語文、數學考試時間轉瞬即逝。
相比於之前一模的時候，這一次班上很多同學都會下意識地來找他對答案。
耿彥波不喜歡考完待在走廊找不到身影，宋婉清冷清誰也不敢去問，李明昊最會陰陽怪氣，所以樂呵呵的高適成為他們唯一可以找的目標。
“高總高總，數學倒數第二大題導數題，數值是多少？”
“嗯……第二大題呀……”高適頭也沒抬地隨口道：“二階導數值為1吧。”
“……啊？”
“我算出來的是2。”他臉色難看的又問道：“第一大題呢？”
高適抬眼看去，皺了皺鼻尖，努力回想眼前這個瘦巴巴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男生。
林楊民。
一個名字恍然浮現在腦海裡，兩人之前還是初中同學，不過高中分到了不同班，後續也沒啥太多的交集。
之前數理化考試結束都會找自己對答案。
“我算出來是½。”
高適告訴對方。
“奈斯，奈斯，奈斯。”
聽到這個答案林楊民興奮地揮著拳頭：“錯了一道大題，算下來這次數學妥妥128往上了。”
“咦……”
陪著林楊民一起來的同學，帶點諷刺的言語：“吹什麼牛叉，上次一模你也是這麼說，結果試卷發下來才80。”
林楊民轉頭振振有詞：“你懂什麼，我這叫給自己為後續的考試加油打氣。”
“行了，別吹牛了。”
林楊民被戳穿了謊話，一張俊臉漲得通紅：“這次你瞪大眼睛好好看，過了128包我一個月伙食，敢賭嗎？”
高適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熱鬧。
這時餘光瞥見樓道里高個子的戚雲朝手插著兜，朝這邊走來。
高適皺了皺眉頭，按理說這一層都是優等生聚集的考場，像林楊民都是從第二樓跑到上來對答案的。
戚雲朝這種體育生，應該在最後一個考場睡覺或者躲在校園某個角落偷偷抽菸吧。
他朝著高適看了一眼，示意他來樓梯間。
高適沒多想就邁步走去，只留下林楊民乾瞪眼的目送他的身影漸漸離去。
“有事麼？”
“咳咳……”
戚雲朝乾咳了一聲，插在褲兜裡的手始終不肯拿出來，儘量使得自己保持一種“無所謂”的姿態。
“那個……我最近聽了一些資訊，說是今天晚上有人約你去一趟力帆小麵店談一談。”
“談一談？”高適挑了挑眉毛：“談什麼？”
學校附近的力帆小麵店處於街道衚衕拐角，哪裡平常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青致中學躲在哪抽菸，打架。
所以哪家小麵店也成為了同學們口中所謂的“黑社會”聚集之地。
“誰讓你搶人家女朋友，找你談什麼，你還問我？”戚雲朝斜睨了高適一眼。
“誰想約我談一談？”
高適下意識問道。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聽了一耳朵的風聲，誰要動你我可不知道，你自個想吧。”
戚雲朝搖了搖頭，就算知道也不告訴你，能把資訊帶給你就算好了，要不母親逼迫，他才不會來這通報。
要說出來，自己豈不是要背上一個“漢奸”的頭銜頂在腦門上。
高適腦裡浮現了一兩個人的名字，不過不太確定。
他呆愣了一陣子，突發奇想，笑笑說：“我這人向來都是平易近人，得罪過人也沒幾個，要說誰找我談話，那就是你咯。”
“所以你這才打算上來通報一聲，好讓我有準備，然後來一場男人之間的較量吧。”
戚雲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好心當成驢肝肺是吧，他氣沖沖地甩了一句：“我靠，你把我當什麼？你和張雲錦搶女朋友關我屁事？神經病。”
“哦，是張雲錦啊！”
對於這個答案高適沒有多大意外。
上次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將他趕走，臨走前還撂下狠話，看來是要來真的了。
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也許是因為他也覺得還沒到要動手的地步，真正導致張雲錦鐵了心要報復。
應該就是班上謠言傳出他向宋婉清表白的那個時候。
高適皺了皺眉，不禁嘆了口氣。
這屁大點的謠言居然當真，難道這張雲錦就沒有點辯證思維麼？聽風就是雨。
更氣人的是，自己也沒跟宋婉清表過白，就這樣稀裡糊塗地揹著莫須有的罪名，想想挺虧的。
“那個……”
戚雲朝欲言又止最後咬牙切齒地丟出一句：“你能不能把那天在派出所，那些保證書啥的都還給我。”
“可以。”
那些對於高適來說也沒啥作用，這事發生後他估計也不敢打章楠溪的注意。
等戚雲朝走後，林楊民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湊來：“哎，高適，我聽到你們在談什麼在力帆小麵店什麼的，究竟是什麼呀？”
高適笑眯眯地隨口回了一句“好事”就轉頭走進教室。
“啥好事啊？”
林楊民皺了皺眉，看高適笑的那樣，應該不是什麼壞事，正如他所說一樣是件好事。
究竟是什麼好事呢？
他突然想到最近那個傳得沸沸揚揚的表白事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小樣兒，還想瞞我，我猜都能猜出來。”
……
晚自習的時候，大家都在班上焦急地等待二模成績出來，高適則是在思考，要如何應對校外幾個小混混呢？
對於戚雲朝那一類人來說可以捆綁學校利益來逼迫，但這一招面對校外人員可不好使。
“還是先跟學校通報一聲，要是學校沒辦法，大不了直接讓周伯伯出警。”
高適如是想著。
“哎，高適有人叫你呢。”
高適扭頭看去發現張雲錦在教室後門走廊站著。
“張雲錦？他找你幹嘛？”
羅明有些費解問道。
高適笑著搖了搖頭，不得不說這幫人挺會找時間的，這個時間點大多老師都在辦公室批改卷子。
張雲錦看著高適走出教室，撇撇嘴說著：“有幾個朋友約你去力帆小麵店吃碗粉，給個面子啦。”
“當然你有權利不去，只是往後放學回家……”
高適抬眼看了看，絲毫沒有把威脅放在心上：“好，我一定會去的，你呢？你去不去？”
張雲錦做賊心虛不斷躲避高適的目光：“我去幹嘛？人家是找你，又不是找我，再說了我就是個傳話地。”
高適給過機會了，平靜道：“勿謂言之不預也！”
等張雲錦走後，高適也沒過多的糾結，直接去了辦公室。
溫如芸看著班級成績名單，見高適來到辦公室衝著他笑道：
“這次二模成績發揮不錯哦，數學應該就是年級第一，英語也有明顯的提升，看來這段時間，英語老師對你開了不少的小灶啊？”
這次二模成績他和宋婉清並沒有下降，反而都不約而同地有所提升。
所謂的“早戀”已然不攻自破。
高適與宋婉清成為“青致神鵰俠侶”似乎只差最後一場高考。
“名師出高徒嘛，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多虧溫老師平日對我們的教導和培養。”
高適笑嘻嘻地拍著馬屁，然後又繼續說道：“對了，溫老師，有個事我得跟你說一下……”
“這事怎麼現在才來告訴我。”
溫如芸拉著高適匆忙忙趕到潘正平辦公室，聽了這事，小潘幾乎是怒髮衝冠。
現階段居然還有人敢鬧事。
鐵面閻王潘正平招呼著保衛科的幾個年輕小夥子，一行人趕往學校附近的力帆小麵店。
三四分鐘後，大夥來到那個漆黑的衚衕小巷子，走得越近越能聽到裡面傳來陣陣的謾罵伴隨著毆打聲。
“高適，怪就怪你這傢伙沒眼力勁吧。”
“搶我兄弟女朋友不說，就連自己是高適都不敢承認，啊？你還是男人嗎？”
“如果不是高適，你tm，跑來這幹嘛，啊？說話。”
走著走著，高適腳步突然頓了下來。
巷子裡被打的人叫高適，那我是誰？
頭好癢，感覺要長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