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內鬼是誰

那是我八歲時送給何軍的生日禮物，那時他還是一個經常被同學欺負的邋遢小男孩。

我每次都幫他打跑那些欺負他的人，久而久之，他便跟在我身後，再後來我們成了好朋友，好兄弟。

那塊電子錶，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記得那是他生日前兩天，他的爸爸喝醉了酒，打昏了他的媽媽。

他拿起酒瓶砸向了他爸爸，然後逃到了小區後面的廢舊工廠。

我在那裡找到了他，他在那裡待了一天一夜，餓得臉色蒼白，嘴唇乾裂。

幸好我出門有準備，帶了礦泉水和麵包，我就知道他兜裡沒錢，買不到吃的，餓了這麼久，要不是我找到他，他估計得餓死在那。

我記得那天他一邊哭著吃，一邊說那天是他的生日，還說這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好的麵包。

說，他這輩子都要跟著我。我聽到今天是他生日，就把老頭給我買的電子錶給了他，他當時感動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從那以後，他無論我走到哪裡都跟著我，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和大學，直到現在。

我無法相信他會背叛我，但眼前的一切又讓我不得不懷疑。

我拿起那塊電子錶，看著它磨損的表面和已經模糊不清的數字，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這是我們友情的見證，是我們曾經共度的歲月的見證。

我無法想象，如果何軍真的是蘇文的人，那這一切又意味著什麼？

我走出這個空蕩蕩的房子，心中充滿了疑惑和傷感。

我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一切。

我們的友情曾經那麼深厚，那麼真摯，可現在卻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我走在熟悉的街頭，回憶著和何軍一起度過的點點滴滴。

那些快樂的時光彷彿就在昨天，可此刻卻已經變得如此遙遠。

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麻木地走在街上。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看著螢幕上顯示的“何軍”兩個字，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激動。我迅速接通電話，卻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你好，這裡是第三人民醫院，你是何軍的朋友嗎，他電話簿裡只備註了你一個人，我們只能給你打電話，他現在醫院，受傷非常嚴重，你快來看看吧。”

我心中一緊，急忙問清楚了醫院的地址，然後飛快地趕往那裡。

當我到達醫院時，何軍早已經不在病房。

我問了醫生和護士他們都表示沒見過。

醫生說給我調監控，可我等不及了，我總覺得他肯定沒走遠，我現在去追，說不定還能追上。

於是我立馬衝下樓。

可我找了一圈，都沒發現何軍的身影，按照醫生說的，他腹部受了三處刀傷，肯定沒有那麼快離開，

我在醫院門口徘徊，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席捲而來。

我疲憊地坐在臺階上。

這時一個賣死棉花糖的老奶奶突然走到我面前，是遞給我一張紙條。

老奶奶一臉慈祥道，“是一個小夥子讓我交給你的。”

我疑惑地看著她，她微笑道，“那個小夥子給我看過你的照片，放心吧，奶奶我雖然年紀大，但是眼神賊好，不會認錯人的，他說，你叫蘇林，對吧？”

我拼命點頭。

老奶奶得意道，“那就對了，我就說我不會認錯人。”

她將紙條給我，自豪地回到了自已的攤位繼續忙活。

我接過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寫著：“兄弟，對不起。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來這個地址找我。”

我看著紙條上的地址，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扎。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但無論如何，我都要去見他一面，瞭解清楚這一切的真相。

我打車來到地址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廢棄水泥廠。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你來了。”

我轉過頭，看到何軍正站在我身後。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些憔悴。

我看著他，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何軍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很失望，很憤怒。但我真的沒有辦法，蘇文抓到了我媽媽的軟肋，我不得不為他做事。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我發誓。”

我聽著他的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傷感。

我看著何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是說，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蘇文搭上的。”

何軍滿臉愧疚道，“我爸酗酒賭博欠了高利貸的錢，他跑去威脅蘇文要錢，結果蘇文就抓了我媽威脅我，讓我監視你。”

我皺眉，“那你知道你爸跟蘇文說了什麼，他就讓你來監視我？換句話說，我有什麼值得他監視的，你就沒問他？”

何軍點頭激動道，“我有問的，可是蘇文不告訴我，我想回去問我爸，可是他找蘇文就失蹤了，蘇文還威脅我，要是我不替他辦事，他就讓我父母團聚。”

何軍紅著眼，攥緊拳頭。

“我爸死了就死了，但是我媽……她一輩子太苦了，我……我不能不管她。”他哽咽道，“是我對不起你，今天你就是要殺要剮，我都不會還手。”

我揚起頭，長嘆一聲。

最終，我還是忍住了沒有上去捶他。

畢竟我知道他對蓮姨的感情。

“要抽嗎？”我摸出煙。

他搖頭，我給自已點上，“看你這樣，回去再說。”

他搖頭，“我不回去。”

看他死活不願意回去，一定是擔心會連累到我。

他哭兮兮道，“我以為你已經被蘇文害死了。”

原來他以為我被蘇文害死了，所以他提就刀衝進了蘇文的公司，想要親手殺死那個惡魔，結果卻被蘇文的保鏢攔住，身負重傷狼狽地逃了出來，

在逃離的過程中，他昏倒在了路邊，幸好有路人及時發現並撥打了120，將他送到了醫院。

在醫院醒來後不敢耽擱，他也立刻想要離開，他覺得在不給我報仇之前他不能被蘇文抓到。

等他逃到地下車庫的入口時卻看見了我。

我聽到這裡，心裡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

所以他才讓賣棉花糖的老奶奶給我帶信。

我白了他一眼，“你丫的，殺人之前就不能先打個電話給老子確認一下啊！萬一老子還活著呢？”

他慘白著臉，尷尬一笑，“我當時沒想到。”

“傻B!”

我罵了他一句，扔掉菸頭，然後架起他，“走了！蘇文的事我自有對付他的辦法，蓮姨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救她的。”

他聽到這些後，先是一怔，隨後埋下埋下腦袋，甕聲道他緊緊地：“你不怪我？”

我賞了他一記大白眼，“怪啊，我怪你太蠢！”

何軍紅了眼，哽咽起來:“老大……”

我不耐煩道:“別叫我，我現在看見你就心煩！”

何軍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臂緊了緊。

他沒在說話，只是不斷聳動的肩膀出賣他。

我沒有安慰他，原本緊繃的心絃此刻終於得到了放鬆，我不自覺地揚起嘴角，甚至不由得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