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階下囚，殺人犯
我們從來就沒能看清楚這個世界，我們看到的只是我們能看到的。
這句話是馮奎昨晚想對舍友們說的。
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卻沒能說出口。
清晨的校園，陽光依舊明媚。
同學們在去上課的途中，還在對陳夢瑤的死議論紛紛。
劉阿妹他們兄弟四人也不例外。
“你們說，那個阿勇口中所說的他有沒有可能說的是陳夢瑤的家屬？”
許大壯突發奇想。
“二哥，你這就過分了，三哥畢竟是救過他們的女兒，雖然最後又死了，無論怎麼樣他們也不應該恩將仇報吧。”
李子軒立刻反駁道。
劉阿妹也覺得不可能。
“二哥，你別瞎猜，讓人聽到多不好，畢竟人家也幫助了我。”
“怎麼不可能，那是你們沒見過。。。”
三人吵吵鬧鬧，大哥馮奎罕見的沒有接話，也沒有阻止。
“咦？那邊在幹什麼。”
李子軒發現前面的同學都停下了腳步，還在指指點點。
他們也跑了過去。
原來是教學樓下停著幾臺警車，他們也沒在意，以為是來調查陳夢瑤案子的。
不料幾名正在詢問其他同學的警察，看到他們的身影，立刻放棄詢問，徑直朝他們走了過來。
“誰是劉阿妹同學？”
領頭的一個警察面色嚴厲。
“我，我就是劉阿妹。”
劉阿妹以為是警察來找他了解情況，隨即上前一步微笑著說。
誰知那警察大手一抬，一張帶著印章的紙出現在劉阿妹臉前。
“劉阿妹，你涉嫌殺害陳夢瑤同學，經過上級批准，現在正式逮捕你，這是逮捕令。”
“扣上。”
領頭的警察話音剛落，立刻衝上來兩個警察一左一右扭住劉阿妹將他按倒在地。
咔嚓兩聲，一副亮晶晶的銀手鐲出現在劉阿妹的手腕上。
“你們幹什麼？憑什麼抓人？”
“警官，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放開他！”
看到劉阿妹被扣，舍友三人同時發聲。
許大壯甚至直接動手上前搶人，卻被領頭的警察一把推了回來。
那名警察掏出手槍，冷冷的看著他們。
“看清楚，這是逮捕令，沒有掌握確鑿證據，我們是不會抓人的，你們再鬧就是妨礙執法，我連你們一塊抓。”
領頭警察說完揮了揮手中的逮捕令。
說實話，事發突然，他們三個根本就沒看清警察手裡拿的是什麼。
當然也包括此時被按在地上，一臉懵逼恐懼的劉阿妹。
“我不管什麼狗屁逮捕令，三妹根本就沒有殺人，你們憑什麼抓人，快放開他。”
許大壯大喊著又要衝上去，卻被馮奎一把拉住。
“這就對了，還是這位同學明事理，我說過，沒有確鑿證據，我們刑警隊是不會出面抓人的。”
“至於這位劉同學有沒有殺人，你們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證據說了算。”
“與其在這阻止我們抓捕，還不如趕緊想想辦法給他請一個好點律師。”
“審判的時候會給你們辯解的機會，如果他真的沒有殺人，就算我們把他帶走了也不能把他怎麼樣，頂多關一段時間，你們說是不是？”
警察也不想和麵前的同學起衝突，況且還有大量的同學圍了過來。
萬一發生點意外就不妙了，於是的耐心的和他們解釋道。
許大壯和李子軒六神無主的看向馮奎。
“警官，律師我們會找的，您說的我們也都理解，我們願意配合你的工作，但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和他說幾句話。”
怕警察不答應，馮奎接著又道。
“就耽誤你們一分鐘。”
領頭的警官猶豫了一下，衝另外兩人擺了擺手。
那兩人鬆開劉阿妹，走到了一邊。
眼見圍觀的同學越來越多，馮奎快步走上前。
趴在劉阿妹的耳邊。
“三妹，暫時和他們走，別怕！進了警局，不管他們說什麼，只要是關於陳夢瑤的，你就說不知道，千萬不要試圖辯解自證，說多錯多，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報告警官，我說完了。”
警官似乎很滿意馮奎的態度，面容緩和了一點，對他點了點頭。
“帶走。”
隨即那兩名警察便將劉阿妹押解上了警車。
這是劉阿妹這輩子第二次坐警車，上次是在救陳夢瑤的過程中，這次變成殺害陳夢瑤的兇手被捕的過程中。
說實話，劉阿妹從被警察摁倒，到被帶上警車，整個過程大腦一直處在宕機狀態。
腿腳發軟，就連上警車也是兩名警察連拉帶拽抬上去的。
因為警察還要在學生中做一些調查，並沒有立刻開走。
劉阿妹怔怔的在警車上坐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望著自已手腕上的銀手銬，又想起綁匪阿勇說的話，他徹底慌了。
“我是被冤枉的，我沒殺人。。我是。。”
邊喊邊掙扎著想要下車，卻被旁邊看守的警察死死摁住動彈不得。
“你們抓錯人，我沒殺人，我是被冤枉的，放開我。。。”
任他如何掙扎，如何歇斯底里，卻怎麼也無法掙脫那兩名警察的束縛。
加上昨晚也沒好好睡覺，劇烈的動作和激動的情緒使他的體力迅速耗盡。
無盡的恐懼和絕望的情緒使他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馮奎身上。
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大哥馮奎一直是無所不能的。
“大哥救我。。。救我。。我沒殺人。”
劉阿妹一隻手扒著警車窗戶上的鐵欄死不鬆手，衝著馮奎的方向拼命的呼喊著。
然而馮奎並沒有動，也沒有立刻回應他。
還拼命的阻止許大壯和李子軒上前。
劉阿妹絕望了。
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看不清車外面的情況。
所有的人和聲音在此刻突然扭曲起來，漸漸離他遠去。
他看見了死去多年的奶奶，奶奶還是那麼慈祥，站在空中笑呵呵的看著他。
他剛想伸手去擁抱奶奶。
奶奶卻突然變成了陳夢瑤，臉色猙獰，渾身鮮血朝他撲了過來。
“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要害我。”
“我沒有。。不是我。。。你不要過來。。。”
“啊。。。。”
世界變的一片黑暗。
劉阿妹這個可憐的孩子，終於忍受不了巨大的恐懼和絕望暈了過去。
這一切都被車窗外的兄弟三人看在眼裡。
馮奎強忍著淚水和悲痛，拼命的拉著許大壯和李子軒。
“老二，老四，別衝動，你們這樣衝上去沒有任何意義，弄不好也得被抓進去。”
“我們留在外面才有機會查清真相還三妹清白，我們都進去怎麼幫三妹。”
李子軒還算冷靜，聽了大哥的話不再衝動。
但許大壯卻聽不進去。
“馮老鬼，你個王八蛋，今天你要是一直攔著我，以後兄弟都沒得做，我和你恩斷義絕。”
許大壯一字一句說的無比認真，馮奎聞言渾身一震，抓著許大壯的手也漸漸失去了力氣。
“三妹，別怕，你二哥來救你。”
許大壯終於掙脫馮奎的束縛，衝向那輛警車。
周圍的同學或許被許大壯的情緒所感染，也逐漸騷動起來，並向警車圍了過去。
然而沒等許大壯靠近，那輛警車突然啟動，加速離開。
“停下，你踏馬給我停下，還我三妹。”
“他是冤枉的，快停下。”
許大壯追著警車在校園裡狂奔。
“快。。停。。。下。”
一直快追到校門口，許大壯才身疲力竭，踉蹌兩步倒在地上，眼睜睜的望著警車消失在校園。
“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