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我們的婚禮
沒有工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方周在省城的房子合租到期了，順理成章搬到付城的小兩室居住。付城很貼心，考慮到才交往不到三個月，把主臥騰出來給方周，準備等方周接受自已才再搬進去。
當付銘收拾好東西，來到哥哥這邊暫住時，卻被告知沒有房間給他住。付銘來的時間也比較晚，也沒有告訴他哥，直接拿鑰匙開門，嚇壞一個人在家的方周。
最後，付銘蜷縮在客廳沙發，聽到電話裡小兒子在沙發過了一晚，付母十分不爽，在電話裡頭指責大兒子。
母親越說越激動，順帶把以前芝麻爛谷的事情也翻了出來，又講起自已這些年帶三個娃的悲慘經歷。
付銘出口打斷了母親“媽，你想太多了，嫂子她下週要去看演唱會，還去旅遊一陣子，我再熬幾天就好。”
“也好，她走了，你就有房間了。”付母注意力成功被轉移，“我聽你小妹說演唱會門票要好幾千，這小周不工作怎麼還亂花錢呢，阿城，你要說說她。”
“媽，小周花自已錢，我哪有資格說她，還有”，付城嚴肅了起來“我和小週一起住，阿銘過來不方便，我已經和同事說好了，短租他一個單間。”
付母一聽，火氣更大，“幹嘛花這個冤枉錢，小周人不在，你和你弟一人一間不剛剛好，本來你和小周住一間，阿銘也就不用睡沙發了。”
“媽，這事我自已處理好，不會委屈阿銘的。”
付母拿兒子沒辦法，心裡暗暗給方週記上一筆，遇上村幹付淑豔發土地分紅，也就提起這[D1] 事。
“你說這人還沒進門，花錢就這麼大手大腳，以後怎麼持家”，付母拉著付淑豔的手，“還是咱們村裡出來的女孩子實在，阿城和阿銘要是能找個像你這麼能幹的媳婦，我做夢都要笑醒呢。”
“付嬸，我哪有那麼好，我學歷比不上阿城哥，只能在村裡幫幫忙，現在都還找不到男朋友呢？”
“又謙虛了吧，女娃這樣就很好，和阿城是不能比的，男娃子是要掙錢養家，還沒物件是吧，嬸子讓阿城介紹同事給你認識。”付母又拍了手。
“聽付小妹說，阿城哥今年要帶女友回來，是不是快結婚了。”
“肯定要結婚的，具體還是要看題目年輕人，我老了，做不了阿城的主。”
知道女兒到T市拜訪男友家的時候，方媽媽擔憂問：“會不會太早，你倆在一起還沒有多長時間。”
“認識都一年多了，而且這兩月不是一起住嘛，我都覺得自已有點變懶了，他真的很好。”方周說著說著，自已都不好意思了，“而且國慶不是來了我們家，你倆對他又滿意，她媽媽也想見”
方媽媽想了想方周的話也有道理，“去了別人家，要勤快點，嘴皮子多動動，多叫人；在鄉下就別到處亂跑了。”
“知道了。”
轉眼間，江城便進入了冬季。與方媽媽打電話的時候，方周已經和付城踏上了去T市的路程，只剩下沒有高鐵的一段路。
坐了3小時大巴，道路崎嶇不平，加上車上味道重、空氣不流通，方周毫無例外地吐了。
到達付城家已經快下午5點了，付母很熱情，殺了一隻雞，提前準備一桌子菜，都是葷菜。可方周又累又沒有胃口，勉強吃了些。
介紹了家庭成員後，方周聊天得知付城，畢業第二年給家裡重建了房屋。方周對付城掙錢能力有了全新認識。
“其實也沒有花多少錢，找的是村裡施工隊做的。”
“你真的好厲害，我工作幾年的錢最近都快花光了。”方周又把話題轉到了其他上，“你家廁所絕對是農村淋浴間的天花板”
付城自從和女友住在一起，天天收到她討好的彩虹屁，也聽多不怪了，“我要聽聽你有什麼見解，展開誇誇我吧。”
“你有看過張小嫻的《麵包樹上的女人》？就是最近有翻拍成電視劇的小說。”徐一朗搖搖頭，方周繼續講著小說“沈光蕙帶男友回鄉的時候，因為廁所是旱廁，以為男友嫌棄，準備男友分手，結果男友先問她要重新蓋個廁所還是先蓋樓。”
“看來你真的被我家廁所征服了，”付城哭笑不得，他還記得這棟房子原本給一個新人設計師練手，但是由於母親反對過多花費，付城拒絕了。最後設計圖採用幾處保留，說起來還算是白嫖別人的設計，而那個新人設計師就是那時剛剛回國不久的徐一朗。
“那倒也不是，可能是我誤以為農村生活質量就不好，畢竟小時候生活在我奶奶家真的不怎麼舒服。”
其實，讓方周不舒服的，除了糟糕的環境，最重要的是那個重男輕女的奶奶。
第二天，方周起了個大早，知道付城被村幹部喊去修電腦。
所以，院子裡只有付小妹和付母，而付小妹正在洗衣服了。
沒了付城，方周與付母相處得有些不自在：“小周，我聽阿城說，你現在還沒有工作。”
“適合的工作難找，我想等過年後再看看。”
“這孩子，工作難找就不要挑三揀四的，我聽村裡人說，外面結了婚還沒生小孩的女人，更難找工作了。”
“聽阿姨一句勸，快去找個工作，趁現在還年輕，抓緊存點錢，要不有孩子後，你和阿城壓力太大了。”
“好的，我聽阿姨的，”方周敷衍道，轉了話題：“阿姨，這麼冷的天，小妹怎麼在洗衣服。家裡洗衣機是壞了嗎？要修嗎？”
“沒壞沒壞，不用修，那機器每次洗衣服都要好多水，還不如用地下水，不花錢。”
聽到付母的話，方周愣住了，若有所思地看著熟練洗衣的付小妹。
付母繼續扒手裡的玉米，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開口：“留在村裡當個女幹部也挺好，我聽淑豔說，早上還沒見過淑豔吧，這女娃子人可好了”，聲音低了幾分，“我們村這麼大片山，這幾年政府又重視，估計能撈不少。”
說話間，付城已經回來了，後面還跟著一位穿長裙的年輕女性。
“淑豔，這麼早就開始忙活了，沒吃飯吧，快和阿城一起來吃飯，都有備著你的份。”
簡單介紹後，付淑豔打量著付城旁邊的方周。
付淑豔到來，讓桌上熱鬧了起來。
起初，方周不在意付淑豔的靠近，當她一連幾天都來找付城，要麼是村裡電腦壞了，要麼是村裡有檔案需要幫忙列印。
方周慢慢心裡也膈應，也悄悄觀察付城的做法。
付城給方周有很強的割裂感，有時候感覺不像一個真實的人，他謙虛、禮貌有分寸，家裡雖貧寒卻努力上進，兩人相處也沒有紅過臉，卻也少了點激情。
讓方周最終還是失望了，付城雖不主動，但也沒有拒絕付淑豔的示好，任由她用那些站不住腳的藉口勾付城出去。
飯桌上，付淑豔在有意無意地透露，喜歡付城這個型別的男生，讓付母可以幫忙介紹類似的男朋友。
而說話不經大腦的付銘卻直接來了句：“淑豔姐，你這是看上我大哥了。”
頓時，飯桌上幾人尷尬無言。
“你這孩子亂說話，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付母追著付銘打。
付銘的話讓付淑豔后面兩天都沒再出現。
相處幾天，付母與付城對她的好，方周還是能看出來的，話說開了，付城才交代了兩人從小就是同學，高中之後就很少聯絡了。
“好了，我相信你了。”付城的解釋似有若無，第一次，讓方周莫名的不舒服，她還是選擇相信付城的為人。
後來，方周明白直覺都不是憑空而來的，只是忘記具體的理由了，但你的潛意識在告訴你不對勁、不舒服了。
“你家妹妹不是上高三嗎？怎麼一天都在幹活，沒有複習。”
“大早上，一個人在後院洗衣服，這天氣，我帶著手套都冷，她還泡在冷水裡洗衣服。你們家這樣對妹妹的嗎？”
“我之前說過我媽和小妹了，一段時間後還是這樣，我也不在身邊，只能由她們去。我爸去世得早，我媽供我們三個不容易，我和弟弟妹妹都是這樣長大的。”
方周從二樓看著院裡曬穀子的女孩，輕聲說，像是自語，“可是你問過她，願意嗎？”
付城摟住方周，耐心地解釋：“我們鄉下女孩子都是這樣，可能不像你都是沒怎麼幹家務。”
“你錯了，我都幹過”，方周所有的無奈最終化成一句：“我會感覺你以後也會這樣對我，或者是對自已女兒。好好對你妹妹吧，她沒有必要受這些苦。”
付城一愣，他沒想到方周想得那麼遠，應了聲：“好”。
從付城家回來，方周已沒有去時的興奮，腦海裡都是付小妹那個沉默寡言的身影，最後又變成記憶中的另外一個人，還有對付城的那股不舒服直覺。
臨走的時候，方周給付小妹留下一套新的保暖衣，也下單了不少物品，託付城去快遞站拿給他妹妹。
雖然付母責怪付城亂花錢，而付小妹這個年確實過得開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