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蠻荒時代,萬族林立,九州之間爭伐不斷,殺的那叫一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直到幾位天尊自微末之中崛起,殺到舉世皆寂,合力創立天庭,自此萬族和諧共存,舉世祥和,可惜…..”

“然後呢,可惜啥呀?”

“老頭兒你別喝了,快說啊,可惜啥呀?”

“可惜天庭橫壓世間不過五萬載,突然分崩離析,幾位天尊也從此銷聲匿跡,就連古天庭的遺址也下落不明,世間無人知當年發生之事…..”

說書老頭兒慢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看著面前幾個髒兮兮的小孩兒,笑著說。

“老頭兒你騙人,如果這玩意兒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怎麼可能還會消失。”

一個有點瘦弱的少年,七八歲的樣子,髒兮兮的臉上隱約可以看出一張清秀的臉龐,穿著一件幹練的青色單衣,正滿臉不服的瞪著老頭。他身後站著一個滿臉憨態,身型較為魁梧的少年,正笑呵呵的撓著頭。

“傻大個你笑啥呢,我說的有錯嗎,要真的有他們說的這麼厲害,怎麼可能突然之間消失,我要是仙人,我肯定會讓它一直長存下去,這樣世上就不會有紛爭了。”瘦弱的少年看著傻大個說道。

傻大個依舊笑著撓頭不說話,少年還想說些什麼,突然背後一涼,一位中年婦女正拿著大掃帚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林天,王大錘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給老孃站住,叫你們學打鐵你們跑來這兒聽書,聽了就能當飯吃了,真是白養你們這兩個白眼兒狼了…..”

聽到背後的喊叫,兩個少年面色忽的一沉,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默契的抬起手,數到:“三……一!”瘦弱的少年轉頭就往前跑,傻大個愣了一下,然後馬上拔腿跟上去,嚷嚷道:“他媽的林天你真他孃的不是個好東西,不講武德。”

兩個少年就這麼在青石板上一前一後的奔跑,時不時的轉頭比個鬼臉,身後一個舉著大掃帚穿著大花圍裙的中年大媽在追趕,一旁臺階上帶著墨鏡的說書先生正笑眯眯的喝著茶,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蔭斑駁的灑在地面,好像一切都歲月靜好。

林天把手上的鐵錘重重的放在了鐵砧上,將兩隻髒兮兮的手搓了搓,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他蹲坐在破木凳上,看著門外青石臺階上說書的老頭兒,周圍圍坐著一群小孩兒,笑了笑。

他今年十五,在小鎮上已經是可以成婚的年紀了,但他還是喜歡沒事聽聽老頭兒說書,為此還特意求著父親給自已單獨弄了個鐵匠鋪在青石臺階外。其實老頭兒說來說去就那幾個故事,也沒什麼新意,但林天就是愛聽,幻想著自已就是那些個厲害的仙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如果自已是仙人,這世上應該不會有什麼不平事了吧。

“林哥兒又在想啥呢,讓你少聽點這老頭兒瞎扯了,都快把腦子給聽壞了…”一聲粗獷的叫喊傳來。

一個身體壯碩的大漢站在門口,擋住了林天看向屋外的視線,來的正是林天的發小,王大錘。

王大錘是林天父母撿來的,撿來的時候身上掛著個牌子寫著個“王”字,而且看著他比同齡的小孩兒塊頭大,加上林天家裡是幹鐵匠的,於是就給他取名王大錘,從小一起長大,算是林天異父異母的兄弟。

“給你說話呢,在發啥呆啊,莫非真把腦子聽壞了?”王大錘嚷嚷著,就要伸手來摸林天的額頭,林天啪的一下開啟他的手,不滿的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著面前的大塊頭。現在的林天早已不是當年那瘦小的樣子,雖不及王大錘壯碩,但也是一身勻稱的肌肉,都是多年以來打鐵練就的。

“別嚷嚷,有屁就放。”林天很討厭王大錘這一點,整天就知道打鐵,一點都不像自已心思這麼細膩。不過其實小鎮上大多都是這樣,他們都是樸實的老百姓,只想把自已的生活過好就行,像林天這種,反而是有些與眾不同了。

“阿孃叫我來問你,什麼時候成婚。”王大錘說道。他口中的阿孃,自然是林天的母親,他的養母。

“成婚?成什麼婚,我還沒中意的人呢,我成啥婚。”林天不悅的說道,他不想這麼早成婚。

“阿孃說隔壁朱大嬸家的姑娘不錯,從小就認識,葉門當戶對的,俺琢磨著也還行,屁股大。”王大錘道。

朱大嬸家的姑娘?林天想著。朱大嬸家是砍柴的樵夫,那個丫頭自然從小跟著父親上山砍柴,也就練的一身腱子肉,長得倒也不錯,但不是林天中意的型別。

“得了得了,我不成婚,要成你自已成吧。”林天擺擺手,打發走人。

王大錘走了兩步,停下身子,轉頭看著林天,嘆了口氣:“林哥兒,我是個俗人,不懂你那些想法,我只知道把鐵打好,娶個女人傳宗接代,這才是該過的日子,俺也不知道對不對,至少大家都是這麼過的。”

深夜,林天坐在屋簷上,風吹的身下的瓦片嘎吱作響,河邊時不時的傳來兩聲蛙鳴。林天泯了口手裡的黃酒,小鎮上只有這種酒,談不上多好喝,但是夠烈。他望著遠方發呆,在想大錘今天說的話。其實他懂,他只是個小鎮上的孩子,祖祖輩輩都是打鐵的,到他這兒也沒什麼不一樣。可能每個人年少時都會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曾夢想仗劍走天涯,但大多都變成了手裡的燒火棍。林天又灌了口酒,擦了擦嘴,翻身下了屋簷,準備明天同意阿孃成婚。

“小兄弟,還有酒嗎?我看周圍的鋪子都打烊了。”一道沙啞的嗓音傳來。

林天猛的一怔,他從沒有聽過這個聲音,小鎮位置很偏,交易都是在很遠的集市,一般不會有外人出沒,更何況是在深夜。

角落裡一個穿著破爛布衫的男子走了出來,腰間別著一把刀,十八九歲的樣子,比林天高半個頭,身上有股子血腥氣。

“我是從青州城來的,剛到這兒鋪子都打烊了,看你在上面喝酒,就討個酒喝。”男子說道。

林天沒說話,他在心裡估摸,要是這男子對自已不懷好意,現在自已應該已經是具屍體了。

他將酒囊解下扔過去,男子一把接過,猛的一灌。

“好酒!好酒!真他娘烈。”男子笑道。

“這一路過來連個酒鋪都沒有,憋死老子了。”

“我叫劉從義,你叫啥。”

“林天。”林天答道。

大概是看林天對自已還沒有放下戒心,劉從義笑著道:“我是從青州城來的,和我兄弟準備行走江湖,結果不知怎的就到這兒了。”

“你兄弟呢?”林天問道。

“死了,路上遇到夥劫匪,當時我不在,被砍死了。”劉從義語氣平淡。

林天愣住:“死了?”

“死了,被那夥劫匪剁成了肉泥,死透了。那夥劫匪也死了,被我剁成了肉泥。”劉從義又喝了口酒。“江湖就是這樣的。”

林天沒有說話,原來仗劍走天涯不一定是手裡的劍變成了燒火棍,也可能是變成了棺材板。

“我看你在那發呆,在想什麼?”劉從義問道。

“阿爹阿孃要我成親,我不想。”林天道。

“那就不成。”

“但是我只有成親。”

“那就成。”

“但是我不想。”

“…..”劉從義看著面前比自已低半個頭的少年,念在半壺酒的份上壓下怒氣。看著林天道:“那你為什麼不想成親,又為什麼要成親。”

“因為我也想仗劍天涯,但是他們告訴我,我們這樣子的人就應該本分老實的過日子。”林天道。

“你自已想過什麼日子就過什麼日子,管他媽別人這麼多幹嘛。”劉從義道。

“但是我是個打鐵的,祖祖輩輩都是打鐵的,打一輩子鐵才是我的生活。”林天道。

“放屁,誰他媽規定種地的不能當皇帝,打鐵的不能當將軍,妓女就不能成仙?”劉從義不屑道。

林天沉默,眼前這個人跟他之前認識的人好像都不太一樣。

“來,喝一口。”劉從義將酒壺遞了過去。

深夜的平安鎮,兩個人坐在路邊,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酒,誰也沒再說什麼。

清晨,平安鎮

林天坐在青石板上,對面的說書老頭兒還沒起,他在等,不是等老頭兒,是等著成親。

昨天他已經告訴阿爹阿孃自已同意成親,這會兒他們應該已經在朱大嬸家裡提親了吧,小鎮上的規矩很簡單,男方去女方家裡提親,女方同意後再由男方帶著禮物去迎親就行,沒有那麼多複雜的禮儀。

劉從義後來找過他一次,問要不要跟著他去行走江湖,他拒絕了,後來劉從義再也沒有出現過,大概是離開了。

想到這林天搖了搖頭,他不可能因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就離開小鎮,離開自已的親人朋友,儘管他不想呆在這。

“林哥兒林哥兒,出事了,出大事了,你快去看看。”突然王大錘急促的聲音在林天耳邊響起。

王大錘跌跌撞撞向林天跑來,林天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

“什麼事兒?”林天不解道。

“馬,馬匪,好多馬匪,大概五六十號人,烏泱泱的,現在叫鎮上所有人都過去呢。阿爹阿孃也在那。”王大錘聲音裡面帶著驚恐。

林天蹭的站起來,往小鎮東邊趕去。

小鎮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馬匪,為何一次出現這麼多?劉從義!林天突然想到,是了,劉從義將那夥馬匪殺了,將更多的馬匪引來小鎮了。

林天趕到東邊的時候,一個馬匪正拿刀砍下去,“噗呲!”血濺的很高。

這是林天第一次見殺人。頭顱慢慢滾到腳邊,往外流著血,帶著一些白色狀的物體。

他認識這個人,是東門開肉鋪的張叔,小時候還抱過他,現在張叔在腳邊正瞪著兩眼直勾勾的望著他。馬匪旁邊還躺著兩具血淋淋的屍體,都是林天相熟的人。

怎麼就這麼死了,林天不明白。

“我再問一遍,誰見過一個十八歲左右身上帶著血跡的年輕男子。”馬匪惡狠狠的說道。

沒有人說話。

他們確實沒有見過劉從義,劉從義來找他的時候也是深夜摸進來的。

“都不說話是吧,很好,我給你們五息時間,說不出來我就再殺一個,殺到你們說出來為止。”說著馬匪將朱大嬸拉到身前。

“五,四,三!”馬匪舉刀就要揮下。

“我見過!”林天突然開口。他沒法看著朱大嬸這麼平白死去。

馬匪停住刀,看向林天。“哦?你見過?他在哪?”

“我不知道,他找我討了一次酒喝,三天後又來找我,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走,我沒答應,後來就沒見過他了。”林天道。

馬匪看了看林天,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更何況他也沒理由去包庇劉從義。

“你過來,既然找不到他,你跟他認識,那你就替他償命吧”馬匪看著林天道。

“不,不,老爺,我們祖祖輩輩都是安穩過日子的,從來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小天只是見過一次,他沒有罪啊你不能這樣。”阿孃哭喊著衝過去,被身後的阿爹死死拉住。

林天緩緩的朝馬匪走去,大錘伸手想攔住他。

林天搖了搖頭。他有好多不明白的事,為什麼張叔他們就這麼死了?為什麼他只是見了一面就要償命?他明明已經答應成親了,準備打一輩子鐵了。

林天笑了笑,他突然明白了那晚劉從義的話。

江湖就是這樣的。

馬匪的砍刀舉起來,閃著明晃晃的光。

“唰!”

林天只感覺耳邊像是一陣風吹過。

剛剛還舉著刀的馬匪身子突然倒了下去,下半身還穩穩的坐在馬匹上。

劉從義舉著刀,站在林天面前。

“鏘鏘鏘!”是刀出鞘的聲音。

所有馬匪舉著刀對著劉從義,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劉從義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幾具屍體,嘆了口氣。“我本以為你們再如何不會對凡人動手,誰知竟如此沒有底線。”

“呵,這荒郊野嶺的,誰又會知道是我們乾的呢?況且是你劉少爺將災難帶給他們的,怨不得我們。”馬匪頭子陰翳的眼睛盯著劉從義。

“確實是我不對,不該在這逗留。只是我看這小子是個修行的好苗子,也對我胃口,想著多待幾天觀察一下。誰知道一會兒功夫不在你們就找上來了。”劉從義說道。

“多說無益,你到下面贖罪吧。”馬匪頭子舉刀向劉從義殺來。

劉從義低下身子,將張叔他們的眼睛合上。自始至終沒有抬頭看過馬匪一眼。

“噗呲,噗呲!”

突然,所有馬匪手裡的刀不受控制的調轉方向對著他們自已砍去。

只一瞬間,除了馬匪頭子外其他馬匪全部倒在地上。

“以氣控物?你是二境?!怎麼會是二境,我們一路調查過來你從來沒有用過氣,都是憑身體殺的人。”馬匪頭子聲音顫抖。

“不這樣,老子怎麼把你們都打成肉泥呢。”劉從義腳下用力一踏,一瞬間衝至馬匪頭子面前,在馬匪頭子驚駭的目光中,一拳打了出去。

“轟!”

馬匪頭子兩邊的青石板齊齊炸裂,身後的地面裂開了一道約十米長的裂痕。馬匪頭子也像劉從義說的那樣,成了肉泥。

劉從義拍了拍衣袖,轉過身抱拳道向四周道:

“各位父老鄉親,此事是在下的錯,這些馬匪留在身上的金銀財寶就全當賠償給各位了。另外我可以選兩位十六歲以下的少年傳授功法,讓他們踏上修行的道路。”

林天看著劉從義,開口道:“你是仙人嗎?”

劉從義笑道:“仙人?按照你們的說法可以這麼理解吧,但我們稱為修士,離真正的仙人不知還有多遠。”

林天沒說話。

“你也看到了,江湖就是這樣,不是你想打一輩子鐵,就能夠打一輩子的。”劉從義想了想又道。

對啊,江湖就是這樣,更何況林天也不想打一輩子鐵。

“你可以帶我修行嗎?”林天問道。

“可以,我留在這就是因為你是個修行的好苗子。收拾一下跟我走吧。”劉從義道,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等等。”林天道。

“還有什麼問題嗎?”劉從義道。

“你不是要兩個人嗎,能不能把他也帶上。”林天指了指王大錘。

劉從義轉頭看著王大錘,眯了眯眼睛。“可以,勉勉強強及格。”說完就離開了

林天和王大錘收拾好包袱,向爹孃道了別,往小鎮外走去,劉從義嘴裡叼著蘆葦杆正在那等著他們。

三人慢慢的往遠處走去,落日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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