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黎安並不想說話,雖然打著探照燈,但是腳下的路像是有什麼階梯一般坑坑窪窪十分不好走。平時不怎麼運動的黎安氣喘吁吁,走的十分辛苦。

“我母親說,以前沒建水庫的時候,她們家世居在賀城周圍的村子裡。賀城周圍多高山,高山河流雖多,但是有一條從黃山流下來的河流,河水清澈,水流四季不輟。母親他們和周圍幾個村莊的人世代沿著河水居住。母親告訴我,他們這幾個村莊裡都有一個差不多的傳說。上古蚩尤與炎帝皇帝大戰,戰爭持續了很久,最終炎黃得勝。你知道他們得勝的關鍵是什麼嗎?”

黎安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她實在走不動了,就對姜然說:“我們歇一會吧?太累了”黎安掙脫姜然的手,彎腰扶住膝蓋,氣喘吁吁,喘了幾口氣,轉頭又拿起杯子喝了幾口水,終於感覺好點了,便說:“這個我知道,好像是炎黃因為得到了龍的幫助所以得勝。但是傳說是什麼呢?”黎安說完,自已也覺得有點好奇,不覺向姜然問道。

“傳說中,上古龍族首領背浮金翅,尾籠水域,困住了蚩尤眾族。但是蚩尤旗下夸父一族善戰,可移山,可翻海,戰事久久未決,最後是女魃如紅日般出現,殺了夸父。戰事停止後,上古神龍墜入山間,變成了安江。龍族首領死去後,萬龍悲鳴,四散而去。追從神龍的族人住在安江一脈,世代紀念。”姜然看著腳下,娓娓道來。

“這段我在很多神話故事裡讀到過,但是為什麼女魃殺了夸父,贏了戰爭,神龍卻死了?那女魃呢?”

“傳說中女魃被送去了西北方。神龍因為在戰爭中被夸父砍斷了金翅,墜入山間。”

黎安若有所思的聽著這段傳說,想起了自已夢中的橋段。這段倒是和自已夢中的情景很相像,但是自已夢中投入湖裡的是女子和如鳳凰的大鳥,並不是龍。

“黎安,你最近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嗎?”

“特別?你是指?”黎安一驚。

“黎安,這個傳說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但是目前還跟我說了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我母親一脈,就是我的養母,世代都未有善終。橫死病死的都有。他們都有個特點,就是腰部有條龍痕胎記,從出生就有。這個胎記會隨著他們生長,當胎記挽成一個環時,就像蛇的首尾相連一樣,當出現了這個環形時,就是他們生命的終點。母親的運氣很好,蛇形環生長很慢,快要70才離去。因為如胎記如世代詛咒一般,母親覺得自已一生太苦痛,便沒有養育自已親生的孩子,想斷去這悲慘的命運延續。但是……你看這裡。”說完,姜然將自已上身的衣服翻至腰間。

姜然的面板很白,白色的腰間右側突兀的有一條兩指寬的條形胎記。這胎記仔細看能分辨出頭尾,更像是蛇。胎記雖然不寬,卻很長,從右側的腰窩處一直到了腰間的脊椎骨。

姜然撫摸著自已腰間,顫抖著雙唇繼續說道:“我不是母親的親生孩子。母親他們世代守著安江,世代守著龍塚。據說,因為龍失去了翅膀,所以怨恨,所以憤怒,所有才以了詛咒。”姜然激動的握著自已的衣服,因為害怕,全身不住的顫抖著。

“詛咒?你去看過醫生了嗎?”黎安用手輕撫著腰間的印記,不解的問道。

“一開始發現印記,我就去看過醫生了,但是醫生說沒有其他症狀可以多觀察。黎安,你幫幫我,好嗎?”說著,姜然忽然又抓住了黎安的雙手,噙著淚水,激動的看著她。

“啊?我要怎麼幫你?姜然你抓疼我了。”黎安的手被姜然握得有些吃痛,緊皺著眉頭不由得彎下腰來。

“幫我解除詛咒,黎安,幫幫我!你聽我說。”姜然鬆開了黎安一隻手,但是另一隻手還是被她緊緊的抓著。“母親生前說,只要把翅膀還給龍族一脈,我們的詛咒就解除了。而那個翅膀,可能,就在你的身體裡!”

“我的身體裡?”

“我的身體?你怎麼看出來的。”

黎安疑惑的問著姜然。低頭看著自已的身體。她用那隻自由的手摸了摸胳膊,後背,再疑惑的抬頭看向姜然。

“我能感覺到。你來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夢到了上古的龍族在向我呼喊,它讓我帶你到這裡來。”

黎安聽完這句荒唐的回答,覺得這也太扯淡了。要說自已是夢見了奇怪的事,但是也不至於聽到龍族的呼喊,還有這莫名其妙的詛咒。她將頭扭向來時的方向,對姜然說:“姜然,我們回去吧,回去後我陪你再找醫生看看。”

“回去?黎安,你仔細看看,你還能看到洞口嗎?”

聽到此話,黎安如遭雷擊?她順著來時的方向看去,來時的路已隱藏在一片昏暗中。她甩開姜然,狂奔而去。來時的路不知不覺中已被黑暗徹底吞沒。她磕磕絆絆地跑了一段,便摔倒在地,坐在冰涼的地上。她用雙手撐住自已,手掌卻在地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覺。她伸出手指,順著地上的青苔緩緩摸去。那柔軟的青苔下,土地卻異常堅硬,彷彿隱藏著某種規律。是紋路!規律的紋路!這土地上的紋路,如同層層波浪反覆交疊,形成了一個向上的緩坡。這種感覺,像極了夢中接住她的那道霧靄!

黎安驚恐的回頭看著一直站在自已身後的姜然。姜然滿目悲傷的扶著她的胳膊,想把她扶起來。

“黎安,你聽我說,你現在一定覺得我是瘋了。我沒有想要害你。我就是害怕,我不想和我母親一樣最後窒息死去。你讓我試試,如果金翅是真的,那從你身體裡拿走就好。你讓我試試好不好?”姜然小心翼翼的祈求道。

“姜然,你是腦子有病嗎?你看我哪裡像是有什麼翅膀的樣子?你要怎麼拿?是要殺了我切開我的身體嗎?”黎安覺得又憤怒又害怕,她想使勁掙脫姜然,但是姜然的力氣很大,撕扯間,姜然向前一傾,兩人就如皮球一般順坡滾下去。

按理講,這本應是個緩坡,兩人在牆壁處就該止住腳步。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兩人緊貼牆壁後,黎安並未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碰壁感,反倒是被一陣綿軟溼潤的氣息緊緊包裹住了後背。更詭異的是,隨著兩人的滾動,他們竟然一同滾入了洞穴的牆壁之中。進入山壁後,裡面竟連著一個更為陡峭的山坡。兩人的滾動愈發猛烈,探照燈也不住地翻滾著,光束所及之處皆是漆黑的巖壁,這大山彷彿特意為二人裂開了一條生路。

不知滾了多久,黎安突然猛地撞上了一片水域。由於下滾的速度極快,水面撞擊得黎安疼痛難忍,她隨即暈了過去。

溼漉漉的衣服如繩索般緊緊纏繞著黎安的肌膚,她在刺骨的寒冷中緩緩甦醒。她睜開雙眼,仰望著上方的黑色巖壁,彷彿置身於夢境之中。漸漸地,耳邊的抽泣聲越來越大,她艱難地轉過頭,循著聲音望去,發現是姜然。姜然正抱著黎安的上半身坐在地上,不住地哭泣。黎安的動作讓姜然瞬間意識到懷中的人已經醒來。姜然的抽泣聲陡然增大,如決堤的洪水般。她邊哭邊喊著:“黎安!黎安!你醒了嗎?你快醒醒啊!”黎安想要坐起來,但全身痠痛難忍,根本無力起身,只能輕聲呢喃道:“姜然!別哭了!”然而,這句話卻讓姜然的抽泣聲從嚶嚶低泣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她仰起頭,邊哭邊含混不清地說:“對不起!黎安!我沒想到會這樣,我不知道會這樣!我只是太害怕了。對不起!黎安!”

黎安傷痕累累地躺在姜然的懷中,意識卻格外清醒。她清楚地記得,來時姜然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帶她一起當博主,怎麼會突然反目要害死她,更不會抱著自已一同跌落。她依稀記得昏迷前,姜然緊緊地拉住了自已擁入懷中。

“姜然,別哭了,這是哪裡?”

“我不知道,我們掉到了河裡。掉下來你就暈了,我把你從河裡拉上來,怎麼喊你你都沒反應,我以為你死了。對不起!黎安!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說著,姜然又開始哭了起來,邊哭邊把黎安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疼!姜然我疼!”黎安吃痛的說道。“你別哭了,我沒死。你扶我起來。”

姜然胡亂地抹了把臉,戰戰兢兢地將黎安扶了起來。她看著傷痕累累的黎安緊靠著自已,虛弱地坐著,心中一陣酸楚,抽泣隨即湧上心頭。她緊緊拉著黎安的手,手上滿是磕破的血痕,一想到黎安身上不知還有多少傷口,淚水便又如決堤之洪般傾瀉而下。

黎安一臉無奈地看著身旁的姜然,心想自已才是那個遭受無妄之災的人,自已都還沒哭,姜然卻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她強撐著直起身子,有氣無力地回握住姜然的手,竭力露出一絲微笑說道:“姜然,你先別哭了。如果這不是你有意為之,你也不知道我們在哪裡,那我們可能是被困住了……”

姜然止住了哭聲,眨了眨掛著晶瑩淚珠的眼睛,用沾著淚水的袖子胡亂擦了擦,然後環顧四周打量著。黎安看到姜然也是滿身擦傷,她和自已一同掉進河裡,估計身上的傷勢也不比自已輕多少。但她還是努力把自已從河裡救了出來。此時,黎安心中的怨氣似乎也煙消雲散了。

“姜然?”黎安輕輕的喊了一聲。

姜然立刻緊張的望向她。

黎安笑了笑,說:“姜然,你別緊張。我就是想問問你,你還好嗎?”

姜然身上雖傷痕累累,但因一直高度緊張,竟未察覺。黎安這一問,她的注意力才轉移到自已身上,驚覺衣物破爛,彷彿臉也沒好到哪兒去。然而,她心知理虧,強忍著疼痛,搖著頭對黎安說:“我沒事。”話畢,她吸了吸鼻涕,繼續道:“我剛才環顧四周,我們應該還在山洞裡。或許這山洞有了其他分叉路?可我不記得洞裡有這段路,更不曾見過這個洞穴。”姜然滿臉疑惑地看向黎安。稍作思考,她便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走向巖壁。她一邊撫摸著巖壁,一邊喃喃自語:“好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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