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首捷
姜雪晴被懟的面色漲紅，指著眼前的姜望舒，半天說不出話來。
春桃站在自家小姐身後，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雲氏母女吃癟。
一時之間，她看姜望舒的眼神裡都帶著崇拜。
她家小姐現在變得好厲害！
......
雲氏也回過神來，她拉住就要暴怒的女兒，生怕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她懊惱自已剛才差點失去理智，可話到底已經說了出去，現在想收回也來不及了。
雲氏斟酌了一下語氣，只當姜望舒還是那個好哄的性子。
“望舒，母親也沒有別的意思，那些人你想留著就留著吧，只要你高興，母親什麼都依你。”
都依她？姜望舒心中冷笑，有時候，她都不得不佩服雲氏。
這麼會演，不去南曲班子唱戲真是可惜了。
陸家那邊每年都會從西北給她捎來不少好東西。
雲氏可沒少從她這裡討要。
現在卻裝的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樣，真是令人作嘔。
她淡淡掃了雲氏一眼，既然這母女倆愛演戲，那她就陪她們唱一出。
姜望舒挑眉看向坐在一旁生悶氣的姜雪晴，突然笑道。
“既然母親說都依我，前些時候，我小舅舅送來的焦尾琴，姐姐可用完了？”
言下之意，用完了就快點還我！
姜雪晴神色一僵，沒忍住高聲質問：“你不是說那琴送我了！”
姜望舒嘴角一彎，“姐姐莫不是聽錯了，我只說讓姐姐用用，哪裡就說送你了，那可是我小舅舅專門替我尋來的，我又怎麼會送人。”
說完，她一臉委屈的看向雲氏。
“母親，你不是說最疼我嗎，我只是想要回屬於我的琴，姐姐都不肯還我。”
說完，她便直勾勾的盯著雲氏。
不是想裝慈母嗎？
她就讓雲氏裝不下去！
上輩子，姜雪晴就是靠著這把焦尾琴在賞荷宴上大放異彩，甚至還得了長公主的賞識。
讚揚她是世家貴女典範。
姜雪晴既然重生了，就勢必不會放棄這把琴。
她倒要看看雲氏這位“慈母”在繼女和親生女兒之間，要怎麼做選擇！
......
見雲氏就要開口，姜雪晴“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娘！”她高聲道：“那把琴我現在不能還回去！”
奶孃看了半天戲，眼裡滿是嘲諷，她嘴裡嘟囔著：“老奴雖然不識字，卻也知道有借有還，從沒見過那家高門小姐，搶了妹妹的東西，還理直氣壯說不還的。”
聲音雖然不大，但足夠屋裡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姜望舒想笑，卻生生憋住了。
倒是春桃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就連雲氏身後的丫鬟都憋紅了臉。
只有姜雪晴被氣的紅了眼。
她身邊的丫鬟也算有眼色，見自家主子受辱，立馬站了出來。
“放肆！”丫鬟紅豆厲聲呵斥：“你這婆子怎麼敢這麼說我家小姐，還有沒有規矩！”
雲氏到底是心疼女兒，正想跟著幫腔。
姜望舒語氣淡淡的開口：“在我面前指手畫腳，你又是哪裡學來的規矩？”
說罷，她餘光掃了春桃一眼，春桃立馬會意，上前一步，一巴掌就扇在紅豆的臉上。
“這是二小姐賞你的！”
看著春桃打人，雲氏心裡一驚！
手指握拳，她在心裡瘋狂咒罵：姜望舒這個賤人怎麼敢的？居然敢當著她的面打紅豆。
這不就是在打她這個主母的臉！
恰好此時，姜雪晴也從震驚中清醒，站起身就想去扇春桃，卻被姜望舒伸手擋住。
“姐姐，你的丫鬟沒規矩，我讓春桃教教她罷了，姐姐何必動怒。”
姜雪晴看著她那張風輕雲淡的臉，恨不得將她那張臉劃爛！
“分明是你身後那個婆子先嚼舌根的，紅豆說錯什麼了！”
姜望舒這個賤人總是這樣，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是一臉淡然的笑。
姜望舒卻不理會對方氣的跳腳，只淡淡開口。
“難道奶孃說的不對嗎，焦尾琴本來就是我借給你的，你現在不想還給我，既然母親做不了這個主，那我們就去父親和祖母的面前辯一辯！”
“我倒要看看，我小舅舅送給我的東西，怎麼就變成了姐姐的！”
姜望舒將嬌蠻不講理演了個十成十。
可笑，這天下又不止你雲氏會演戲！
兩人正撕扯著，雲氏急忙從貴妃榻上下來，一把扯住姜雪晴的手。
“雪晴！你這是在做什麼，怎麼能和妹妹吵架，一會回去，就把焦尾琴給你妹妹還回去。”
雲氏說完，姜雪晴一臉的不可置信，她瞪大了雙眼，拔高聲量喊了一聲：“娘！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可這次雲氏沒有在心軟，直接吩咐了身邊的嬤嬤：“去大小姐的房裡，取了焦尾琴，給二小姐院裡送去。”
雲氏冷眼掃了姜望舒一眼，自從她說出要去找姜父和祖母評理。
她就知道，她輸了。
姜升榮最愛面子，要是被人知道她苛待繼女，還搶了陸家送來的東西，哪怕姜升榮在寵愛她，也不會站在她這一邊。
耽擱這許久，外頭早已天光大亮，越靠近盛夏，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起來。
和煦的日光透過窗縫溜了進來，照在姜望舒的臉上。
竟讓她生出幾分高貴不可侵犯之感。
雲氏看著這張臉，有些恍惚，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姜望舒的生母。
那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姜家主母——陸倚雲。
她有些驚恐的倒退半步，心裡生出幾分恐懼。
不可能的，那個賤人已經死了！
連著她那個短命鬼兒子一起，早就化成灰了！
她緊緊捏著身邊嬤嬤的手腕，力氣大的連嬤嬤都忍不住吃痛。
姜望舒不偏不倚的站在雲氏面前，身姿挺拔如松，言語中在沒了以往的怯懦。
“那就.......多謝母親替我主持公道了。”
說罷，她便帶著春桃和奶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