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有些頭疼。
【共享術】的確有效。
但是將段無涯境界拉低之後，問題也隨之而來。
段無涯壓根得不出一個結論！
就在陸陽苦苦思索破局之法時，腦海靈光一閃。
“對不住了！”
……
“你很熱嗎？”
李乘風看著滿頭大汗的段無涯，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一個煉氣一層修士的靈根這麼複雜？
“金？金木？不對，是木土，也不對……”
段無涯語言系統徹底紊亂。
李乘風暗中釋放神識，駭然一驚。
不知何時，段無涯的境界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時而煉氣，時而築基。
中間變換過程還挺有節奏。
九淺一深？
這是走火入魔了嗎？
李乘風倒吸一口涼氣。
他說節奏怎得如此熟悉。
“我知道了，是混沌靈根！”
段無涯猛然抬頭。
五行兼具，屬性不斷變化，不是混沌靈根是什麼！
“我請求宗主將這位師弟立為真傳！”
段無涯雙手抱拳，大聲說道。
混沌靈根，千年難得一見，每一次出現，都會攪動整個修仙界的風雲。
據傳真魔宗開派祖師便是混沌靈根。
這位祖師，曾以一已之力，將真魔宗從不起眼魔門小派，推到修仙界巔峰。
打得正邪兩道毫無還手之力，大有一統天下的勢頭。
最後正邪兩道聚集在一塊，硬是助力真魔宗祖師飛昇上界，方才得以苟延殘喘。
“如今又一個混沌靈根現身，入我山門，豈非我真，哦不，問仙宗振興之契機？”
李乘風的心砰砰直跳，拳頭不自覺握緊，一瞬間想到很多。
但是……段無涯剛才的狀態不對啊！
怎麼跟走火入魔一樣？
李乘風狐疑地看著陸陽，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就算這小子真的是混沌靈根，段無涯也不該說明。
此時不知有多少其他宗門的探子虎視眈眈，無形中不知添了多少麻煩。
但事已至此，一切只得等選拔結束後，再做探究。
“哈哈哈，當真祖師庇佑，祖師庇佑！”李乘風仰天長笑。
“祖師庇佑！”
眾真魔宗弟子齊聲高呼。
廣場上瞬間沸騰起來。
尤其是依附真魔宗的俗世王朝、修仙世家，個個是神情激動，甚至比真魔宗弟子還要高興。
若是真魔宗再現千年前的盛況，他們這些做小弟的，跟著喝點湯，不過分吧？
修仙界那麼大，資源那麼多……
用不了多久，今日的訊息就會傳遍整個修仙界。
有人喜自然就有人憂。
比如天衍宗、乾元宗這些名門正派。
從真魔宗的毒打中走出來，他們用了一千年。
最黑暗的時候，天衍宗只剩下三座靈山，一條靈石礦脈，門人弟子大小三十餘隻。
剛說日子好過了，又要回去了。
這誰能受得了？
陸陽比他們更愁。
段無涯之所以得出那麼離譜的結論，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間歇性使用和關閉【共享術】，帶上一點獨特的節奏。
導致段無涯得到的資訊都是片面的、斷續的。
他不知道混沌靈根是什麼。
但真魔宗眾人的反應告訴他，這次可能玩脫了。
他很想說，我不是、我沒有、你特麼不要亂說。
這一刻，他真想掐死段無涯。
轉頭想起來，是自已先搞得鬼，恨不得立刻找個沒人的地方，給自已兩個大嘴巴子。
一個五屬性偽靈根當成天才培養，哪有不露餡的！
作為一個臥底，搞出那麼大的動靜，等於是在玩火。
“陸師弟看起來有些不開心啊？”
李乘風一直注意著陸陽。
“沒、沒有，我就是有些不敢相信！”
陸陽硬擠出一個笑容。
李乘風點點頭，笑的很溫和。
混沌靈根，換誰誰不迷糊。
不管如何，加上前面的鳳目仙瞳以及絕陽靈根，今日的入門選拔，算得上收穫頗豐了。
第二關考核地點位於真魔宗內部。
根骨合格的測試者，陸續邁入如虛似幻的金光大道之中，瞬間傳送至飛魚峰頂。
陸陽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已要穩住。
下一刻，全身被金光籠罩，彷彿身體浸入水中，變得輕盈起來。隨即眼前一花，如同魚兒躍出水面，五感歸位。
恍神之際，雙腳已經踩在了結實的石臺上。
飛魚峰頂像是被一道絕世劍氣斬落山尖，平坦寬闊。
霧氣很重，天地間如同蒙了一層細紗，朦朧不清。
陸陽呼吸之間，頓感身心通暢。
他這才駭然驚覺，霧氣竟然是天地靈氣太過濃郁，凝結成的液滴。
沒了嘈雜的人群，世界一下安靜起來。
眾多測試者見到陸陽到來，主動讓開一條路，紛紛拱手相賀。
在大家眼中，後面的關卡對混沌靈根擁有者來說，不過是走個過場。
假以時日，陸陽必將成為真魔宗的領軍人物，萬萬不可得罪。
“做天才的感覺還不錯。”
陸陽一一回以微笑。
若是能學會李乘風 那一手“步步生蓮”和“出場字幕”神功就好了。
當然，混沌靈根要是真的就更好了。
這具身體上次這麼引人矚目，還是因為玷汙了天衍宗天才女弟子姜雲嬋的名聲，遭受責罰的時候。
“祝賀你，陸師兄！”
人群又讓出一條路。
鳳目仙瞳擁有者季夏，大大方方走上前來，眉毛輕挑，笑容很滲人。
“季師弟。”
陸陽警惕大作，對方恐怕是來者不善。
眾人也看出季夏的敵意，心眼兒多的已經開始考慮如何站隊了。
宗門裡，資質高低決定了資源的分配。
尤其是大宗門，競爭往往更加殘酷和激烈。
眾目睽睽之下，季夏倒不敢太過分，用力拍了幾下陸陽的肩膀。
“你、很、好！”
這句話是傳音入耳。
三個字像是從牙齒縫中硬擠出來。
季夏那清秀俊朗的面龐有些猙獰，瘦削的身體裡蘊含著無盡的能量。
錯愕之餘，陸陽感到了森寒徹骨的冷意，通體冰涼。
長袍掩蓋之下，他的腳背也重重捱了一記。
陸陽瞬間眼神清澈，絕了以牙還牙的心思。
他意識到兩個很嚴重的問題。
一，季夏是個女的。
二，前身可能認識季夏，且關係匪淺。
每個女子天生都會攜帶獨屬於自已的香氣。
隨著修為的增長，這種香味不會消失，反而會變得更加幽遠。
陸陽自認在聞香識女人這方面，堪比犬類。
修為在身，那更是如虎添翼。
至於對方的喉結、身段，以及如何躲過段無涯的探查，陸陽不得而知。
但他既然能矇混過關，別人為什麼不可以？
陸陽乾笑兩聲，繞到側面，胳膊順勢搭在季夏肩膀上。
捱打不還手，那不是他的風格。
“哈哈哈，季兄也很好！嘶~”
季夏身體猛地一顫，腰背僵直。
手指藉著衣袍掩護，掐住陸陽腰間軟肉，狠狠一擰。
原本劍拔弩張的二人，畫風瞬間詭異起來。
部分人看陸陽的眼神，也變得不同尋常。
沒人注意到的角落，擔架上的白靈川幽幽醒轉。
望著勾肩搭背的陸陽與季夏，眼神中帶著三分震驚，三分不解，餘下九十四分幽怨。
有些時候，陸陽覺得前身壓根沒死。
靈魂仍舊躲在這具身體的某個角落，暗戳戳地盯著他這個背鍋俠。
從姜雲嬋到孫長老，再到白靈川，還有季夏，哪怕是當個臥底都不得安寧。
他感覺一直活在前身的影子裡。
“咳咳，我宣佈，第二關考核正式開始。”
李乘風不知什麼時候出現，打破了僵局。
濃郁的化不開霧氣湧上來，將飛魚峰頂籠罩在內。
腳下石臺驟然一亮，幻化成一面巨大的鏡子，光滑明亮。
陸陽來不及收回胳膊，摟著季夏直挺挺倒在鏡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