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閣前。
看守師兄將陸陽借閱的書登記入冊,又看了眼天色,好心道:
“陸師弟,你修為太低,趕回問仙峰天都得亮了,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陸陽遲疑了一下。
他還有很多東西要買,比如輕身符、靈火符這些低階符籙所剩無幾,培元丹也不夠了,再加上還要購買代步靈獸。
而到了真魔宗,孫長老無法派人襲殺他,導致他很難有靈石進賬。
如果將好鋼用在刀背上,那些送他靈石的師兄們也會死不瞑目的。
“恰好我也去問仙峰,免費的。”
看出陸陽的顧慮,看守師兄微笑著解釋道。
“謝過師兄,還不知師兄名諱?”
陸陽感激無比。
真魔宗還是有好人的。
“客氣了,我叫張思安。”
“好的,張三師兄。”
“我們走!”
說罷,張思安腳下升雲騰霧,聚起一朵金雲,將他們二人托起,朝著問仙峰方向飛去。
許是考慮到陸陽境界低微,金雲飛行的速度並不快。
夜色中,
真魔宗亮起點點燈火,有金色流光勾連各峰。
天上明月與流淌的大河水脈交相輝映,煞是好看。
“我跟你講你可別告訴別人,七長老年輕的時候愛慕三長老,但三長老醉心劍道,說劍就是他的老婆。”
“七長老不甘心,讓五長老把她煉成一把絕世神劍……”
“五長老曾經研究過一種女子傀儡,還要批次煉製,差點被副宗主貶職……”
“宗主其實是個女的……”
張思安很是健談,陸陽聽得津津有味。
不大會功夫,陸陽就瞭解了許多宗門不傳之秘。
“張三師兄,為什麼當年青元祖師要將問仙宗,改名為真魔宗呢?”
陸陽問出困擾他很久的問題。
“哦,當年修仙界提起咱們,都會讚歎一聲‘真是一群魔鬼!’。青元祖師覺得敵人的稱讚是最好的榮譽,就改名真魔宗了。”
陸陽心中一口老槽不吐不快。
沒想到真魔宗竟然是這麼來的。
“你知道問仙宗這個名字的由來嗎?”張思安忽然問道。
“問鼎修仙界的意思?”
陸陽想了一下,回答道。
以空鳴道人力壓修仙界的霸道,應該不是問道求仙的意思。
“大差不差,空鳴祖師的原話是‘問問仙界有誰不服。’”
張思安點點頭,
“說起來,陸師弟跟空鳴祖師還有一段淵源。陸師弟可能不知道,你現在大小也是咱們宗門的名人了。”
“因為混沌靈根的緣故?”
“倒也不全是,昨日陸師弟以煉氣一層的修為,自道緣山一躍而下,憑藉風雷傘以及幾張輕身符,安然落地。那份魄力、智慧,折服了不少師妹、師姐、師姑、師祖。”
“現在,五長老的煉器峰,已經開始研究自帶輕身效果的風雷傘了。”
陸陽:“……”
他倒沒想到,會引發這樣的後續。
金雲自問仙峰竹樓前落下。
陸陽邀請張思安進去小坐。
張思安拒絕了,“陸師弟不必客氣,我倒是有一事相求。”
“啊?”
“師弟不必緊張,不是什麼大事。”
張思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對絕陽靈根挺感興趣的,想要陸師弟幫忙引薦一下靈藥峰的白靈川白師弟……”
“不行,白靈川現在肯定很難受,師兄還是不要打擾他。”
陸陽嚴詞拒絕了張思安。
甚至不惜掏出一塊中品靈石結賬。
白靈川人還是不錯的,揭人傷疤的事情不能幹。
張思安見陸陽態度堅決,訕訕的駕雲離開了。
“我說他怎麼這麼好心。”
陸陽望著張思安離去的方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五六個呼吸之後,
遠方傳來一聲嘹亮的怒吼。
“大膽張思安,竟敢擅闖問仙峰!”
陸陽:“……”
接下來一連三天,陸陽一直躲在問仙峰竹樓修煉。
不是他不想去藏經閣,而是藏經閣距離問仙峰太遠了,來回很不方便。
而且越是強大一分,日後面對危險時,活下來的勝算就會多一分。
天衍宗控制臥底噬靈丹,始終是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
這天早上,陸陽幹完一鍋靈米粥,鑽進竹樓二層。
他先是點了一根靜心香,置於床頭。
室內煙氣嫋嫋,吸一口氣定神寧。
然後陸陽爬上竹床,取出一隻悟心草編制的蒲團。
盤膝坐下,又唸了一段凝神咒,最後吞下一顆定靈丹。
待到藥力發揮作用,方才開始修煉天衍宗的紫氣馭鼎功。
前身知道自已和別人不一樣,從不把時間浪費到修煉上。
陸陽和前身不一樣,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法子,能有益於修煉,都願意嘗試。
比如合歡宗的雙修大法。
天賦不如人,那就從其他方面彌補。
上輩子小鎮做題家的經歷,使得他在內捲上還是很在行的。
兩個時辰一晃而過。
靜心香還剩一小截。
陸陽感受丹田靈力又壯大了一分,還是很滿意的。
他已經摸到了煉氣二層的門檻,再有個把年頭,就有把握衝擊煉氣二層了。
煉氣期修士相較於凡人,壽命多上一到兩個甲子。
算下來至少一百三十歲的陽壽。
這具身體已經十九歲了,以他龜爬似的修煉速度,築基的難度不小。
隨後,陸陽從儲物袋掏出自藏經閣借閱的《九天雷引訣》和《真火訣》。
這兩門法術他已經修煉三天了,目前算是摸清一點門道。
《九天雷引訣》名字比較霸氣,實則不過是一門低階雷法。
條件是同時擁有水火靈根,靈力模擬雷雲變換,意識觀想天雷降落的過程,引動天地間的雷霆之力。
真火訣倒是更難一些,需要在靈力釋放的瞬間,點燃靈力,形成一道強悍的火焰颶風。
陸陽取出一面銅鏡,立在床頭,後退三步,看著鏡子中的自已。
他深吸一口氣,言辭懇切:
“請不要再出么蛾子了!”
隨後,深深作了一揖。
上一次修煉分身術,器官、手腳差點離他而去,各忙各的。
上上次修煉壯血術,得了腦血栓,差點把自已送走。
到現在時不時還有點手腳發麻。
他是真的怕了。
學會【共享術】的時候,他還以為他的金手指到賬了。
要不是床上癱了半個月,現在都認不清現實。
再然後,陸陽爬到竹樓屋頂,檢查了一遍他用長劍加銅絲製作的簡易避雷針。
一切準備妥當,他又在舌底壓了一顆保命丹。
“內運一氣化,天地互相變。意行雷雲至,天地為相感……”
陸陽口誦雷訣,靈力在經脈內徐徐而行。
……
與此同時,問仙峰李乘風的豪華洞府。
段無涯坐在李乘風的蒲團上,喝著李乘風的瓊漿玉釀,說著宗門最近的大事小情。
李乘風負手而立,神情淡然,不苟言笑。
哪怕只有段無涯一個人,他也會把頭髮梳得規整。
“師兄,最近宗門風雷傘的銷量暴增,嗯,還有輕身符。”
李乘風:“……”
“段師弟,陸陽這些天在幹什麼?”李乘風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這小子喜歡不起來。
“除過去了一趟藏經閣,借了兩本書,就是縮在問仙峰修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我祖母都守婦道。”
段無涯頭也不抬的回答。
“倒是勤勉的很,你去跟他說一聲,問心前輩等急了。”李乘風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