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牛忙能夠想象得到小芳嫂子後院的繁榮景象，果樹映入眼簾時還是震撼到牛忙了，桃子白裡透紅，杏子綠油油，果子沉甸甸壓彎了枝椏，難怪小芳嫂子會欣喜如狂。
“小灰灰這個敗家狗，這是澆了多少藥水啊？”
“小芳嫂子，桃和杏明天早上各摘一小筐，到鎮上趕場賣。”
“哦，果子一晚上就熟了，你沒發現這很奇怪嗎？”
“我家的梨也是一晚上熟的。”
“……”牛忙的過於淡定和平靜的表情，使得小芳猜想這果子肯定跟他有關係。“他在吩咐我做事，過去那個身患殘疾膽小怕事的傻小子長大了啊！”
吃過晚飯，回到屋裡，小灰灰已經爬在床邊，看見牛忙回家來開始抱怨：“你派的活太多，今天把我累得像條死狗。”
“你能說話證明你還活著！”
“今天必須加雞腿，不然我明天罷工！”
“今天辛苦你了，明天給你買豬大骨。”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
牛忙很忙，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海裡一個又一個謎團不斷的湧現出來，爹還在不在人間？如果在，他去哪裡了？娘為什麼一定要走？我的夢到底是真還是假？為什麼被草鞋揍了夢醒了還疼？而夢裡茅草房，那些雞，鴨，還有老頭如此的真實，老頭跟我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的藥水太神奇了，小灰灰還能裝肚子裡帶回現實生活中，小灰灰又是個什麼生物？……這些迷團相互糾纏，剪不斷理還亂……
夢裡老頭站在院子門口迎接牛忙的到來，像酒店入口的門童，一臉諂媚。
他天天把我揍得死去活來，今天這副德行是覺得自已理虧了嗎？還是又在憋壞？或者說他有求於我……
“怎麼樣？我的藥水厲害吧，這土狗，哦不，小灰灰好使喚嗎？它要是不聽話，咱祖孫倆把它燉了！”
小灰灰在一旁渾身一哆嗦！可憐兮兮望著牛忙，意思很明顯，讓牛忙幫它說好話。
老頭有多變態小灰灰最清楚，小灰灰救過老頭一次，老頭救過小灰灰無數次，那些嚷嚷著要把小灰灰燉了的人，都被老頭揍得半死直接活埋掉了。別看老頭喜怒無常，不拘小節，原則問題寸土不讓。
“今天活幹得不錯，留它一條狗命吧，以觀後效！”
小灰灰如臨大赦，雙腳合十，一頓叩謝。
“你高興就好！”
“第一次松筋骨，第二次疏筋脈，今天該通任督了，你準備好了嗎？”
“為什麼要通任督？”
“你說你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們開始吧！”
“誰說準備好了？老頭你是不是耳背啊？……”
牛滿身體被老頭扔在他頭頂，不由自主地盤旋。
“老頭，老祖宗把我放下來，我恐高！”
老頭好像聾子，完全沒理會牛忙，手一揮，牛忙腳朝上，頭朝下，老頭雙掌十指交叉握著牛忙十指，嘴裡唸唸有詞：“孫子，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兩股氣流從老頭掌心噴湧而出，穿透牛忙的手掌，在牛忙體內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牛忙感覺身體隨時會爆炸，刮骨剜心的痛楚，讓他生不如死。兩股氣流遊走牛忙全身後在任督二脈前停滯不前，須臾間，又有兩股較之前更強勁的氣流被注入牛忙體內，二流合一以摧枯拉朽之勢衝破牛忙體內最後兩道關隘，一種前所未有的空靈，輕盈，通透，飄然遍佈牛忙全身，牛忙一口鮮血……暈死過去！
老頭眼疾手快從懷裡掏出一本書，小心翼翼捧在手裡，對著牛忙的嘴，噗的一聲，牛忙吐的血噴在書上，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書吸收，書頁面上是空白的，沒有一個字，在吸乾牛忙的吐的血後，書頁上出現了泛著金黃色的字元，一串串接著一串串，飄向牛忙的頭部，從牛忙的印堂鑽了進去，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