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秦鋼僱的五輛車很晚才回到靜雲寺。

洗手吃飯,這一切完成後,車伕們急忙卸木材。

整整的一個晚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著,最後,五名車伕留宿在靜雲寺。

次日清晨天剛矇矇亮,蘇碧菡就起來了。她簡單地洗了把臉上了趟茅廁就偷偷爬上了一輛馬車,她平躺在中間的那輛車上身上履蓋了兩根榆樹枝。

昨晚,她從秦江月與車伕的對話中得知拉木料的五名車伕清晨就會出發,無論如何她也要隨著這支馬隊一起進城。

昨日秦江月與她鄭重其事的一番談話讓她很受刺激也很動容。

一個月來,秦江月的所作所為,讓他不能不相信秦江月所說的一切皆有可能都是事實,即便她沒有記憶,即便她沒有印像,她覺得秦江月就是點破迷津的那個人。

確實,她很蒙,也很昧,大腦空曠得如一張白紙,好像身邊發生的一切都要靠秦江月來安排,而她自己卻無能為力,她是一個沒有頭腦不能自已,無法主宰自己的人。

稍稍覺醒了的意識讓她明白秦江月是一個最可信賴的人,那麼,她如何證實秦江月所說確是真的呢?

她要親自到臨漳城去看看,她要弄明白在她看來似有若無,迷迷濛濛的那些事情。

她躺在中間的那輛車上,前後兩輛車對她是有掩護的。不意中只聽“咣”地一聲馬車的輪子動了,她的身子也隨著車輪的轉動強烈地震動了一下,五輛馬車很快就在清晨的冷風中急速地向臨漳城方向衝去。

早飯時,遲遲未見蘇碧菡的身影,秦江月有些惶然。他沉不住氣去佛堂邊的右廈找她。推門一看,沒人。

“人呢?”他覺得有點不對,“她到哪去了?”

他迅速地套好馬使勁地揮了一下鞭子衝出了廟門,他知道他昨天說的話刺激了蘇碧菡,蘇碧菡一定跟車去了臨漳,她要到那裡見證一下他所說的話。

“駕、駕、駕……”一路上秦江月不斷地揮鞭吆喝,心中還得核計那幾輛馬車的時速。

天大亮時,蘇碧菡被她後面的車伕發現了,當時所有的車都停下了,秦鋼下了馬問蘇碧菡為何躺在車上,要去哪裡?

蘇碧菡起身說道:“貧尼想逛逛臨漳城,放鬆心情,別無它意。”

“法師有此種打算與我們說一聲,怎麼也得在車上鋪點什麼,這麼躺著多顛簸呀!”

蘇碧菡笑道:“不顛簸,只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不會感到疲勞。”

一行人在一個小酒館裡吃了早餐,蘇碧菡與秦鋼在一個十字路口分了手。

在十字路口,蘇碧菡東南西北望了望,她不知道自己先從哪個方向走。

她說得沒錯,她的確是想在臨漳城轉悠轉悠,當然,她轉悠的目的是找回那些被遺忘的已經破碎的,模糊的沒有記憶的記憶。

猶豫了一會兒,蘇碧菡決定先向東走,然後返回再向南走,再從西到北,各個方向不超過一里路。

還好,向東去的路上有一個藍色路牌,上面寫著“啟明路”。

“‘啟明路’,那麼,我就找一找光明吧!”

她興沖沖地迎向了早晨的太陽,燦爛的陽光好像在召喚她。她東瞧瞧,西望望,不停地看著兩邊的商鋪、酒館、還有驛站。只是那些掛著小搖旗的酒館生意都不怎麼好,裡面清冷無人,外面也沒有車輛馬匹。她很感慨:“戰爭啊,連年不斷的戰爭,讓百姓窮苦不堪,他們還能有錢喝酒嗎?”

觸景生情,她突然想到現實,想到了現在她所處的王朝。掐指算了算,戰爭的硝煙快一百年了,也就是說有三代人都在顛沛流離中過生活。

“苦啊,真的很苦。好好的人類為何要自相殘殺呢?除了砍伐殺戳還有什麼?除了戰爭還有內鬥,今天一個王朝誕生了,明天又一個王朝推翻了前一個王朝,真是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寂寞冷落的街道人並無閒人,很快,她從東路返回到南路。南路也有路牌,藍色的路牌上寫著:“鹿鳴街”。

“嗯……鹿鳴街……”蘇碧菡很驚歎,“何人起的名字?很有詩意呀!”

她笑了笑,覺得南路有可能是一個非常奇妙的路,說不定藏著什麼故事。

秋末冬始,天氣有些寒冷,強勁地西北風吹動著蘇碧菡的衣襬。一陣冷風吹過後她縮了一下頭,當她抬起頭時,發現她的前方有個小搖旗在風中飄動。這個小搖旗上寫著兩個字:橫立。“橫立?”她在心中默唸了一遍,覺得這兩個字似乎很熟。她加快了步伐,很快就來到了這個小店的門口。抬頭望時,發現牌匾上寫著四個黑色大字“橫立刀行”。

“橫立刀行”的掌櫃正大聲唸叨他的售賣口訣:“橫立寶刀,削鐵如泥,橫立寶刀,蓋世無雙……”

不知為何,這幾聲吆喝蘇碧菡感到很入耳也很親切,這聲音她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

“請問掌櫃,蘇越將軍的府邸在何處?”

蘇碧菡覺得這個賣刀的師傅一定是一個老江湖,因為賣刀他一定接觸過很多武士俠客,他也因此知道很多事。所以,在刀行門前被吸引到的蘇碧菡問起了蘇府的所在。

聽聞此話,刀行的掌櫃馬上睜大了眼睛驚恐地望著蘇碧菡:“你是何人?”

“我?”蘇碧菡發現了刀行掌櫃的恐懼,忙說道,“我是靜雲寺的法師。”

“你是法師?”望著蘇碧菡灰色的法衣和灰色的尼姑帽,刀行掌櫃疑惑地問,“你問這個幹麻?”

刀行掌櫃已經好幾日沒有聽到有誰要找蘇府的人了,據他所知蘇府上下三十多口人都被皇上殺光了,夷三族嘛,蘇氏家族已經滅絕了,如此時候怎會冒出個人要找蘇府呢?再說啦,即便她不是蘇府的族人,還有哪一個人敢找蘇府這個被皇上滅族的宅邸呢?這不是要找死嗎?

“我想拜訪蘇越大將軍。”

蘇碧菡的話讓刀行掌櫃更加驚駭,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弱弱的小尼姑而是十惡不赦的逃犯,地地道道的謀逆之賊,沾一點邊就會人頭落地,他哆裡哆嗦地小聲問“你與蘇府有何關係?”

蘇碧菡搖了搖頭,:“沒關係。”

“沒關係?沒關係還拜訪什麼?”刀行掌櫃鐵青著臉非常不快。

“隨便問問。”蘇碧菡見刀行掌櫃非常不耐煩,如果再問下去,只不定還會說出難聽的話來,她轉過身離開了橫立刀行,向東面繼續走去。

望著蘇碧菡遠去的背影,刀行掌櫃心中暗歎:“此女怎麼那麼像蘇家的二小姐呢?”

向前走不多遠,蘇碧菡站住了,一大片廢墟展現在她的眼前。黑乎乎被燒焦的痕跡蔓延到很遠的盡頭。

“這麼一大片被燒燬的宅邸,是誰家呢?”

望著頹廢的殘垣斷壁,碎石亂瓦,蘇碧菡很是感慨。她很想知道,此處原為何人的住宅?可是,周圍並無路人,要想問還得問賣刀的師傅。她有些畏懼,不敢再問。

“等一會兒嘛?如果等一等,也許會有人路經此地。”

她在心中暗暗地琢磨,也在給自己出主意。但是,很久沒有人路過此地,她感到遺憾,她決定返回到十字路口向西邊走。

就在她轉回身子時,發現眼前一個黑呼呼的小動物形狀的東西倒在了路邊,定睛看時,覺得這個橫臥路邊疑似小動物的東西是鎮宅的石獅。石獅在大火中沒有被燒燬,渾身上下被燻得黑呼呼的,看不清本來面目。鎮宅的石獅應該有兩個,那一個呢,蘇碧菡巡視了一下,沒有發現。她覺得那個石獅有可能被埋在了什麼地方。

此情此景,讓人感到這是一個人為的殺戳場,也是人為的一個火場。如果不是,不可能這麼荒涼,這麼悲慘。鎮宅的獅子都倒下了,主人一定凶多吉少。

站了一會兒,蘇碧菡離開了那片廢墟。

蘇碧涵來到與秦鋼相約見面的地點,也就是鹿鳴街與啟明街交匯的地方。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蘇碧菡等著秦鋼的出現。

本來計劃是從東到南,從西到北,可是蘇碧菡沒有走完,就提前回來了。不知是那一片廢墟打消了她四處探訪的興致,還是倒地的石獅勾起她悲傷的情懷,她不想再走下去。

秦鋼終於來了,他約蘇碧菡同坐一匹馬走在五輛馬車的後面。

剛剛走了幾步,就見秦江月執著馬鞭“駕、駕、駕”地來到他們的身邊。見到他們後秦江月氣喘噓噓地說:“我到木材店時掌櫃說你們剛走我就在後面緊追。”

秦鋼見秦江月滿臉大汗驚訝地問:“二哥,有急事嗎?”

“沒……沒有……”秦江月搖了搖頭,然後說,“我回來是看母親的。”

見蘇碧菡坐在秦鋼的馬上秦江月懸著心才放了下來,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道:“法師走時為何沒有打個招呼?”

“不想打擾別人。”

“秦鋼,今天我們就不用著急回去了,我們找一個酒樓喝點酒吧!”

一聽說要喝酒,秦鋼喜出望外:“好!我就願意聽‘喝酒’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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