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去
很快，賀琛在校門口看到了等在那裡的林知秋，以及旁邊的林沫。
林知秋身著黑裙，孤身屹立像一朵盛開的曼陀羅花，旁邊的林沫不斷的敲擊著螢幕，安靜的像只小貓。
“阿琛，你來了。”
“嗯，準備去哪。”
“去清河城看電影吧。”
“可以。”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少女肉眼可見的歡快起來。
她對旁邊的林沫說
“謝謝你陪我一起過來沫沫。”
林沫正在低頭玩著手機，僅僅是抬了下頭。
“沒事兒，沒啥事我回去了，請的假還沒過完。”
一旁的謝言聽到這坐不住了啊，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賀琛。
賀琛衝他呶了呶嘴，示意他說點什麼。
謝言咳嗽一聲
“咳咳，那個，林沫同學，開學第一天就請假啊。”
玩手機的林沫頭都沒抬
“有病啊，你誰啊，管得著嗎？”
然後林沫拍了拍林知秋，說了句玩的開心就離開了。
只留謝言風中獨自凌亂。
“賀哥，我……”
“滾，別跟我說話，滾回去上課。”
“你，哇啊啊啊啊。”
看著跑走的謝言，賀琛表示心累。
這時候一雙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林知秋正甜甜的看著他。
……………
“咦，謝言同學，你不是在廁所裡摔倒了嘛，沒事吧。”
“沒事兒，摔一下而已，開學第一天我身為您的課代表怎麼能不在呢。”
“好好好，那你先回位置上吧。”
“好的老師。”
語文老師一臉讚許。
但是謝言卻是苦瓜臉。
張琳凡和宋朝陽兩人已經快憋不住笑了。
不用想，不是被賀琛騙了，就是被林沫拒絕了。
“兄弟，怎麼樣，林沫在沒。”
“別跟我說話，我要聽課。”
“………………”
一天的課程很快結束，在趙雨菲的幫助下，葉舒鶴清楚了學校所有地理位置，還勉強摸清這邊老師的一些教學習慣。
但是，葉舒鶴沒有再見到賀琛。
放學。
“舒鶴，你怎麼回去啊。”
趙雨菲拉著葉舒鶴的手，輕輕晃著。
“嗯，應該是我爸來接我。”
“是嗎，你爸爸啊，唉，那個是嗎。”
葉舒鶴望去，只見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輛賓士旁邊，衝著這邊打招呼。
“是我爸，那菲菲，我先走了。明天見”
“拜拜，明天見。”
葉舒鶴小跑過去，她很開心今天是爸爸來接自已，她很久沒見過自已爸爸了。
路上，不少同班同學都看到了葉舒鶴坐上了賓士。
“我靠，葉舒鶴家很有錢啊。”
張琳凡內心突然想起了能在賀琛身邊待的時間久的女生，她們都符合倆個標準。
漂亮，有錢。
這新來的，好像，也是，這樣吧。
回家路上，葉父罕見的和葉舒鶴搭起了話，原本走神的葉舒鶴沒反應過來。
“舒鶴，第一天感覺怎麼樣啊。”
葉舒鶴好久才反應過來，然後輕輕開口。
“還可以，班裡同學挺熱情的。”
“那就好，那個，最近我可能會不在家，到時候你自已……”
“知道了。”
男人話還沒說完，葉舒鶴就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見葉舒鶴這副樣子，男人不再說些什麼，安靜的開自已的車。
原本是父女倆的二人，此刻如同陌生人。
他們就像，葉舒鶴擱平臺叫了一個車一樣。
葉舒鶴的父親名為葉松，一個合格的商人，但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和丈夫，甚至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子。
女兒出生的時候他不在。
自已母親住院的時候他不在。
自已的妻子，被車撞飛出去被送往醫院找親屬的時候，他說公司脫不開身，他只匆匆的打了很大一筆錢。
他再見到妻子的時候，天人永隔。
於是呢，年幼的女兒不認他，唯一的母親怪罪他，自已妻子父母家門都不讓他進。
他剩下的，似乎只有錢。
晚上吃飯時，葉舒鶴外婆坐對面關切道：“禾禾，今天去新學校還適應嗎？”
葉舒鶴的父親，葉松，葉舒鶴的外婆甚至連門都沒讓他進。
禾禾，葉舒鶴的小名。嚥下嘴裡的菜，在外婆面前格外的乖：“適應，外婆，大家都很友好。”
老太太放下心，“那有沒有交到新朋友啊？”
“今天認識了一個女生，她叫趙雨菲，很照顧我。”
沉默了幾秒，老太太像是想起什麼來，“哎呀，我認識我認識，老趙家的小孫女，是不是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
“嗯，今天還扎個丸子頭”
葉舒鶴嘴裡嚼著飯，含糊道。
老太太笑的滿臉皺紋：“那姑娘好，愛說愛笑，我記得老趙家還有個孫子，長的挺乾淨的小夥子。明個我去老趙家問問。”
葉舒鶴外婆家，說實在的，陽城有名有姓的能提出號來的。
為啥？就憑葉舒鶴外公那胸前掛滿的徽章。
就憑現在陽城的縣長是葉舒鶴外婆以前的學生。
說真的，葉松當年純純是高攀。
在陽城，提起葉家可能不知道，提起柳家，那都得豎起大拇指。
沒辦法，柳家沒後，除了老太太，就是葉舒鶴了。
…………
兩人吃完飯後葉舒鶴捲起袖子準備去廚房洗碗，柳老太太手腳麻利的攔住她
“不用你洗，累了一天去休息休息。”
“外婆，就兩個碗，我洗完再休息。”
老太太站在廚房門口不肯退讓：
“去去去，說不用你洗就不用。”
僵持之下，葉舒鶴退了一步
“我去把垃圾倒了，順便買幾支筆。”
“那也行，”
說完老太太不放心的又囑咐：
“禾禾，買完就回來，別在外面呆太久。”
“行，我一會就回來了。”
夏夜的夜晚，儘管如今已經臨近十點，可依稀還是有些亮光。
風吹拂面，涼意沁心，昏黃路燈打著光，電線在頭頂交錯，黑壓壓地覆下來。
葉舒鶴扔完垃圾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仰望著天。
她很不喜歡陽城，不喜歡這裡的氣候，不喜歡這裡陌生的人群，可她不後悔來這個城市。
葉舒鶴喜歡自已的外婆，不單單是因為外婆對自已好，更多的是陪伴。
父親常年不在家，母親去世了，之前家裡只有奶奶。
可是奶奶對自已不好，她很重男輕女，任憑她打罵自已，葉舒鶴沒有人去訴說。
葉舒鶴呆呆望著天空，正想的入神，一陣旋律不錯的鈴聲響了。
葉舒鶴看去，只見在昏黃的路燈下，一道修長的人影，應該是個男的。
鈴聲消逝，男人把手機放到耳邊，隨後就傳來一道聲音——
“不去。”
磁沉清冽，帶著燥意。
簡單兩字後電話結束通話。
藉著昏黃的路燈，葉舒鶴看清了那人的臉。
是賀琛。
他還是上午見到他的那一身衣服，薄薄的嘴唇上叼著煙，那俊俏的臉煙霧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