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賀清慈與劉鳴見了一面之後,她心中始終有一些茫然。照理來說,這輩子自已壓根不會給他一點機會,但是這股不安始終縈繞心間。

她只能把這點子不適歸根於積怨太深,成了靈魂之體,當了三年旁觀者,她對劉鳴只有恨極了。這輩子更是巴不得沒有任何交集。

“曦光,你順便告訴母親,劉鳴既然藉著二叔母的姻親借居府上,與我府上老僕相處不甚愉快,要麼請二叔母另擇一處宅子給他借居,要麼就由母親替他安排照顧的人。”賀清慈在曦光離開之前,吩咐道。

她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品著瑩潤清香的上好龍井,秦氏想讓劉鳴算計自已,她賀清慈就把人丟給她,要麼把劉鳴送出府,要麼就被孃親安排照顧的人,好好盯著他的動向,以自已對秦氏的瞭解,想來會選擇第一條路。

若是孃親的人去了劉鳴那兒,往後想籌謀什麼難上加難,離遠了總歸是有藉口回來的。

宋氏按照大家閨秀的標準培養賀清慈,即使琴棋書畫不能樣樣精通,也要有所涉獵,因著父親是帝師,她請來的師傅也是各個領域的楚翹。

賀清慈最習慣的事情,就是冬日裡大雪紛飛,她扛著嚴寒的晨起,夏日裡聽著蟬鳴、忍著酷暑,她得堅持學習。如果說她的天賦都在字畫上,那麼她付出的努力絕對能達到兌現天賦的要求。

有時候宋氏也想著,女兒還小,不如讓她偶爾偷個懶,休息一下也沒什麼。但是賀清慈自從宋氏給她安排課業之後,只有等夫子前來府上,沒有讓夫子等她的日子。她幾乎從未抱怨過,即使偶爾有些心情不佳,也能自我排解,她很清楚,定勇伯府的嫡長女想配得上宜王世子,自然要悉心學這些,不然等到某些場合需要她一展所長,她若是表現不佳,丟的是兩家的臉。

“娘,您能多跟我講講宜王妃嗎?女兒時常聽下人們說,您與宜王妃是自幼相識的好友。”賀清慈用了宋氏送來的點心,好奇地問著她。

宋府的主事人是當今皇帝親封的帝師,對於讀書人來說,能入宋老先生門下是光耀門楣的絕佳好事。對於皇室貴胄來說,與宋老先生打好交道,有利無弊。若是自家的孩子能到宋老那兒學習,更是個好機會。

宋氏想到這些,有些驕傲地笑了,神采飛揚地敘說少時的故事:“宜王妃娘娘祖籍洛邑,後因母家舉家遷入都城,與宋府離得很近,你外祖父與謝家家主是至交,我與王妃娘娘也就經常見面,相聊甚歡。宜王妃在嫁人之前,已經是都城裡有名的大美人了,謝家雖然是文臣,可宜王妃自幼不喜拘束,會騎馬、會射箭,她策馬遊獵的時候,明豔逼人,大半個都城的適齡男子都愛慕她。”

那個愛騎馬的姑娘,暢快大笑,明豔的臉在獵場比明珠更矚目,她告訴彼時未出閣的宋雅語,“來日我的夫君,定要是個大將軍,他得保家衛國,也得真心愛我,不束縛我於深閨宅院裡,任我自由!”

賀清慈眼前似乎真有那個明豔動人的宜王妃少女時代,她不由得奇怪,“可是後來,她嫁給了宜王,入了皇室,這與她最初的想法幾乎是背道相馳不是嗎?”

宋氏搖搖頭,並不認可這番話,“宜王與尋常皇子不同,不愛讀書文墨,整日整日地練武,十四歲便在軍隊裡屢建奇功,邊塞一待就是七年,回來時帶來了朔那的降書,他的七年青春年歲換來了十年和平。如今朔那休養生息,意圖捲土重來,宜王除了歲末從不回都城。”

傅雍的父親,常年累月的待在邊塞,缺席了傅雍大多數時間的成長,可是宜王妃將傅雍教導地很好,他才學斐然,他天資尤甚,他是整個都城最好的少年郎。

賀清慈主動地賴在孃親的懷裡,呢喃道:“宜王妃應當是很愛宜王吧,一個人守著宜王府十幾年,打理地井井有條,又將世子殿下照顧得這麼好。她其實本不願意被困在後室宅院的,成了宜王妃卻心甘情願。”

謝意書素來是謝家的掌上明珠,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她也一個都看不上,硬生生拖到了十七歲還沒許人家。

那一年皇后設宴,為了自已的小兒子宜王傅暄相看名門貴女,宜王對謝意書一見鍾情,但當時並沒有貿然請皇后賜婚,而是親自問過謝意書,願不願意嫁。他自詡是個大老粗,但真是用了所有的心思來愛她。

“宜王府只有一位王妃,沒有任何的側妃姬妾。宜王一直覺得不能長久地陪伴王妃覺得虧欠,他子嗣緣分薄,只有王妃生下的一子一女。”宋氏跟賀清慈講清楚了宜王府的淵源。

她似乎是又想到了什麼,輕聲道:“慈兒,都城中人皆說世子殿下注定活不過弱冠,這是孃胎裡帶來的先天不足。可是事實並非如此,王妃的第一個女兒養在都城並沒有任何問題。唯獨生世子殿下時,前方戰線糧草緊缺,當時皇帝抱恙,都城政事由太子負責,若是糧草趕不及送到,宜王的軍隊會全軍覆滅。”

“那是三萬條人命啊!卻要因為朝中的權勢更替,這樣屈辱地死去。慈兒,你與世子殿下的婚事,除非世子殿下不願意娶你,不然你都必須嫁給他。不論都城中把他傳成什麼樣子,你要記住,如果當年不是宜王妃懷著世子殿下親自押送糧草前往邊塞,你爹爹在那一場戰事中早就喪命了。定勇伯府與宜王府早在十五年前就息息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宋氏嚴肅地看著賀清慈,眼神對視之間,賀清慈突然想明白了前世的很多事情。

賀清慈鄭重地站起來,承諾道:“女兒自幼便明白與世子殿下的婚事何其重要,終究是我高攀了殿下。女兒會恪守本分,日日學習您安排的課業,做一個合格的世子妃嫁給殿下,女兒心甘情願。”

其實宋氏一直都很擔心,任誰也不希望把自已唯一的女兒去嫁給一個被大夫們斷言活不過二十歲的人,哪怕他出身顯赫又如何,才華橫溢又何如?可是他是傅雍,他的母親與自已是手帕交,他的父親曾救過自已夫婿的命。宜王府許下婚事,那麼賀清慈就必須是未來的世子妃。

賀清慈有些臉熱,躊躇道:“娘,女兒雖然只與殿下見過兩次,但是女兒傾慕殿下,不論他來日如何,女兒都只想嫁給他。”

上輩子的賀清慈,一直以為這門婚事只是因為孃親和王妃,外祖父和傅雍的緣故,沒有想到還有這一層關係。是了,都城女子知道世子殿下薄命的名聲,就算他再如何月朗風清,郎豔獨絕,也沒有什麼世家女子願意賭上自已後半輩子的幸福嫁給他的。就連上輩子的賀清慈,雖然並沒有言明不想嫁,但是當時劉鳴的話裡話外卻是是她的小心思,她並不願意虛度自已的幾十年守寡。

即將入夏的時日,天氣漸熱,說了沒一會兒話賀清慈身上就有些薄汗,宋氏今日這番話本是想留到及笄禮再告訴賀清慈的,只是近來賀清慈越發懂事,二房那邊又時有動作,怕賀清慈自已亂了心思,所以把這些陳年往事都告知了。

“要入夏了,都城的官家女眷們都要添置新衣新飾物,你爹爹在時為你備下的嫁妝裡,就有幾間成衣鋪子和首飾店,娘想著,你也到了可以學些料理管事的年紀了,過兩日,我讓齊嬤嬤陪著你去看看。”齊嬤嬤是宋氏的陪嫁,也是看著賀清慈長大的老人了。

“是,女兒記下了。娘,女兒可以自已繪製樣式請鋪子裡的師傅打樣做出來嗎?”賀清慈想到了上輩子都城中的時興花樣,又想到了自已的一手丹青,著實不想浪費給自已的鋪子掙錢的心思。

宋氏親暱地點了一下賀清慈的額頭,“你的鋪子隨你折騰,若是虧空地厲害了,娘替你周全。”賀清慈想也不想地就蹭了蹭孃親的臂彎,得意道:“孃親可以多信女兒一些,我定會做出最受歡迎的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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