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平南路600號。

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的地方。

閆如玉就是從這裡出來的。

她離開這裡的第一天,就毀了五條交通線路。

魔都的地鐵系統,癱瘓了半個月。

在被政府警告了五次後,閆如玉才漸漸找到了在這個時代生存的方式。

閻王一笑,生死難料。

老神仙告訴她,遇事要忍耐。

能憋著,就不笑。

“老祖宗們都說,這世上有三個人惹不得。”

“天上的「秩序眼」。”

“地下的「閻羅王」。”

“崑崙的「老神仙」。”

“都不好惹。”

老神仙老了,比兩百年前更老了。

他鬚髮皆白,枯瘦的手握著一雙筷子,正夾起一塊東坡肉放進對面的餐盤裡。

“老神仙,我今天惹了你,你會出手收拾我嗎?”

老神仙對面的人,是個獨眼人。

他一邊拿著手機自拍,一邊吃著老神仙給他的肉。

老神仙眯著眼睛,笑呵呵地道:“孩子,你只要不傷人性命,便沒有罪孽,一切都還有餘地。每個人生下來都是應該享受世界的,沒有必要讓大家都不愉快。”

這裡是精神衛生中心,老神仙的病房。

病房的門敞開著,今天的訪客是走進來的。

外面的走廊上有幾個警衛,卻都沒有了人樣。

他們每一個都被拆掉了四肢,鮮血橫流。

病房內還有一名醫生,一名護士。

聽了老神仙的話,對面這個十八歲的少年突然痛哭流涕。

老神仙的話很溫暖,令他有些感動。

感動到,手裡的水果刀不知不覺地就丟了出去。

“如果,我殺生了呢?”

那水果刀扎進了醫生的心臟。

他出手太快,也太狠了。

護士尖叫著想要跑出去。

“你跑什麼呀?”

少年一把抓住了護士的脖子,將她按在床上,壓在她的身上,伸手去撫摸她的頭髮。

“你是不是也想當個殘疾人啊?”

這護士年輕、漂亮、水靈,她連連搖頭,縮著脖子不敢反抗。

他笑嘻嘻地問道:“我很可怕嗎?”

他的表情裡還保留著幾分純真,可他僅剩的那個眼睛卻已經佈滿了血絲。

老神仙依然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孩子,就算你殺了人,我也不會出手的,我已經兩百年沒有出手了。”

“那我現在要做的事,您會阻止嗎?”

那少年眉飛色舞,露出了一抹看見曙光般的興奮。

老神仙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道:“時代變了,我現在不是「執法者」了。就算我還是「執法者」,在這位女士沒有求救的情況下,我也無法出手啊。”

那少年笑得很快樂,他拍了拍護士的臉,問道:“你為什麼不求救啊?你不怕我嗎?你反抗呀,不反抗有什麼意思?”

護士眼中狂掉眼淚,卻愣是一句話不說,愣是什麼動作都不敢做。

老神仙道:“孩子,你忘了,你剛進來的時候就把她的舌頭拆了。”

“對哦。”那少年揉了揉下巴,露出單純而憨厚的笑容,“我怎麼就給忘了,我是不是應該還給你啊?”

那護士像是看到了一縷曙光,連連點頭,喉嚨裡發出懇求的聲音。

少年的笑容突然變得瘋狂,“很遺憾,我不能還給你了,我還要用她的舌頭來講話,以及親吻她。”

老神仙最是瞭解這種越獄的「半疫人」,他們在監獄裡關得久了。

都憋壞了。

護士哭得更慘了,她變成了啞巴,還要被侵犯。

那護士絕望地拍打少年,一巴掌下去,將少年臉上的笑容都打沒了。

“你幹什麼?”

少年睜大了佈滿血絲的眼睛,他抓住了護士的兩條胳膊。

也沒見他用力,也沒看到護士痛苦。

他就把護士的手臂拆了下來。

斷臂處鮮血橫流,染紅了潔白的床單。

少年很生氣,他要義正辭嚴地質問護士。

“為什麼要打我?這麼多人我都拆了,只留下你一個,你不明白為什麼嗎?”

護士的眼睛裡已經沒有神采了,她絕望地要發瘋,她絕望地嘶吼。

“我這麼喜歡你,你為什麼要打我?為什麼啊,冬梅!”

老神仙眼皮子一抬,冬梅不是這女子的名字。

冬梅是誰?

少年舉起手狠狠地抽護士的臉,這巴掌扇了一下又一下,像是洩憤般。

一直到護士沒了動靜,少年仍在發力。

老神仙只是靜靜地在旁邊看著,時不時吃一口炒青菜。

“孩子,你得走了。”老神仙突然開口,“算算時間,抓你的人快到了。”

少年突然下床,他撲到老神仙身邊跪下,抱著老神仙的腿,請求道:“老神仙,您救救我,救救我吧。我不想做「半疫人」,我也不想被抓,我只想和冬梅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老神仙握住他的一隻手,語重心長地道:“孩子,路都在你的眼前,你要用眼睛看清楚了,才能走對路。”

少年用他的獨眼看了看一會兒,看到眼睛都酸了。

“老神仙,我看了你這麼久,為什麼還是拆不掉你的胳膊?”

少年的雙手忍不住地顫抖,自從他獲得了這種詭異能力後,第一次失效了。

“傻孩子,蚍蜉能撼動大樹嗎?”

少年猛地抽出一把短刀,全力捅向老神仙的腹部。

這一刀紮紮實實地捅了個滿,老神仙完全沒有躲閃。

“孩子,你捅我作甚?”

老神仙第一次睜開了眯著的眼睛,他閱盡滄桑的眸子裡帶著幾分慵懶,那種神色就像是剛剛睡醒一般。

老神仙中刀的腹部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少年看得心慌,他拔出短刀,瘋狂地在老神仙全身各處連續捅了二十刀。

刀刀命中要害,但是卻傷不到老神仙。

老神仙這下是徹底醒了,他睜開一雙仙目,盯住了面前的少年。

少年感覺自已像是被一頭巨龍盯上了,隨時都要身首異處。

“為什麼,為什麼殺不死!”

少年發瘋般地繼續捅刀,一直捅到他脫力了,都沒能傷到老神仙一根頭髮。

“這孩子,年紀輕輕地咋喜歡給老頭子撓癢呢?”

一個調侃的聲音響起,她不知何時到了,靠在門框上看戲。

少年猛地回頭看去,他圓睜的眼睛裡充滿了殺戮慾望。

“你是誰?”

“她是閻王,是我的半個學生。”

少年嚇得從地上彈起來,舉著手裡的短刀,警惕著門口的女人。

少年從未如此慌張,“你就是閻王,那個十年抓了三千個半疫人的閻王?”

老神仙突然又困了,他閉上了眼睛,打了個哈欠。

關軒喘著粗氣衝了過來,他拼盡全力才跟上閻王的速度。

“「半疫人」呢?”

閆如玉指了指病房內的少年,說道:“我想我中計了,詭異系統只派了一個倒黴孩子過來,這是要調虎離山啊。”

關軒看到了滿地的傷者,那四肢盡斷的場面,令他頗受震撼。

關軒衝進了病房,他曾經說過,他想要見「半疫人」,他要勸「半疫人」別自首。

“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殺了他!”

少年緊張地用刀劫持老神仙,他緊張到忘記自已辦不到。

“孩子,別慌張,你好歹挑一個你能殺的。”

老神仙有些嫌棄地扒拉開他的刀,指了指關軒。

少年看了一眼關軒,此時的關軒赤裸著上身,他一身腱子肉,瞧著很是強大。

相較之下,這少年骨瘦如柴,看起來沒有多少戰鬥力。

少年一把從病床上把那個女護士拉了起來,劫持了她。

關軒連忙止住了腳步,道:“別衝動,我沒有惡意。相信我,我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

老神仙點了點頭,這小子倒是個懂得安撫「半疫人」情緒的。

先安撫,能勸降就勸降。

不能勸降,找機會出手。

這就是「執法者」的常規操作。

少年自然不會相信關軒,“少忽悠我,你可是和閻王一起來的!栽在她手裡的半疫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她是「執法者」,你也是!”

閆如玉撓了撓頭,有些慚愧地道:“陳翔,你不能把同行乾的事也算在我頭上,這樣多少有些不公平。”

老神仙直接把餐盤砸了過去,罵道:“你還抱怨不公平!你明天就領證了!”

閆如玉眼疾手快地躲開了,嘟囔道:“我是說,對同行不公平。”

這是陳翔第一次看到老神仙生氣。

也是關軒第一次看到閻王表現出小女生的姿態。

這少年就是陳翔嗎?

關軒看過幾乎所有被捕半疫人的資料,對這個陳翔的印象頗深。

陳翔成為「半疫人」的第一天。

殺光了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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