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車啊!”
馬爾福要瘋了,他抱著頭跪在了地上,一副崩潰的模樣。
醉漢在地上翻了個身,伸手撓了撓屁股。
“羅布·馬爾福,一輛搶來的車罷了,別太入戲。”
醉漢的聲音終於響起,一開口就道破了對方的偽裝。
馬爾福痛苦的表情極速轉變,他露出了一抹瘋狂。
“可惜了,我還答應了那個少婦的懇求,要把車還給她來著。她跪著求了一夜啊,我竟然無法完成承諾了!”
冬梅可不像馬爾福那麼多戲,她手裡的長鞭突然變化形態,化成一把沙漠飛鷹。
馬爾福羨慕地瞪大了眼睛,“你這個能力有趣啊。”
“刀和鞭都殺不死他,那就試試熱武器。”
冬梅舉起手槍對著醉漢,她迅速扣下了扳機。
冬梅的思路是對的,但她忘記了一件事。
她沒有摸過真正的手槍,只是在網路上見過。
子彈沒出來。
空氣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馬爾福的臉都有些繃不住了。
“姐妹,你是沒有組裝過槍嗎?”
冬梅撇了撇嘴,這屬實是她沒有想到的缺陷。
“小丫頭,一會兒鞭子,一會兒沙漠之鷹,還有便利店外的匕首,你的能力是惡魔造物嗎?”
醉漢打了個哈欠,他睜開眼睛,露出了一雙死魚眼。
這多少有點違和,令他顯得沒那麼可怕。
冬梅沒想到自已的能力這麼快就被看穿了,這個醉漢究竟是什麼人?
「執法者」中,除了閻王,竟然還有這麼厲害的人嗎?
“詭異系統告訴過我,老神仙沒有出山。那麼,你是誰?”
冬梅將沙漠之鷹散去,她變出一根髮帶,將腦後的長髮紮成了高馬尾。
“老神仙?”
醉漢捧著肚子笑了笑,他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
“小丫頭,如果你連仙與鬼都分不清,就別做出城的打算了。”
“啊!我知道了!五百年前土地神,閻羅殿中「攔路鬼」!”
馬爾福突然怪叫連連,“我聽說只有在抓編號009時,你曾經出手,為何我們兩個小怪會驚動你?”
“小怪?別太謙虛了。”
醉漢抬起右手掄了一圈,他在活動筋骨準備大幹一場。
右拳捶地,他右臂上的袖子都在高熱中化成了灰燼。
在他的右臂上,古老的紋身甦醒了。
死魚眼變成了赤紅色,這個醉漢竟在眨眼間變成了一尊地獄焰鬼!
“二位可知,路在何方?”
冬梅和馬爾福都不明白醉漢的意思,他們是不同時代的人,本就聊不到一塊。
“裝神弄鬼!遇神殺神,遇鬼殺鬼!”
冬梅雙手一開,一張龍紋大弓在雙手中演化出來。
隨著弓身拉滿,一道紫色電光匯聚成箭,搭在了弓上。
“這簡直太帥了,熱兵器不行,那就用殺傷力最強的冷兵器!”
馬爾福激動地狂呼亂叫,在為冬梅助威。
“有點意思,倒是個機靈的小丫頭。可惜,路走歪了。”
醉漢的拳頭震裂了地面,碎石崩飛。
箭至,驚風雷霆之勢。
醉漢竟從地上掀起一塊水泥板,他掄動水泥將飛箭拍斷。
他的動作乾淨利落,瀟灑迅捷。
那七百斤多重的水泥板,彷彿輕如鴻毛。
醉漢的死魚眼裡透著幾分殺意,冬梅不禁打了個寒顫。
“大叔,對女孩子還是要溫柔些。”
“等你變成一具屍體,我會溫柔些的。”
醉漢的嘴角帶著冰冷的笑,他並不是危言聳聽。
對付惡魔序列,能直接殺掉就千萬不能留手。
儘管這很難。
殺掉不死之身的惡魔?
冬梅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大叔,你還挺幽默。可惜,連我自已都殺不了我自已。”
冬梅已經試過很多次了。
穿腸毒藥,割喉剜心。
還有很多。
不論她怎麼努力,都殺不掉自已。
“小丫頭,那是你的方式不對。讓屠某人來教你,怎麼殺掉一個惡魔!”
醉漢舉著碩大的水泥板,冬梅想不出他要怎麼攻擊。
馬爾福不願意想,更不願意戰鬥。
“喂,喂,姐妹,我想眼下最穩妥的策略是先逃走,和「攔路鬼」戰鬥是很荒唐的決定。”
冬梅卻完全沒有聽進去,她手上的弓已經變成了戰錘。
“無限變化嗎?”
令冬梅匆忙演化戰錘的,自然是撲面而來的酒氣。
那醉漢竟然舉著水泥板躍起,發動從天而降的猛擊。
冬梅雙手握錘,她的雙臂上浮現漆黑的魔紋。
“嚯,面對強敵,想要化身詭異嗎?”
馬爾福很想相信冬梅,但他更相信資料。
這個時候,得先溜。
水泥板如山嶽般落下,醉漢一躍抵萬斤。
冬梅的雙臂已經完成了詭異化,惡魔之手上長出了鋒利的指甲和尖刺。
她全力揮動戰錘,竟要正面對抗萬斤力。
“嘭!”
一聲巨響,水泥板崩碎。
冬梅被砸進了地裡,她大口吐血。
她魔化的雙臂、未魔化的雙腿全都斷了。
哪怕她是惡魔之身,面對「攔路鬼」的攻擊竟然瞬間就敗了。
除了下半身全都被轟進了地裡,她感覺不到自已的腰。
或者說,她以高度破爛的狀態融進了水泥地裡。
鮮血流淌了一地。
“真離譜啊,硬接了「攔路鬼」一擊竟然還沒死。”
馬爾福跑得飛快,他可不願意留下來獨自面對千年的鬼。
醉漢落在地上,揉了揉他千年的腰。
“大意了,忘記自已兩百年前就突出了。”
瞧著背對自已的醉漢,冬梅血淋淋的嘴巴突然張開,無聲無息地吐出一杆漆黑骨刺。
她想打醉漢的腦袋,卻發現自已後頸斷了,只能瞄準其襠部。
“誒?怎麼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還沒等醉漢轉身,冬梅已經打出了她的殺手鐧。
“對付千年的鬼,就要用千年殺。”
醉漢疼得跳了起來,他身體僵直地蹦噠了幾下,然後倒在了地上。
在他的後邊插著一根一米長的骨刺,多少有些恐怖。
“怎麼樣啊,大叔,傷到你了吧!哈哈——”
冬梅的神色幾近瘋狂,她幾乎以為自已必死無疑了,沒想到對方還是給了她破綻。
醉漢猛地從地上彈起,他穿著布鞋的腳如閃電般掃了一圈。
冬梅的腦袋旋轉了四百八十度,被他這一腳踢得險些飛出去。
醉漢拔掉了後邊的骨刺,他捂著襠部轉過身來,看著冬梅道:“小小年紀學什麼不好,都封城了還想著去疫區?你看看你的「引渡者」呢?”
冬梅用餘光看了一眼空曠的街道,早已沒了馬爾福的身影。
腦袋扭成這樣,她竟然一點都不痛苦。
可空曠的街道,卻令她心如刀割。
被果斷捨棄了嗎?
冬梅自嘲地笑了笑,這樣也好。
終究是沒能逃出這個牢籠。
“殺了我吧。”
「攔路鬼」帶走了冬梅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