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這銀子咱們可不能要啊。”年羹堯看著年遐齡,一邊作揖一邊道:“兒子在四川,那可是個清官,一心效忠皇上、報效朝廷,要是讓皇上知道您私底下收了這麼多銀票,咱們年家怕是要被抄家滅族了。”

“阿瑪,您告訴我兒子,這些銀票都是誰送來的?兒子挨家挨戶還回去,皇上知曉後,應該不會太怪罪。”年希堯也連忙說道。

年遐齡聽了他們的話後,忍不住瞪了兩個兒子一眼:“難不成在你們心裡,我就是如此貪婪之人?我做了那麼多年的湖廣巡撫,從未被皇上申斥過,若不是有我這個阿瑪珠玉在前,你們兄弟二人會被皇上如此信任嗎?尤其是老四你,皇上對你委以重任,你阿瑪當記首功。”

“阿瑪說的是,那……那這些銀票是如何來的?”年羹堯有些傻眼了。

他還以為阿瑪有些老糊塗了,揹著他們私收賄賂呢。

年羹堯在四川做出了許多舉措,任誰送東西,他都不要。

他倒是管住了自已,就怕自已的親人拖後腿。

他以為這些銀票,是想走他門路的人,故意送來給阿瑪的呢。

“你們這兩個臭小子,肯定沒有好好讀我這兩年給你們去的書信,這些銀票,當然是咱家惜月賺的。”年遐齡吹鬍子瞪眼。

年希堯和年羹堯聽了他的話後,紛紛轉過頭看著正坐在一旁喝茶看戲的年惜月。

“小妹,你從哪賺那麼多銀子?”年希堯問道。

“前年四月,我不是寫信給大哥和四哥,說了私產的事嗎?你們忘了?”年惜月眨了眨眼睛,笑著問道。

“就是……你說要將家裡的鋪子宅子全部收回來,你來經營的事?”年希堯問道。

這件事,他倒是記得很清楚。

至於年羹堯,早就不記得了。

他不像自家大哥,喜歡那些風花雪月的事兒,對身邊的人和事也更關心一些。

作為封疆大吏的他,每天要處理的事實在太多了,根本沒有心思顧及其他。

“大哥和四哥當時都給我回信了,說一切由我做主,虧了算你們的,賺了就留在公賬上,時隔一年半,公賬上的銀子實在太多了,我和阿瑪商議了一番,打算先分一分,不知大哥和四哥意下如何?”年惜月問道。

“這些……都是要分給我們的?”年羹堯伸手扒拉了一下箱子裡的銀票,轉過頭問道,眼睛瞪得很圓。

每張銀票面額一千,足足裝了一箱子,這得多少銀子了?怕是十幾萬兩吧!

此時若有一面鏡子,給這位年大人照一照,他就知道自已的表情有多傻了。

堂堂封疆大吏,這會兒就跟沒見過世面一樣,傻的可愛。

“嗯!”年惜月點了點頭:“阿瑪的意思是,分作四份,咱們每人一份,我是要出嫁的女兒,原本不該拿這麼多……”

年惜月話還沒說完,就聽他們父子三人異口同聲道:“你該拿!”

“這銀子既然是小妹你賺來的,你拿多少,大哥都沒意見。”年希堯笑道。

“我也沒意見!”年羹堯連忙點頭:“之前府裡的私產,每年最多也就賺一萬兩銀子,夫人管家時,時常和我抱怨,說入不敷出,小妹現在賺了這麼多,你得拿大頭。”

“那倒不用了,咱們就按照阿瑪之前說的,平分吧。”年惜月說完後,拿出了一本冊子:“這是我接手這些私產以來的賬冊,大哥和四哥得空可以看一看,對對賬。”

“不用不用,小妹你說是多少,就是多少。”年希堯連忙說道。

“對!”年羹堯也跟著點頭。

“因為之前做了許多準備工作,這些鋪子和宅子,大概是從去年年底才開始有收入的,這一年多來,除去所有的開支,賺取的銀子還剩下十二萬六千兩,阿瑪說,給大姐、二姐、三姐,每人貼補兩千兩,剩下的十二萬,我們四人,每人三萬兩。”

年惜月說完之後,開始分銀票。

她來之前,特意讓白芷準備了四個小一些的木匣子,這會兒將銀票分做了四份。

年羹堯捧著手裡的木匣子,覺得有些燙手,忍不住問道:“小妹,你到底做了什麼生意?我之前好像聽你四嫂說起過一些,就是記得不太清楚了。”

他的心思,都在治理蜀地上。

“你與我們說說!”年希堯也連忙問道。

他其實也聽夫人說起過,但他這個人,除了處理衙門裡的事外,其他的時間,要麼在彈琴,要麼在和人切磋數術,得空還給人開藥治病,忙得不得了,銀子什麼的對他來說,完全就是身外之物,他以前從不管這些。

可是現在,四妹妹一下給了他三萬兩銀子,都快把他砸暈了,他當然不能再視金錢為糞土了。

“咱們家在京城裡那兩座宅子,還有我嫁妝裡那座宅子,都被我開酒樓了,名叫‘百味軒’,生意極為不錯,大哥和二哥得空可以去嚐嚐,不過要提前一天預定好菜色,方便廚子們早做準備,而且……我名下那座位於桃花街的宅子,只接待女賓客,大哥和二哥千萬不要走錯了。”

“至於其他那八間鋪子,有賣胭脂水粉的,有賣金銀頭面的,這兩家鋪子沒有什麼特色,賺的銀子也不算多,從明年起,我打算賣別的了。”

“我還開了一家‘鏡花緣’,裡頭都是賣鏡子的,不是銅鏡,而是玻璃鏡子,大大小小的都有,至於鏡子的邊框和底座,金的、銀的、玉的、鑲嵌寶石的,應有盡有,還可以接受私人定製,生意極好,所以……有兩家鋪子都是賣鏡子的,還有兩家鋪子,賣香皂和肥皂,一家鋪子開了茶樓,一家賣西洋玩意……”

這些生意,花了年惜月特別多的時間和精力。

畢竟,在這個時代要做這些,不僅僅要解決原料的問題,還有製作流程和工藝,也極為重要。

她招的那些工匠,足足培訓了兩三個月,才勉強制作出了玻璃和肥皂,又過了兩個月,才達到了年惜月要的標準。

她上輩子,是學化學的,要做這些東西,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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