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反轉的言論在法庭上驟然炸開了鍋,一些昏昏欲睡的報社記者頃刻間清醒,紛紛拿起相機對著喻霜昔好一頓抓拍。

更有些壓根沒弄清楚情況的市民們憤懣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把大家當猴耍嗎,嗎?”

“還真是沒人要的野種!說不定這些證據都是假的!”

“就是!誰家父母不打罵孩子,白眼狼!”

他們不明真相,卻是在長期的壓抑下需要一個宣洩口。

而喻霜昔,就是最好的物件。

“審判官大人!這種人不可‘無罪’啊!”

“審判官大人!”

群民激憤的高昂之聲一道高過一道,震得顧斐承腦子裡似有洪鐘般嗡嗡作響。

他不耐煩地敲了兩下法槌,與喻霜昔視線交匯。

“審判官大人,我的話說完了,請宣判吧。”

喻霜昔看著他,似是又沒看著他,彷彿視線已然越過了顧斐承,看著一個再也不存在的人。

她面帶笑意,語氣輕柔,此時竟像極了毫無情感的雕像。

顧斐承咬牙,緊攥著法槌的手指幾近掐出紅印。

她在逼他。

民眾的輿論總是傷人於無形當中的。

儘管眼下已經可以宣判喻霜昔的無罪了,可那並非眾人想看的。

並且——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是顧斐承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已根本就沒有那個故意傷害的心,卻是在法庭之上說出這番令人髮指的言論。

難道她是在找死麼?

忽然,顧斐承想明白了,

就是因為她知道,此時即使宣判有罪,也罪不至死。

如果她想一命抵一命。

那麼就要說出這種完全不知悔改的惱火之詞。

“審判官大人!”

“審判官大人,您還在等什麼啊,這種想動手殺自已養父的垃圾您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住口!”顧斐承重捶法槌,

“要做出什麼判決我自有推定,哪裡由得了你……”

話音未落,眾人皆愕然,就連顧斐承自已都是。

從到束海城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在偽裝著真實的自已,一副悲喜從不形於色的沉穩模樣。

可當他聽見他們那樣稱呼喻霜昔時,心中竟漫上一絲憤懣之情。

作為審判官以來,他還從來沒有如此情緒激動過。

顧斐承閤眼,深吸了一口氣,最後才緩緩吐出,

“……我宣佈暫時休庭。”

“審判官大人!”民眾再次高喊。

顧斐承望向喻霜昔——她臉上終於有了和剛剛不一樣的表情。

眼裡帶著點驚異,更多的是疑惑,卻是為她整個人添了分生氣。

“先把被告人帶回拘留室。”

隨即,不顧其他人鄙夷的暗罵,起身離去。

……

“小顧,你這是怎麼了?”

總審判官特意打了通電話到顧斐承的辦公室。

顧斐承是他一手帶上來的審判官,雖然現在二人已經負責不同的工作職責了,但仍然保持著聯絡。

印象中的顧斐承行事雷厲風行,往常面對像喻霜昔這種主動認罪的罪人,他向來也不會猶豫。

“我看了報紙,這姑娘雖然無罪,可是公然認罪,這是挑釁法院權威,坐牢是肯定免不了的。”

“還是說……做出這種判決對你來說很難嗎?”

師父一句接著一句,痛心疾首。

只因這件事已經在逐漸發酵,各大報刊都將其作為了頭條,

不僅大肆宣揚喻霜昔的“臨場變卦”,還把她曾陪酒的事抖落得一乾二淨,甚至也對顧斐承進行了攻擊,說他和喻霜昔“有染”,所以刻意在此事上推諉不清。

“師父,您先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

顧斐承手拿聽筒放在耳側,眉頭緊皺不展。

“已經由不得你冷靜了,小顧,想想你是花了多少努力才做到大審判官這個位置的。”師父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必須儘快給民眾一個答覆,否則,後果可不是你能承擔的。”

最後,師父似是也恨鐵不成鋼一般,留下一句“別讓我失望”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聽筒傳來機械的忙音,顧斐承心中只覺愈發煩躁。

他一把將聽筒甩在地上,又將桌面擺滿了有關喻霜昔案件相關的卷宗一把推到了地上——

是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冷靜沉穩的人。

也不是束海城人口中“善惡分明”的玉面判官。

他只是個在鄉下出生,因為忍受不了家庭環境而一心想逃往城裡的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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