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攀上褐色和黑色的黏滑髒塊交錯覆蓋的磚牆,爭先恐後的搶奪順著粗糙磚瓦縫隙滴落的血液。

燃燒殆盡的菸頭溺死於水潭,攝像機目睹著一起校園霸凌事件的全程,卻又只能無奈妥協,在豺狼奚笑中按下快門,於膠片上列印出人類軀殼中滿溢的黑暗。

殘缺脆弱的光透過鐵柵欄,稀灑在狹小地獄角落,那鏡頭下赤裸著身子,抱頭蜷縮的少年身上。

“方白,笑一個,我們好心幫你拍照,你這樣做,可是很令人傷心的~”

昏暗的光線中,劉軍拍著手嬉笑著走進本就擁擠的廁所。

惡魔的爪牙伸向溼噠噠的頭髮,將半死不活的“寵物狗”強硬的拖拽起身。

溼漉漉的頭髮下,是一對毫無神采和生氣可言的瞳孔。

“我說了,笑一個,你踏馬是聽不懂嗎?”

纏著繃帶的拳頭結結實實地嵌進面頰,縫縫補補的“玩偶”被整個撩倒,重重摔進無底的深淵。

這不是劉軍幾人第一次施暴,相反,方白是他們這幾個留級生精挑細選的第十三個玩具。

善良,有愛心,哪怕是在一個每天都發生矛盾和家庭暴力的家庭中,卻依舊堅信著愛與和平的傻子人設。

將這種高質量的玩具一點點破壞,目睹他們跌入深淵的悲慘結局,可是無聊生活為數不多的調劑。

折斷的鼻樑,晦暗的光線,和滿身青汙的傷痕,都刻畫的黑暗更為刺眼。

“你們幾個在做什麼?你們知道校園霸凌這件事有多麼嚴重嗎?!”

教導主任帶著怒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救…救我…”

眼淚混著恐懼滲透,灌了鉛般的雙腿順著鮮紅指印的爬行在溼滑的地面艱難挪動,方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攥住教導主任的褲腿。

“放心,孩子,學校會給你做主的。”

主任皺著眉頭,目光投向劉軍,等待著一個合理的解釋。

“主任,這次的遊戲,你就當沒看見吧?”

劉軍狹長的眼中沒有絲毫悔意,有的只是戲耍之色,咧開的嘴中猩紅的牙齦包裹著煙黃的牙齒。

“我會向校方上報這…”

“翟天鳴,男,37歲,滄河市本地人,居住在夕陽街殘霞小區B棟307,有兩個可愛的孩子,以及溫柔賢惠的老婆王芳齡,但最近因家中老人病情的原因,於各銀行借貸共計十餘萬,所幸每月薪資較高且兼職夜車,才避免了揭不開鍋的局面。”

隨著對方嘴中吐出一個個準確到可怕資訊,教導主任臉色越發陰沉。

“主任,你看你都都自身難保了,怎麼還有時間當救世主呢?

你說,如果你失去了學校這份工作,光憑夜裡跑車能養活一家子人嗎?”

劉軍從兜裡緩緩掏出一沓剛收的保護費,笑著遞向翟天鳴。

“拿去給老人家買些保健品,好嗎?”

“主任…不要…不要拋下我…”

方白瞳孔泛淚,嘶啞道,抬頭望向主任的同時攥住褲腿的力道又加強了幾分。

可他看到的,只有一對注視著自已,機械般冷漠的瞳孔。

“撒開。”

“不…不!”

“我叫你撒開!”

嘭!

再一次,希望背對自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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