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年節將近。

浩都城大街小巷隨處可見商販吆喝售賣著各種喜慶的節日裝飾,有一些府門已經提前掛上彩燈,空氣中洋溢著紅紅火火的節日氛圍。

明月軒裡這種濃烈的開心氣氛格外明顯。

雲蝶興奮地將手裡一沓厚厚的銀票數了又數,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清娩。

“小姐,我不是做夢吧,才短短半個月時間咱們就賺了五千兩?”

顧清娩笑呵呵看著眼前這個像極了暴發戶的丫頭,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疼不?”

雲蝶哎呦一聲捂著腦袋,“疼!”

“疼就說明不是在做夢唄。傻雲蝶,好歹你也是顧府的人,怎麼一幅沒見過錢的樣子?”

“小姐,這麼多錢我是真沒見過啊,這都夠我十幾輩子花的了。”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這才只是開始,後面我們還要賺更多的錢呢。”

說著,顧清娩將幾張宣紙遞給雲蝶,“來,你看看。”

“小姐,這是什麼?”

雲蝶盯著白紙上的幾幅畫一臉蒙圈。

“這是我們今後源源不斷的銀子。”

一聽到銀子,雲蝶瞬間兩眼放光。

顧清娩笑著搖搖頭,果然無論在哪個朝代,提錢才能有幹活的動力。

她飲了口茶對雲蝶吩咐道。

“這幾張紙分別是桃花箋、桃花簪、胭脂盒的樣圖,你去找幾個能工巧匠按圖紙上做出個樣品讓我看看。

記住,做工一定要精緻。”

“知道了小姐,反正就是看起來一定要貴氣、華美。”

顧清娩滿意地點點頭,“孺子可教……”

雲蝶小心翼翼將圖紙放入懷中貼身放好。

小姐說了,這都是銀子啊,銀子。

“對了雲蝶,你去告訴陸瑤琴。

以後如果沒有特別要緊的事就不要來顧府,萬一被有心人發現顧府和楊柳苑有關係就糟了。

至於楊柳苑的賬目,我會另找一處地方,到時候我們每個月在那裡碰面。”

“我會把小姐的話原原本本帶給陸姑娘的。”

顧清娩想了想,又問道,“前些時日我讓你打聽沈翊塵,打聽得怎麼樣了?”

“我問過了,沈公子祖籍洛州,是個富商。浩都城裡一多半的商鋪都是他的,梅宴那日的確是受邀來做客的。”

雲蝶把這些日子蒐集的訊息一一報給顧清娩。

“商人!”顧清娩想起給沈翊塵下藥的事,“那花間閣?”

“花間閣正是沈公子在浩都城的一處產業。”雲蝶如實回答。

顧清娩揉揉額頭,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那自己開楊柳苑不是相當於和沈翊塵搶生意麼。

不過她很快想開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這麼大的浩都城,又不止他們兩家青樓。

銀子嘛,各憑本事賺嘍。

很快,浩都城的小姐貴婦圈裡流行起一種桃花風。

就是寫信要用桃花箋,護膚要用桃花膏,頭飾要戴桃花簪。

而這些東西的售賣點,正是楊柳苑分店,桃夭坊。

桃夭坊專門售賣女子之物,實行會員引薦制,東西也是限量銷售。

誰能買到桃夭坊的東西,在自己的圈子裡都能炫耀好一陣。

一時間桃夭坊的東西有市無價,極為搶手。

顧清娩將掙來的錢一部分投入店鋪經營裡,另一部分則用來悄悄屯購糧食。

很快,年至歲尾。

除夕這日,天還未亮顧清娩就被雲蝶從被窩裡拽起來。

“小姐,今天是祭祖的大日子,您可千萬不能遲到。”

雲蝶一邊說一邊動作麻利地給顧清娩梳洗穿戴。

顧清娩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任由雲蝶擺弄。

半個時辰後。

她看著銅鏡中裹了裡三層外三層活脫脫像個粽子似的自己,哭笑不得。

“雲蝶,我覺得這衣服少穿一層應該看不出來吧,我都快勒得喘不過氣來了。”

“不行!”

雲蝶乾脆地拒絕了顧清娩,“小姐,祭祖之事可馬虎不得,別說少穿一層,就是少一根配飾都是對祖先的不敬。”

說著雲蝶將最後一層外衣罩在顧清娩身上,順勢又給她腰間掛了條牡丹玉佩。

顧清娩覺得自己被壓得生生矮了三寸。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又開始弄頭髮。

十幾根珠釵插下來顧清娩只覺脖子上像頂了個水缸,她心裡叫苦不迭可又不敢說出來。

一切都穿戴妥當,天已經矇矇亮。

等顧清娩簡單用過早膳後來到前廳,母親已經在那裡開始準備祭祖的東西,見顧清娩來了便將一盆湯水和一根桃枝遞給她。

好在有過上世的經歷,顧清娩對這些流程並不陌生。

這是祭祖前的一項準備工作,一般由府內女眷完成。

就是用桃枝蘸著用桃葉煮過的酒撒在府內各個角落,有灑掃庭除、除穢辟邪之意。

一個早上,顧清娩跟在母親身後用桃枝將辟邪的桃水撒遍了顧府大大小小的角落。

一圈走下來,顧清娩覺得腰都快斷了,可這才只是開始。

灑掃完畢後,日上正中,祭祖才算正式開始。

父親對著高高懸掛在祠堂的祖宗繡像牌位虔誠誦唸禱詞。

她作為女眷和母親跪在偏廳廂房內跪拜,和她們同在廂房的還有幾房堂嬸以及她們的女兒,但顧清娩和她們並不熟。

一聲聲唱喏中,顧清娩麻木敷衍的小雞啄米般點著頭。

兩個時辰下來,她只覺腰痠背痛,脖子僵硬。

若不是這段時間以來她勤加鍛鍊,努力複習鞏固跆拳道,怕是根本撐不了這麼久就暈了。

好不容易熬到祭祀結束。

顧清娩回到明月軒,第一時間就把那些繁重的頭飾衣物都卸了。

穿回熟悉輕便的衣裙,她長舒一口氣,整個人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真不知道那些平日裡身嬌體弱的小姐貴婦是怎麼熬得住這麼耗體力的儀式的。

天色擦黑,用過晚膳後她和父母兄長一起在前廳守歲。

下人在堂階前燃起火堆。

顧清毅指著盆裡的竹節打趣顧清娩,“一會可別嚇得躲起來啊!”

顧清娩撅了噘嘴,“我才不會呢。”

“也不知道去年是誰嚇得捂著耳朵縮在母親身後,怎麼叫都叫不出來。”

“士別三日還當刮目相看呢,兄長你可別瞧不起人。”

說完顧清娩撒嬌似得拱了拱身邊的母親,“母親,你看兄長,就知道取笑我。”

顧母滿眼慈愛撫摸著顧清娩的頭,笑道,“我們阿娩最勇敢了,才不膽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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