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劍羽是在傍晚的時候過來找慕容的,自從他知道慕容畫工高超被人追捧的時候他就不再阻止映月每天和慕容走得近了,反而他自已也喜歡來玩慕容玩,他跟慕容又是同一年的,但比她大幾個月。

“你來找我有何貴幹?”慕容直截了當的問。

“慕容公子,我見你最近有些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南宮劍羽問道,

“也沒什麼,只是有些想家了,”慕容笑道,給他倒了一碗雲華茶,他比他二哥性格溫和,她來了這許久,倒沒跟二家主南宮劍門說超過三句話。

“是這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保證可以讓你散散心,”南宮劍羽說道,

“去哪兒?”慕容問,

“男人都喜歡去的地方。悅仙樓,”南宮劍羽說道,說到悅仙樓兩個字他就兩眼放光。

“那是哪裡?酒樓?”慕容問,

“也算是,今天我帶你好好入樂樂,我請客,但有一點,這個我們兩個要保密,不能讓我妹子知道,她知道了會去告訴我大哥,我大哥不允許我喝酒多的,喝酒傷身嘛。”南宮劍羽有些意味深長的的笑了幾下,

“你要喝酒在家喝就是,你家裡什麼酒沒有?”慕容問,

“慕容兄,這你就不懂了吧,悅仙樓最近來了一個彈曲的,曲兒彈的十分好,聽了一回就再也忘不掉了呢,”南宮劍羽說道,

“可是我…”慕容還想在說什麼,

“別可是了,我們現在就出發,趁我妹子去後園山上看花了,她要在那裡住個一兩天的。”南宮劍羽說道,

“這…好吧,”慕容不再推脫,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跟慕容兄你一起玩了,我雖有兩個兩個,一個走不了,一個又管教嚴厲的,他們兩個我一個也不親近,特別是我二哥,實在太過冷峻,又過於狂傲。你知道他為何二十四了還不娶親嗎?”南宮劍羽滔滔不絕的說道,他是一個性格開朗的公子,

“不知道,”慕容搖了搖頭,

“他啊,想找世間絕世女子,只說那才是命定之人,胭脂俗粉的他看不上。”南宮劍羽說道,

“他倒是真狂傲,”慕容說道,世間絕世女子哪那麼容易有,

“就是,我們趕快走吧,”南宮劍羽說道,就吩咐人牽來了兩匹馬,兩人上馬,一路狂奔往悅仙樓去,

大街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熙熙攘攘的行人來來回回,川流不息。他們騎馬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到了悅仙樓,

樓閣重重,高低起伏,錯落有致,綢帶飄飄。閣中遍地都是鮮豔的花卉,雅樂奏起,花香四溢,穿著輕紗,身材曼妙的女子們銀月紅妝,舉著輕扇,在閣內翩翩而過。

文人騷客,江湖遊客樂在其中,醉生夢死。

“這,莫不是青樓?你竟然帶我來青樓,”慕容看了半天終於開口問道,

“這可不一樣,咳,”南宮劍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劍羽公子,你可來了,你都好久沒來了吧?”這時,一個美豔少婦穿著紅色的裳裙向他們滿臉堆笑的走過來,她前胸那裡胸口開的很低,露出雪白的…聽她的話,她跟南宮劍羽倒是熟的很。

“也沒多久,我們是來聽曲兒的,聽說你這裡可是剛來了個撫琴最好聽的,一曲廣陵散,不知讓多少人流連忘返。”南宮劍羽說道,

“好好,這位公子面生?不曾見過,”那名美豔少婦看著慕容說道,上下的打量她,慕容也看著她,慕容發現南宮劍羽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那少婦的胸口。只盯得嚥了咽幾聲口水,那少婦竟然也沒有生氣,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了。

“不行,我們還是回去,這是青樓,”慕容說道,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身誤。”那美豔少婦笑道,她臉上的胭脂很紅,看她整個人看起來像石榴花一樣。

“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先去二樓聽曲兒,”南宮劍羽說道,那少婦給他們帶路,南宮劍羽把慕容拉了上去,

他們兩個坐在二樓一處暖閣雅座中,旁邊倒是有許多穿著綾羅綢緞的富商也過來聽曲,還有幾個看著像文人墨士的樣子,更有那浮華的貴族子弟。且一看個個都身份不同尋常,因為兩旁都有佩刀帶劍的侍從跟著。

他們落座之後,便有一個身穿羅紗化著精緻妝容的仙姬過來給他們上茶點果子,暖閣中有一座高臺,高臺周圍垂著雲紗,那悠揚的琴聲就從雲紗之中傳來。

“這彈曲的是誰啊?”慕容問旁邊的南宮劍羽,雲紗落下來,她卻看不清那姑娘的面容,只看到一些倩影。

“聽說是從上京城來的瑤琴姑娘,彈的一手好瑤琴,賣藝不賣身。”南宮劍羽說道,

“上京城來這裡可是很遠呢,”慕容說道,

“那可不是,據說是她父親跟洛丞相勾結,落罪了,就賣來了這裡,也是個官家小姐。瑤琴自然是藝名,真名連我也不得知,”南宮劍羽說道,

慕容聽了一下,想來就是了,洛溫權傾朝野多年,跟他密切來往的那些官員不勝其數,想來這次他們是被查到了,才落了抄家入獄的下場,犯重大罪官員,被抄家後,女兒往往被賣給人牙子或者賣到青樓來,男兒往往是被賣到偏遠之地做奴隸。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是一人獲罪也會株連九族。

“南宮劍羽,”樓下傳來了一聲熟悉又大聲的聲音,嗓音之大,傳滿了整個花樓,眾人正聽的起興,被這聲音擾亂了,都憤怒不已,起身看著樓下那裡,只見一個姑娘雙手插腰怒氣沖天的站在樓下,她雖沒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但跟這些舞姬相比,容貌也在她們之上。

正是南宮映月,她旁邊則是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冷傲的公子,微微皺眉看著抬頭看著二樓的眾人。是南宮劍門。他們見了都紛紛搖頭不已又重新回座位上,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過這種場面了。

南宮劍羽聽了這聲音嚇的從座位上跳起來,拉著慕容找廂房東躲西藏的,

“我們先躲起來,說不定她還沒看到我們,這要是回去告訴我大哥,我就吃不了兜著走。我大哥時常教導我們不可沾上風塵金賭的。”南宮劍羽緊張的說道,

“那你還帶我來,”慕容說道,

“這不是趁他們不注意,來找找樂子嗎?再說了,那個少年不瘋狂?”南宮劍羽狡辯到,

“別躲了,我已經看到你了,”映月說著已經跑了上來,沒有一個人攔著她,反而那些舞姬姑娘的還給她讓她一條路上來。那美豔少婦也是在人群中看著這出鬧劇,而南宮劍門卻在樓下坐在座位上淡定的看著他們。不慌不忙的,甚至還喝了一杯好茶,

南宮劍羽跟慕容兩人穿梭在花間內,人群中,南宮映月則是在後面追,一邊追一邊罵,

“你自已來就算了,還把慕容公子也帶來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南映月在他們兩個後面叫道,

“兄弟,你跑的太慢了,對不住了,我先撤了,你自已對付她吧,她要是追上我了,非的把我耳朵擰掉,她應該不會擰你耳朵的。”南宮劍羽說著就飛身跑開,留下慕容一個人在原地,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他是慕容公子,”眾人聽了映月的話連忙嚮慕容湧上去,有那些看客的,還有那些花樓的舞姬的,

“慕容公子,給我畫個象兒罷,”人群中一個姑娘喊道,

“慕容公子,去我家,給我們畫副春日宴吧,”一個公子喊道,人群中吵吵鬧鬧,都不聽曲了,慕容看著眾人圍過來,她正想怎麼脫身是好,她走到那護欄那裡,想悄悄從旁邊角落溜出去,她一緊張,腳一滑,從二樓護欄上掉了下來,

眾人緊張的看著,這麼高,摔不死也會半殘吧,都自責自已不該湧上去讓她緊張,南宮映月更是叫的最大聲的,她跑過去想抓住卻沒抓住。

南宮劍門在樓下見到她掉了下來,飛身躍起抓住樓中的那些絲綢花帶的,然後旋轉著過去將她接住抱在懷裡,樓上樓上的眾人只見彩色綢帶飄移著,一個高大的紅衣公子抱著一個白衣公子從空中降落下去。

慕容以為要摔死了,已經閉上眼睛,卻不想有個人從半空中把自已接住了,跌落到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裡。她睜開眼睛一看,是南宮劍門,神色還是很冷峻狂傲的樣子。她這才敢細看他的面容,

南宮劍門也看著她,凜冽桀驁的眼神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英俊的側臉,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南宮劍門抱著他,心想怎麼這麼輕,也細細的看著他,雙眉修長,好看的鳳眸璀璨奪目,長的很是清俊,只怕這星墜城沒有一個男子比他還好看了,怪不得自已妹妹喜歡整天跟著他一起,談畫寫詩的,他心裡又湧出了一個想法,若他是女子,只怕也是天子之姿,世外仙姝。

兩人安穩落地,樓上的南宮映月提在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下,若是他死了,她就不活了,也早把南宮劍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眾人見兩人都沒受傷,不禁高興的為他們喝彩,剛剛那一下,他們也是擔心至極,若是他摔死了,世間豈不是少了一個絕代的畫師。

“多…多謝二家主救我,”慕容向他說道,

“你們兩個倒是會找地方,來這裡,”南宮劍門說道,看著她,心裡只覺得,怎麼有男人長得這麼弱不禁風的樣子,簡直不像男人,慕容被他盯得臉色發紅。更顯妍媚,南宮劍門看的心中一動。也越發不好意思,便轉過頭去,

“我…”慕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來之前南宮劍羽可沒說是青樓啊。

這時南宮劍羽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跑出來了,耷拉著耳朵站到他們旁邊,不敢出聲,

“啊,慕容公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南宮映月過來看著她笑道,慕容也笑了一下。

“都怪你,你幹嘛帶他來這裡?你不學好,還把慕容公子帶偏了。”映月又指責旁邊的劍羽,

“這…沒事就是好事,”劍羽說道,

“今日也鬧夠了,都回家去,”劍門說道,

“二哥,你不會告訴大哥吧?他會不會對我用家法?”劍羽小心的問,

“你說呢?”映月看著他就上去擰著他耳朵,兩人一喊一叫的走出門去,

“你和我放開,你是我妹妹,小心我收拾你,”南宮劍羽喊道,

“那我就先收拾你,”映月不服輸的說道,

只剩他們二人了,他們也緩緩走出去,他們便都回去了,

大家主看到他們回來,到底讓南宮劍羽跪在祠堂兩個時辰,他家世嚴明,是卻不喜家族中人去逛那煙花柳地的,祖宗下來的規矩,一碰那賭博,再大的家業也能賠掉。因為他作為家主,對幾個弟弟看的甚嚴,只是慕容是客人,他卻不好說什麼。

在這裡她的身份是畫師,她感受到了許多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快樂,南宮家的兄妹都是生性善良之人,雖映月有些刁蠻,卻沒有和她使性子過。劍門則是一心撲在商事上,劍羽身上的擔子則是輕鬆很多,他上面有兩個哥哥,一切責任和榮耀都是他哥哥頂著,他知道自已不是當家人,他對走商也不感興趣,偶爾讀些詩詞歌賦,或者每天吃喝玩樂,是個真真正正的富貴閒人。

春天到來的時候,他們後園那裡的花兒都開了,映月拉著她一起去後園那片山谷中,映月告訴她,他們家給這山谷取了個名,就叫百花谷,

百花谷地處東南,向陽而潮溼,臨著海域,遙遙望去無邊花海蔓布花谷,裡面的花種怕是遠不止百種……遠未進谷,一種奇異的香味便出谷迎接。陣陣微風襲過,花海蕩起層層波瀾,更有十二花仙,牡丹花仙,蘭花花仙,杜鵑花仙,桂花花仙,芍藥花仙,水仙花仙。蓮花花仙,梅花花仙,桃花花仙,山茶花仙。菊花花仙。海棠花仙。

映月帶著她家族中的堂姐表妹的一起去,她們分別穿上不同的花裳服飾,扮演十二花仙,一個個蛾眉橫翠,粉面生春。妖嬈美色,窈窕動人心。花鈿顯現多嬌態,繡帶飄颻迥絕塵。半含笑處櫻桃綻,緩步行時蘭麝噴。滿頭珠翠,顫巍巍無數寶釵簪,遍體幽香,嬌滴滴有花金縷細。真個是九天仙女從天降,月裡嫦娥出廣寒。她們在百花谷裡輕歌曼舞,真正的瑤池宴會。更引得蝶蜂留戀,有花玉蝴蝶,大如團扇,一上一下迎風翩躚,忽起忽落,來來往往,穿花度柳。

天上枝枝,人間樹樹。曾何春而何秋,亦忘朝而忘暮。

有詩云:青山含黛百花谷,東風溫煦芳草茸。桃李春心吐欲抱,溪流妙意靜復輕。鳥聲婉囀雲間起,雅客長歌空谷應。嫣然花開無人處,醉心嗔語一笑中。也曾斑斕入夢來,正如今朝賞花海。疑入瑤臺過仙境,百花實為凡人開。

她們跳舞的時候慕容拿了一瑤琴為她們彈曲,南宮劍羽則是吹簫為她們鼓樂,好一片人間歡樂,好一片世間繁花,天上的神仙再快活也不過如此了,

一舞完畢,她們又玩起了捉迷藏,南宮劍羽眼睛蒙上了娟布,他開始四下捉找她們,也不知捉的是誰,躲的又是誰,境由心生,境卻不由書滅,黃粱一夢,窗外東方又大白,世上一日,書中千年,但覺天人合一,物我兩忘,落花流水,天上人間。眾人玩的不亦樂乎。

慕容被他抓到了,她只得將眼睛蒙上娟布,由她來捉人,她只聽得環珮響亮,蘭麝馨香,似有仙女來往,慕容兩邊亂撲,左也撞不著,右也撞不著。來來往往,

慕容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人的衣袖,那人被她抓住,一動不動的,四下都沒了聲音。她心裡高興,笑著將眼睛上的娟布揭開。卻看到她抓住的是南宮劍門,他還是那樣冷峻的神情看著她。不知道他怎麼也來這裡玩兒了。

“二家主,是你啊,”她微微說道,

“我過來看看今年的花兒開的如何。”南宮劍門說道,

映月和那些表姐妹的都一起站到了容姝身邊,齊聲說道,“百花谷哪年花開的不好啊,”

南宮劍門看著這些姑娘,又看著慕容,他一個男人,怎麼在女人堆裡,長的比這些女子還好看,心想若他是個女子,那也是風華絕代的佳人了,南宮劍門在自已暗罵了自已幾句,總是對他想入非非的,真不是君子所為。

“二哥,你不知道,我們這幾天待在百花谷裡可玩樂了,世外仙山,蓬萊瀛洲,想來也不過如此了。”映月過去說道,

“可不是嘛,表哥,你今天也去別走了,留下來跟我們玩捉迷藏,慕容公子不是抓到你了嗎?”映月有個穿著牡丹花裳的人說道,

“不了,我就要回去了,你們接著玩吧,”南宮劍門說道,就帶著幾個下人離開了,

“二哥,你真沒興趣,”南宮劍羽過來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像你這樣一直沒長大的。”南宮劍門說道目光寒厲的看著他弟弟,眾姑娘都忍不住紛紛輕笑著。南宮劍羽自討沒趣的就走開了,南宮劍門隨意走走看了一下也帶人回去了。

她們都玩累了,便坐到亭子中去,下人紛紛上來給她們上茶點果子,有四季的蜜餞,眾人坐著吃喝談樂,

“要我說,此情此景,應該每人說些詩歌出來才好呢,”映月說道,

“說的正是,我們也來學他們文人墨客的附庸風雅。”穿著海棠花裳的女子說道,

“你們別分扮演十二花仙,我看你們就各念一首古人詩對應的花詞出來。”慕容說道,

“慕容公子言之有理,這倒是個雅趣,”南宮劍羽說道,

“那我先來了,”說話的是穿著山茶花裳的映月,山茶花,既具松柏之骨,又有桃李之姿。《本草綱目》曰:“茶花其葉類茶,又可作飲,故得名。”茶花是吉祥花,生機勃勃,四季常青。山茶姿色俱佳,瀟灑自若,繁花滿枝,簇錦崢嶸,紅豔生輝,紅似火,白如玉,深得人們喜愛。

“山花山開春未歸,春歸正值花盛時,蒼然老樹昔誰種,照耀萬朵紅相圍。蜂藏鳥伏不得見,東風用力先噓吹。追思前者葉蓋地,萬木慘慘攢空枝。寒梅數綻少顏色,霰雪滿眼常相迷。豈如此花開此日,絳豔獨出凌朝曦。為憐勁意似松柏,欲搴更惜長依依。山榴淺薄豈足比,五月霧雨空芳霏。”映月念道,

“山花山開春未歸,春歸正值花盛時,”開頭這兩句倒是極好,慕容笑道,

“正所謂,茶中有花,花中有茶,花氣襲人,茶香四溢。”映說道喝了一杯花茶。眾人點頭稱是,又說下一位,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惟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牡丹仙子說道,

“什麼嘛,你這分明在說我呢。”芍藥仙子輕罵道,

“原沒那個意思,想到了就說出來了罷了。”牡丹仙子說道,

“我也是逗逗你呢,誰就真的生氣了,”芍藥仙子說道,又接著念道“眼中不復見姚黃,從古揚州亞洛陽。可止中郎虎賁似,政堪花相相花王。”

“極好,”容姝笑道,下一個,

“海邊佳樹生奇彩,知是仙山取得栽。瓊蕊籍中聞閬苑,紫芝圖上見蓬萊。淺深芳萼通宵換,委積紅英報曉開。寄語春園百花道,莫爭顏色泛金盃”海棠仙子說道,

“黃花謾說年年好。也趁秋光老。綠鬢不驚秋,若鬥尊前,人好花堪笑。

蟠桃結子知多少。家住三山島。何日跨歸鸞,滄海飛塵,人世因緣了。”菊花仙子說道,

“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桂花仙子念道,

“這首詩真是絕了,”說話的是南宮劍羽,

“文人雅士滿腹才情,不是我們可以相比的,”映月說道,

“下一個吧,”慕容笑道,

“凌波仙子生塵襪,水上輕盈步微月。是誰招此斷腸魂,種作寒花寄愁絕。”水仙花仙子念道,眾人都點頭說好,

“卻問東君知不知,春風一蕩動相思。

桃花又綻誰心上,情到深時豈自持。”桃花仙子說道,

“哈哈哈,你動什麼相思了?”映月笑著問道,

“快說,你的意中人是哪家的公子?若沒有相中的男人,哪裡會說出這樣的詩句。”牡丹仙子也追到問道,

“不過是一時想到了嘛,”桃花仙子滿臉緋紅,

“你莫不是看上我三哥了?”映月問道,

“別胡說,”南宮劍羽也笑道,

“才不是呢,”桃花仙子含羞道,

“那就是慕容公子了,”映月笑道,容姝看著桃花仙子,見她眼中並無情意,知道不是自已。

“不是我,”容姝笑道,

“那就是我二哥南宮劍門了,”映月笑的更大聲了,

“哈哈哈,那可不好辦,誰不知道二哥不近女色啊,”南宮劍羽笑著,只見桃花仙子又羞又怒的。

“你們盡胡說,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桃花仙子說著就往映月身上撲去,兩人打在一起玩,嬉笑怒罵的,好不開心。

“罷了,下一個吧,”容姝說道,

“蘭生幽谷無人識,客種東軒遺我香。

知有清芬能解穢,更憐細葉巧凌霜。根便密石秋芳草,叢倚修筠午蔭涼。欲遣蘼蕪共堂下,眼前長見楚詞章。”蘭花仙子念道,

“愁鎖色雲往事空,只將遺恨寄芳叢,歸心千古終難白,啼血萬山多是紅。枝帶翠煙深夜月,魂飛錦水舊東風。至今染出懷鄉恨,長掛長人望眼中。”杜鵑仙子說道,

杜鵑,又名映山紅、山石榴,為常綠或平常綠灌木。相傳,古有杜鵑鳥,日夜哀鳴而咯血,染紅遍山的花朵,因而得名。杜鵑花一般春季開花,每簇花2-6朵,花冠漏斗形,有紅、淡紅、杏紅、雪青、白色等,花色繁茂豔麗。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

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里春。”梅花仙子念道,

“梅蘭竹菊四君子,梅花最是高潔,茶花則是花中嬌客,”容姝說道,

“想不到慕容公子對花也這麼瞭解。”梅花仙子說道,

“我來自南枂,乾陽城那裡繁花盛開,”容姝笑道,

“我們這兒的花,都是俗花,不比南枂瓊花,世間罕見,真正的花中仙。”梅花仙子笑道,

“南枂倒是常見,只是它在別處卻養不活的。”慕容說道,

“原來是這樣,”梅花仙子說道。

“還有最後一個,蓮花,”慕容說道,

“故情無處所,新物徒華滋。不惜西津交佩解,還羞北海雁書遲。採蓮歌有節,採蓮夜未歇。正逢浩蕩江上風,又值徘徊江上月。徘徊蓮浦夜相逢,吳姬越女何丰茸!共問寒江千里外,徵客關山路幾重?”蓮花仙子念道,

“好,都念完了,大家也該再去花間玩了,”映月說道,於是眾人起身往花間歸去。

慕容坐在那裡看著她們,她們都是心如花木,向陽而生的人,

只是又想到了一句話,繁花需為豔陽折腰,美麗的夢也隨之煙消雲散。

“慕容公子,快過來,我們去盪鞦韆玩,”映月對她喊道,

“這就來了,”慕容應聲。便走過去,

只見那有幾個花架鞦韆,長長絲繩紫復碧,嫋嫋橫枝高百尺,她們有的坐在上面玩鬧,有的也是在後面幫忙推,歡聲笑語的,像梨園春夢,醉裡笑談生死,夢中闊論古今。

“你坐這兒,”映月說道,慕容往映月旁邊坐去,一個鞦韆架只能坐兩個人,她抓緊了邊上的繩子,南宮劍羽在後面給她們推,把她們推飛得極高,她們在花木抱間盪來盪去的,又是驚嚇又是歡樂。慕容只覺得歡樂極了,她好像自從來到上京城就沒有盪鞦韆過了。

“快推高些,”映月喊道,

“得了,”南宮劍羽笑道,把她們兩點蕩飛上去。她們都開懷大笑的,完全不顧往日矜持的形象,最舒服莫過於,蕩著鞦韆,享受舒服的春風,所有煩惱都會煙消雲散。心神盪漾。

鞦韆停下來後,映月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用袖子擋著不讓人看到。看著她,眉目含情,讓她大驚失色,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公子,你生的真好看,你們南枂人都這麼好看嗎?”映月開口問,

“我,一般,一般,呵呵,”慕容無奈著,她是女的,應該也不會有失禮節吧,

“你不一般,”南宮映月說道,

“你也很好看,”慕容笑道,把手抽出來,去摘了一朵山茶花給她。

“這花多美,山間花事不談人,”慕容說道,映月看著她逃避的樣子,不由得面上有些失落。

“慕容公子,我一直沒問你,你成婚了嗎?”映月開口問道,

“我…我…”容姝結巴著,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罷了,你不想回答,想來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就不問了。”映月說道,

“這山花爛漫,你陪我走走吧,”映月說著,於是慕容只得跟她漫步在山谷中,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她想著要不要告訴映月,她其實也是姑娘家。可是她又不知如何開口,畢竟已經瞞了他們這麼久,若是傳了出去,不知道眾人會怎麼看她。再說她女扮男裝一年了,這樣上京城的人也不好找她。她在心裡想了又想,決定還是不說了。

她們在谷中一連玩了七日,每天就是漫步花海,賞花煮茶,要不就是吟詩作畫,撫琴吹簫,人生享得如此快樂,真是讓人死了也值了。或許百花谷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天上人間吧,女兒家若是嫁了人就成為婦女,成為妻子,這種閒情雅緻的時間其實很山,因此她們更加珍惜這一段美好的時光,

南宮大家主讓人來接的時候她們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有些甚至眼中含淚,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錯過了花期,花還可等明年來開,可是人一旦錯過了,就是一生一世,若是能這樣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半夢半醒半浮生的也是個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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