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瑤也是一驚非小,

沒想到區區一個猴子住的地方,

這門口竟設計得如此詭異,

真是長見識了。

倒真不能小瞧了這猿王。

“切,

這算什麼,

我們大王厲害的本事還多著呢!”

小金抱著肩膀打量二人,不屑地答道,那張猴嘴都快撇到了耳朵。

他們在洞口停留觀賞了許久,才動身向裡面走去。

萬沒想到,進了那道旋轉的烏光,裡面竟豁然開朗,

任誰也想象不到裡面竟別有洞天。

這麼大的空間,怎麼會是在一個小山丘的裡面?真是匪夷所思。

阿郎稍一打量不禁驚呆了,只見:

霞光幽遮處,悠然一抹潭,

四季長春水,煙靄齊樓臺,

五色魚蝦美,嬉戲自往來,

石階引迴廊,綠籬伴生開,

玉石作扶枕,瓊磚墊腳來,

五光十色地,璀璨映桌臺,

四季常鮮果,八尊鬥自歪,

瓊漿玉液落,蜂蝶舞徘徊,

檀香優雅處,紗起現亭柏,

青煙扶暖閣,綠幔晝慵開,

琉璃珠簾散,仙樂尤自來,

叮咚泉水落,驚起梨花開,

山水色無窮,悠悠香更濃,

沾衣欲溼處,楊柳列其中,

洞中無日月,火鳥映蒼穹。

真是好一個人間仙境啊!

阿郎和凌月瑤不禁呆呆立在原地,

半晌呼不出聲響,

進了此洞如入夢境,

哪裡還能醒得過神來?

“小金,

兩位,

跟我來吧,

大王有請!”

只見一個葉衣藤甲的半大猴子出來,

招呼著一行人往裡面走。

這時月瑤用手捅了一下阿郎,

阿郎這才從如夢似幻的甦醒過來。

兩人和小金一起被引著進入洞府。

穿過潭水和連廊裡面是露臺和望山亭,

只見亭內站立一個體型碩大的猴子,

渾身赤黃色短毛身大臂長,

約麼一人多高面目和善,眼大有神鼻孔朝天,

身穿半裸的金屬鎧甲,足蹬金光燦燦的金屬長靴。

活脫一個掛甲將軍相貌。

阿郎一見就傻眼了,他前世的研究不是蓋的,

那也是生物專家級人物,對世界上將近兩百多種猴子都有研究。

什麼狐猴獼猴長臂猿大猩猩,什麼沒見過?

就拿小金來說,一看就是典型的金絲猴。

可這大馬猴是什麼屬什麼種呢?

怎麼有點突然懵住了?

難不成是稀有物種?

叫什麼金剛猴的?

“小金子你回來了?

還領了生人來?”

猿猴忽然開口聲若洪鐘,

眾人沒防備震得耳膜痠痛。

“老大,

我給您帶來兩位客人,

他們是來給您祝壽的,

不是生人是熟人。”

小金子一股殷勤相貌,看來平日裡是得慣了寵的。

“熟人?

怎麼眼生得很?”

那猿王看起來沒有面目自來的那般和善,倒像是百般警惕。

“小金子,

我跟你講過多少次了,

世道險惡人是最靠不住的,

怎麼能領生人回來,

萬一------”

那猿王看了看阿郎和月瑤,後面的話沒有說。

阿郎自然聽出了他的意思,萬一是歹人搞不好要在他家裡鬧個地覆天翻,

那豈不是白白毀了這樣的人間仙境?

也難怪,無論是誰見有生人突然造訪也會心生戒備的,

何況他們一看起來就不是凡人。

“大王,

我是小金師傅胡大牛的後人,

獲知大王壽誕將近攜朋友一起來祝壽的!”

阿郎一反往日木訥的神態,倒像是一個老江湖,

這倒令月瑤也不禁詫異。

沒辦法,剛剛一瞬間阿郎突然冒出來強烈的保護欲,

他帶領月瑤來的此處,若是出了什麼閃失未免心中有愧,

於是拿出他前世大男子主義的覺悟,

男子漢大丈夫遇事怎能讓女人衝在前面?遂搶先開口道。

凌月瑤在一旁賠笑點頭,示意並無惡意。

“哦原來是小金的熟人,

卻怎麼沒聽小金提起過,

請坐請坐,

來人上茶上酒!”

說著猿王哈哈大笑起來戒心全無,

擺出一副主人模樣。

眾人走入亭子,在石桌前分賓主落座。

小金也沒隱瞞,一五一十的跟猿王講了經過。

猿王一聽哈哈大笑連連,真是不打不相識,原來是自已人。

兩人兩猴在一起開懷暢飲也不拘束,

還時常有小猴過來添酒佈菜奏起樂曲,

在這洞天福地之內,卻果真逍遙的像極了神仙。

酒過三巡阿郎興致正酣,猿王看起來似乎並不勝酒力,已經面紅微醺。

阿郎指著這些洞府內的構造擺設一頓誇讚,

連月瑤也發自肺腑的頻頻點頭,沒想到這猿王果真是有好手段。

猿王喝得正盡興突然一聲長嘆,酒杯頓在桌上說:

“小兄弟謬讚了,

這哪裡是我的傑作?

爾等不知,

這洞天福地其實另有主人,

只是很久沒有回來,

我便暫居此處了。”

原來這樣,這就對了,怎麼看這猿王一副馬猴成精的模樣,

也不會如此的胸懷錦繡啊,那這個洞的主人究竟是誰呢?

阿郎飲下一杯酒,見猿王並未惱怒,想是不會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問道:

“那猿王老兄,

可知這洞府原來的主人是誰嗎?”

只見那猿王晃悠著起身,手中酒杯一陣抖動,

似乎心神鬱悶,嘴裡含糊不清的開口道:

“這洞中原來的主人就是我主人,

我主人是個老神仙老神仙。”

說罷一飲而盡,身軀踉蹌險些摔倒,幸虧小金一把扶住。

“老神仙?

莫非是一個年貌蒼老銀鬚鶴髮,

仙衣飄飄的老者?”

阿郎一聽老神仙心下咯噔一下,不禁聯想到那個邋遢老頭,

在這片島嶼上若說稱得上老神仙的估計也只有他了。

“咦?

你是怎麼知道的?

莫非你認識我主人?”

猿王立即清醒不少,大瞪著雙眼盯著阿郎。

“我也不敢肯定,

只是有可能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

阿郎抓了抓後腦勺,看向猿王眼神並不躲閃。

“你說你在哪裡見到他的?

他現在在哪?”

猿王忽的一把抓住了阿郎的手腕急切的大聲嚷嚷。

阿郎登時疼得“哎呦”一聲酒杯落地,登時汗就冒出來了。

這猿王真的是力大無窮啊,

不,是道行高深才對!

小金不知所措,驚慌失措的在旁邊站著。

凌月瑤卻頓時戒備起來,手探向兜囊,準備隨時拔出長劍。

“別,

別激動,

你聽我慢慢說慢慢說。”

阿郎立即抓住猿王的手爪一陣摸索拍打。

猿王似乎覺得有些失態,慢慢鬆開了手說道:

“老弟莫怪,

只是我主人離我而去後便再無音訊,

我時時掛牽夜不能寐,

所以剛才有些失態了。

你儘管說你在哪裡見過我的主人?

現在他去了哪裡?

為什麼我似乎感應不到他的存在了?”

阿郎見猿王鬆開手掌,心裡稍稍淡定一些,

也不疑有他,只道是那猿王一定跟老神仙關係匪淺,所以才如此衝動。

阿郎便把遇到老神仙的經過簡單講述了一遍,

除了自已兩世為人的秘密和老頭託付給他的重任沒有說,其他的絲毫沒有隱瞞。

哪知還沒講完,猿王便匐桌哇哇哭泣,那悲傷的情景讓周圍的人也是一陣動容。

好半天功夫,隨著哭聲漸弱,鼾聲又起,猿王竟哭著睡著了。

洞中優雅,恍然如隔世。

二人在洞中盤桓了數日,猿王清醒後,便一起暢談了關於老神仙的經過。

原來,自打老神仙在外面負傷,逃到這個島上隱匿之時,便在島上結識了這個猿王。

那時猿王雖然修煉小成,卻靈智未開,老神仙見他資質不凡,便有意點化他成仙,於是用仙法開了他的靈臺。

自那以後,這隻巨靈火猿便拜了老神仙為主人,發誓要一生追隨他,伺候他。

也是從那時起,老神仙在這裡佈設了陣法,開洞建府,休養生息。

每日猿王為他打獵採藥,服侍他養傷。

時光荏苒,轉眼就是數十年,兩人關係越來越融洽,情同父子。

老神仙因材施教,還傳給了他很多稀奇的本事,

比如土行之術,控火之術,煉器之術,陣法之術等等。

然而,就在前不久,老神仙說要外出巡遊,便再無音訊。

猿王每日在洞府無精打采,經常背地裡以淚洗面,

他盼望著主人能有朝一日回來找他,足足等了十年。

阿郎聽罷深深感動,沒想到這動物一樣有情,

而且用情之專更勝於人類。

既然如此,猿王更覺得和阿郎親近許多,竟然執意要和阿郎結拜為生死兄弟。

阿郎自然欣喜非常,

他也不覺得有這樣一個牛哄哄的猴子哥哥有什麼丟臉,

反倒想著,萬一有一天,我這結拜大哥成了孫悟空一般的牛人,那有多猛啊!

自已豈不是跟著沾光,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弄好了還能弄個西天取經耍耍。

二人結拜之後,更加情同手足,推心置腹,無話不談。

阿郎也不隱瞞,把幾乎所有知道的都和猿王說了。

見到阿郎身上的玉佩,猿王說那是主人生前最喜愛的物件,叫做乾坤鎖。

據說是師門重寶,妙用無窮,然而都有什麼功效卻記不太清了,

他只知道中間那顆墨綠色的小珠子叫做聖魂珠,據說可以驅吉辟邪,

佩戴者不墮沉淪不入地獄,能解百毒消災解禍。

他見阿郎體內的符篆印記,判斷應是主人留給阿郎的法力封印。

裡面要麼就是封印著主人的一縷神識,要麼就是封印著魂魄什麼的。

將來應該對阿郎大有助益。

阿郎聽後,真是萬分欣喜,看來這個悲催的老頭真不坑,

還盡留些好寶貝給自已。

他也是慶幸,

若非遇到了猿王二人結拜,

他還不知道這些事情。

也許正像那個邋遢老頭所說的,

一切皆有定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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