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父剛想開口解釋一番,代書寧卻一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此時,神醫開口說道:“姑娘的傷口需要精心照顧才是,否則可能會留下疤痕。”

“是是是,是下官最近家中事情繁忙,疏忽了小九,以後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慈父眼神掃視幾人後抱拳說道。

就在這時,一陣鑼鼓聲響起,伴隨著人們的歡呼聲迴盪在空氣中。

一名年輕的小廝急匆匆地趕來,氣喘吁吁地向慈父報告說:“老爺,花轎已經往回來了,想必很快就會到咱們府門口了。”

慈父朝代書寧恭敬地作揖道:“大人,下官照顧不周,就先過去前院了。”

代書寧點點頭,“你先走吧,我們隨後就到。”

說話間,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慈月影身上。

她急忙擺手說:“我不能去,你去吧!”

“不能?!”代書寧有些驚訝地問。

慈父立刻遞給她一個暗示的眼神,意識到說錯話的她趕緊找了個藉口說:“我這身病弱的模樣,不能出去見人,怕別人笑話。”

在她說完這番話後,代書寧表情略帶無奈地微微一笑,“走,我帶你去,看誰敢笑話。”

慈父剛要阻止,卻被代書寧狠狠瞪了一眼,他不得不立即後退讓路。

她跟隨代書寧一同來到前院,此時院子裡已經擠滿了前來祝賀的賓客。

當人們見到代書寧後,紛紛向他行禮致意,並主動讓開一條道路。

她則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眾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人群中傳來了幾人的低聲議論。

“代大人怎麼會來喝喜酒呢?!並沒有聽說他和慈家有什麼特殊的交情啊。”

“是啊,這真是讓人意外。我記得上次趙將軍家辦喜事,他都沒有去,這次他怎麼突然來了?!”

“對啊,而且我記得上次李尚書嫁女的時候,他也沒有去。”

“何止沒有去啊,他甚至連個禮都沒送。真是太不把人家當回事了。”

她聽著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竟當人面前說人是非,心中不禁有些惱火。

一旁的代書寧卻像沒聽見一樣,似乎他的眼裡只有那個大門口,淡定地望著那兒。

隨著報喜官的一聲高呼:“新人入門。”

大家也就把目光從代書寧的身上轉移到了新婚夫婦身上。

新郎新娘都身著鮮豔的紅色喜服,邁著平穩的步子,向正堂行進。

新娘子頭上戴著一頂流蘇裝飾的發冠,幾條流蘇垂在臉頰,輕輕搖曳著,手拿一把刺繡團扇擋在面前。

她被這華麗又莊重的中式婚禮吸引,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翹起,可又立馬垂了下來。

想到以後可能要與之共侍一夫,一陣寒意湧上心頭。

在這個人生最重要的時刻,慈仲言的目光卻落到慈月影身上,

眉宇間透露出了些許無奈。

他一個步子沒邁穩,差點摔倒,還好被身旁的新娘子及時扶住,這才沒讓他出糗。

看到這一幕,她心中不禁緊張起來,擔心慈仲言還會朝自已這邊看。便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背過身去。

拜堂結束後,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大家都已經落座,伴隨著歡快的樂曲聲,院中間的臺上,幾名女子開始翩翩起舞。

在院子裡,一些有權有勢的人被安排在前院的座位上。

每人面前都有一張矮桌,他們席地而坐,一邊閒聊,一邊舉著酒杯開懷暢飲起來。

代書寧也走到了最前排的桌子前,他撩起衣袍下襬,盤腿坐下,她也順勢坐在了桌邊。

代書寧見狀轉頭看向身後,目光輕輕掠過後面那個空無一人的桌子。

她這才反應過來,大家都是一個人一張桌子。

臉頰湧上一抹尷尬的紅暈,嘴角揚起一絲苦笑:“我去那邊坐。”

“如果你願意的話,這裡也可以是你的選擇。”代書寧面帶微笑,語氣柔和地說。

“不用了,我還是去那邊吧!”說完她隨即站起身來。

就在這時,慈父和慈母大步走了過來,他們向代書寧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慈父開口說:“感謝大人您能來參加犬子的婚禮。下官在此敬大人一杯。”

一旁的丫鬟恭敬地將一杯酒遞到了慈父的手中。

另一個丫鬟則拿著一罈酒,跪在了代書寧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把桌上的酒杯斟滿酒,然後將酒杯遞到了他的面前。

代書寧正準備起身回應,只見慈父連忙說:“大人,您不必起身,就請安坐就好,安坐就好。”

慈母走到慈月影的面前,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微笑著說:“影兒,跟娘來,咱們去後院坐吧,你八姐正找你呢。”

當她聽到是八姑娘找自已,不禁心生懷疑,小聲嘀咕道:“她才不會找我呢!她……”

“小九——”慈父用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自言自語。

她不敢在多言,低著頭,很不情願地跟著慈母往後院走去。

隨後,慈父與代書寧又客套了幾句,也離開了。

這時,周圍的人又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那個小姑娘就是慈家的養女。”

“她怎麼會跟代大人如此熟悉的樣子?”

“據說她頭上的傷是被代大人家的馬踢傷的,為此馬伕的命都沒了。”

“也不知道她那臉上會不會留疤。”

“留個疤又有什麼關係?畢竟慈二公子對她已經情有獨鍾,就算有傷疤也會照樣納她進門。”

“是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其他人紛紛附和著。

幾人說完後,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突然,啪的一聲,代書寧用力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失落。

侍衛們立刻上前檢視情況。

只見他手心處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瞬間湧出。

侍衛們趕緊掏出乾淨的帕子為他進行了簡單的包紮。

“大人,現在回去嗎?”一個侍衛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然而,他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來酒。”

丫鬟再次拿來了一隻新的酒杯,他苦澀地笑了笑,嘲諷地說:“怎麼,你們家的喜酒難道是怕人喝的嗎?竟然用這麼小的杯子來應付客人。”

“沒有,沒有,這真的不是……”丫鬟急忙解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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