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牧曉就輕悄悄地開了條縫,瞪大眼球觀察起海大。

此刻他還抱著被子,整個人側躺在床上還沒醒,嘴巴微微張大一臉醉樣。

牧曉沒打擾他,下樓吃早餐。

“海大醒了嗎?”牧媽關火熄燈一氣呵成。

油蔥香的麵餅端上了飯桌。

“還沒呢。”

“讓他再睡會。”

牧曉拿起一張,攢了點醬學著北方人就著大蔥吃。

“對了,我昨天晚上聽說王叔好像很開心?”

“王叔?”牧曉愣了一下,王叔菜地被糟蹋了,怎麼還開心呢?

“別人都說他那片田有藥用價值,政府直接收購了。”

“哦。”牧曉咬合扯下面餅,疼得牙齒都要碎了。

“這不就是人們常說的在房子上寫了個“拆”字嘛。”

“其實不是。”牧曉嚼不動麵餅,就著口水打溼揉成一團,囫圇吞棗般吞下,卡了他一嗓子眼。

“嗯?”

“王叔那田又不是私有的。”

“話不能這麼說,沒準是想高價收回呢。”

牧曉沒有說話,因為他現在硌得牙疼,自已這喝了多年煲湯的牙齒實在頂不了。

過了好一會才說:“那今天飯菜怎麼準備,王叔那都沒得買了。”

牧媽眨了眨眼睛,“王叔賺錢自然要為他高興啊。”

“至於買什麼,就委屈你找找看咯。”

“咕嚕。”

牧曉終於把整塊大餅分開嚥下。

開始忙活咯。

不過四分鐘就到了菜市場。

時隔一天沒有多大變化,唯一不同的是原本在素菜區的王叔跑到了保安亭,跟別人圍在一起討論著什麼。

他神情激動,嘴角噴著唾液,屁股騰空站著說:“昨天一群警察說要徵地,我起初是拒絕的,但他們說讓我到別處種,還給我這個數我才知道比炒出來的菜香。”

“就是可惜那些我辛辛苦苦種的西瓜,還沒成熟就糟蹋了,沒準現在抱一個給大夥嚐嚐鮮。”

“嘿,你們別不信,可以去問問老鄧頭,他那菜園子就在我附近。”

一群大老爺們七嘴八舌討論著。

牧曉嘴角一抽,王叔,汙染的瓜這可不興吃啊。

搖搖頭,不由傷感起來,看來記憶裡的菜地算是徹底消失了。

牧曉倒不是很在意,像環保大爺轉職保安、藥店員希望變富、王叔不用擔心收成。

都是人們的生活追求啊!

不能把種菜與王叔繫結到一起。

難道自已不想升官發大財嗎,至少他們都沒幹壞事。

牧曉點點頭,只能揪著頭髮找起別家店。

……

買完菜的牧曉倒是很悠閒,畢竟這次出來的早,也不用擔心教學問題。

於是蹲在牆角吃著剛買的火腿腸。

“外酥裡嫩美味可口,這阿姨的手藝真不錯。”

這些大爺大媽待得可久了,以前可是各路神仙各顯神通。

自開張以來都為了打出名聲拼命卷,打價格戰或是拼口碑,在這絞肉機場要是不好吃是要被人嫌棄的,更有甚者會指著說你這東西不新鮮。

“良幣驅逐劣幣嘛。”

牧曉啃完竹籤上最後一塊肉,後仰投進附近的垃圾箱。

“完美。”

剛準備回去的時候,就看見保安亭那幾位大爺大叔站了起來,四處揮舞著掃帚不知在驅趕什麼。

牧曉擠過人群定眼一看。

霍,不得了,一隻肥碩的老鼠正死死啃著半顆西瓜,它那日記本大小的身子在掃帚的拍打下不斷掙扎,但卻死活不肯放棄牙齒中的美味。

手中揮舞著掃帚的王叔自然忍不了,這畜生竟敢偷吃他好不容易採來的西瓜,一股怒意湧上心頭。

“找死,找死。”

王叔彷彿拿著掃把,一遍遍往它身上掃,終於把它按到地上,用腳瘋狂踩踏。

“唧唧!”

地上的老鼠發出痛苦的叫聲。

那漆黑亮麗的毛髮此刻印上灰白的腳印,急忙向下水道口爬行。

翻過身子想要逃離的它卻被王叔等人又掃了回來。

在多輪踩踏之下,這隻富貴相的老鼠倒地不起,四肢抽搐嘴裡不時發出悽慘的叫聲。

圍觀這一切的群眾拍手叫好,顯然是家裡進老鼠被整怕了。

“哪來的老鼠,人這麼多不怕死嗎。”

“我的天,膽這麼大敢來吃自助餐?”

“鼠鼠這麼可愛,有什麼吃法呢。”

“紅燒不錯,只是我沒試過。”

“別,真別哥,別再說了。”

一群人圍觀不怕熱鬧的談論著。

菜市場有老鼠並不少見,要說只有一隻也就只能成飯前談論的開胃小菜,不足為奇。

“嗶嗶。”

“前面的讓一讓啊!”

一位暴躁老哥吼道,在這嘈雜聲裡都被隱藏了,只有透過喇叭聲才把他們叫醒。

眾人大感沒趣,紛紛散開。

要說老鼠牧曉也不是沒見過,每家每戶基本上都住過老鼠,不趕緊處理肯定要生幾窩,這可是跟蟑螂同屬一害的生物,人人喊打。

牧曉剛想轉過頭,手錶卻突然發燙。

怎麼回事?不會是手錶又出問題了?有前次超載的問題,牧曉自然不敢大意,趕緊摘下來檢視。

於以往不同,手錶鐵皮部分有些發燙但完全沒有達到灼燒感。

牧曉鬆了口氣重新戴上,卻發現指標在他沒有啟動的情況下自動偏轉。

“難道是汙染?”

牧曉瞪大眼睛察覺到一絲不妙。

頃刻間,一陣陣“吱吱”聲從下水道傳來,蓋過了嘈雜的叫賣聲,眾人紛紛停下手裡的工作,疑惑著傾聽鼠群的爬動。

越來越近的奔跑聲壓迫著眾人的神經,有人率先反應過來,大喊著:“有老鼠。”

眾人這才驚慌失措動起來,有老鼠是正常的,但鼠群不一樣,一群敢在大白天出來搶人食物的老鼠更不一樣。

外圍的人還在往裡面趕,內部知情的人卻躁動往外推。

人們像躲避炸彈一樣離排水口遠些,不時回頭望去確定自已的猜想。

“糟糕。”

預感不妙的牧曉趕緊往外跑,擠開不知真相的吃瓜人,慌忙朝隱蔽無人的角落跑去。

這裡的鼠群密集到出現連菜地也不會出現的情況,要出問題了!

沒有見識過疫獸場面的終究是大多人,任憑他人怎麼勸說還是帶著疑惑靠近,彷彿把這場“奔鼠節”當成環境處理問題。

“吱吱!”

一股抽水馬桶的臭味飄來,耳膜不停鼓動,有人被這場景噁心到,側過頭把隔夜飯吐了出來。

門口的鑄鐵地漏被頂飛,一隻只血紅眼睛都老鼠從中跳出,朝著肉食區前進。

那人被嚇了一跳,溼著褲襠倉皇逃竄,直到離井蓋十多米

恰恰好排水口在門口,但菜市場不只一個排水口。

一堆鼠群彷彿受到了號召,不停從地下湧現,猶如從地獄般逃出一般,離開了禁錮著的牢籠。

一隻枯乾的老鼠眨著血紅的眼睛,四處張望著、鼻子一抽一抽探嗅著。

突然,它毫無徵兆地把目光放到一旁的人類身上,舔舐起兩隻小爪站在原地不動。

只有它才能看到的,那迷人香氣的從懸浮的衣服裡飄散出來,即使被裹住仍能感覺到靈魂深處的渴望,它們渴望人血,更多的人血。

愈來愈多的老鼠停下來,望向人群,貪婪的流著唾液。

人群四散開來,警告新來的人不要靠近馬上跑,這對血紅的眼睛正惡狠狠地盯著人類,眼中的殺戮毫不掩飾。

“還不快跑。”

“走啊,別圍觀了。”

市場裡的人群都跑了出來,裡面已成老鼠的天堂。

它們用那對牙齒敲擊所能接觸的東西,啃食著任何可以吃進肚子裡的食物。

剛剛解除安裝的貨車此刻爬滿了老鼠,一隻只老鼠擠在一起圍食著食物,發出愉悅的笑聲。

雞籠裡的雞拍打翅膀,極力趕跑鑽進籠子裡的老鼠,用喙拼命啄著卻無濟於事。

直至毛髮被拔光、雙腳被咬斷、翅膀被啃出一個洞來,以痛苦的嘶吼聲結束了這場血腥宴會。

在他們沒有看到的地方,一群群老鼠圍著一個籠子擠破腦袋,爭先恐後露出那沾染血液的牙齒。

雞和老鼠發出的叫聲,無不令場外的人群頭皮發麻,他們此刻已經不敢進去,生怕鼠群調轉方向朝他們攻擊。

所有人都遠離了這片是非之地,雙手微微顫抖得打起電話。

“是凱咒嗎?這裡有老鼠!全都是老鼠!”

那位拿著手機的人語無倫次,彷彿這場面掏空了他的腦袋,已然說不出半個與老鼠無關的詞彙。

話音未落,逃竄的人群中走來一個人。

他身披顆粒披風,全身已被藍黑色的甲皮覆蓋,猶如從深淵裡歸來。

來人自是牧曉。

牧曉已經通知了花叔和高叔,此地的汙染比菜地的汙染還嚴重,他有理由懷疑地底下存在天災。

可為什麼呢,近來天災如此活躍的嗎?

牧曉搞不懂,不過當務之急是疏散群眾,就算沒有天災下場此地也不是正常人能過待的。

牧曉縱身一躍,跳過接踵的人群,朝內部進發。

他需要確定人員是否全部疏散了。

眾人歡呼聲牧曉自動忽略,他開啟V字頭標,啟動探照功能,搜尋起場地內的人員。

牧曉看到原本整潔的菜市場此刻凌亂不堪,四處都是老鼠吃剩下的殘渣。

真兇殘啊。

不過他鬆了一口氣,靠近門口的人最先察覺都跑光了。

還得繼續深入,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人。

牧曉握緊拳頭,腳步呈八字形儘量壓低重心不發出聲音。

側耳親聽眼觀八方,在小吃區找到了落單的人。

他此刻正躲在桌子上方,即便他想盡力保持安靜,可整個身子卻不自覺的發抖,使得桌子也跟著抖動。

陰溝裡爬出的老鼠聽著斷斷續續的響聲,嗅著鼻子緩緩靠近。

那人捂住嘴巴,不讓嘴巴發出聲音,絕望的眼淚從眼角流下,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老鼠已經啃斷了一截桌腿,桌子發出痛苦的吱嘎聲,誓死忍耐著。

幾隻餓極的老鼠尋著氣味爬上來,朝著那人的方向齜牙咧嘴,嘴巴中同類的眼珠仍可看見。

它此刻餓極了!

它朝他撲過來,他尖叫起來,眾人捂上眼睛。

“不好!”

牧曉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風聲衝破了極限,攪碎了幾片殘葉。

隨之與那人越來越近,地上的老鼠愈多,牧曉每跨幾步必定踩碎幾隻老鼠,可牧曉無暇理會,桌上的老鼠已經咬傷了他!

附帶汙染的牙齒死死咬進他的大腿,褲子猶如紙薄的防護一擊便破,它貪婪的扭動身體想把到嘴的美食撕扯下來,享受著第一口鮮血。

鑽心的疼痛使他忘記了隱藏,露出痛苦的臉色又一次發出駭人的慘叫。

“不要過來!不要!”

牧曉看得心急如焚,雙腿再次發力,把堆積在腳邊的老鼠踢開,艱難得朝他跑去。

鼠群抬頭望去,似是激起了遠古的記憶,人疫兩方的仇恨與人類血肉的渴望衝上心頭。

鼠眼睛愈發血紅,四肢遵循本能踩過同伴的頭顱,爭先恐後朝桌面爬行。

無數只老鼠長著同樣身體,蓋過一個個同伴登上頂峰。

可底下鼠群不依不饒,撞擊著木桌,本就不穩定的桌腳發出咔嚓聲,幾秒過後必然斷裂,它們可不想錯過這次盛宴。

老鼠的腦袋裡只有一句話:那美味得獨享吃到肚子裡。

假如慢一步就要被其它鼠搶先,快活就沒了,只能破開它的肚皮搶出來,與其它同類分享就少了一番意義。

人類的血肉最為鮮甜!這是刻在疫獸那充滿汙染的腦漿中的定理。

幾隻老鼠登上桌子,猶如野獸朝那人張著血盆大口,發出吱吱怪叫。

那人一見密密麻麻的鼠群,立馬想到畜生們圍獵自已的身體,把自已掩埋在鼠群下啃食自已的面板,嚇得昏死過去、失去知覺,任由幾隻老鼠拽下肉塊吞入肚中,露出精彩的表情。

它從為吃過如此美味的食物,感覺自已馬上就要變大、變得更強,它的瞳孔沒有多餘的顏色,此刻只有血色。

它吱吱笑著,又下一口。

“滾!”

牧曉已來到跟前,畜生們已沒過膝蓋。

老鼠撕咬著他的腿部,鋒利的牙齒沒入膝蓋又被回彈。

牧曉不為所動,徑直朝前走去,順便捏爆那隻還要下口的貪婪老鼠。

鮮血從手中爆開濺落在地上,沾在其它老鼠的身上。

毫無智慧的鼠群轉換攻勢,朝同類撲去,略過了牧曉和昏死的傷員。

牧揮手一掃,撇開趴在他身上的老鼠,可那幾只老鼠嗜血如命,即便被牧曉捏爆身體嘴巴依舊不鬆口。

鮮血的氣味愈發濃烈,更多的老鼠被吸引過來,再不快點恐怕得藏身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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