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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之外的世界寬廣無比,鄭曦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大面積的草原,只是站在路上遙望,就可以隱約看到遠處正悠悠覓食或是肆意奔跑的動物,視野十分開闊。

為了不落下鍛鍊,孟一將這次所有的包裹都交由鄭曦保管,但鄭曦卻認為這明明是在利用苦力,比起這些扛起來會搖搖晃晃的大包小包,他更願意去舉起那根更重但威風凜凜的長槍。

日上三竿,鄭曦一上午滴水未進,此時已經累的手腳打顫了。

“中午吃什麼啊”

“不知道”

“你帶水了嗎”

“忘記了”

聽到這裡鄭曦乾脆撂挑子開始擺爛,將包裹什麼的全都扔到地上。

包裹實在是太重了,以至於有一個剛落到地上繩結就被崩開,彩色的鐵片散落一地。

“你不會是專門來折磨我的吧”

“你這才扛了多久,在這裡停下會很危險哦”

“那我也走不動了,怪物來了就讓它把我吃了算了”

“那我真不管你嘍,對了,你敢把那些鐵片扔了的話別怪我把你也扔了”

孟一併沒有做出讓步,事實上他連頭都沒有回一下,甚至還加快了腳步。

“喂,誒不帶你這樣的啊,怎麼你對賽瑞娜就這麼好呢”

鄭曦也只好再咬咬牙,手忙腳亂的將鐵片再塞回去、拖著行李一瘸一拐的儘量前進。

以這樣的壓榨,二人終於在日落之前抵達了村莊。

這個村子大小遠不及林水村,周圍種著密集的樹木,形成一片小小的人造林。

儘管只是日觸西山,人們卻早早都回到家中,小道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幾人還在收拾著農具。

“這位阿伯,請問一下這裡的人現在為什麼都休息的這麼早啊”

孟一攔住一個急忙往家中趕的農夫問道。

農夫上下打量了這面相威猛的壯漢一番,也許是出於害怕,顫顫巍巍的張開了口。

“這,這位壯士別動手,你有所不知啊,現在這裡正鬧著龍災,晚上要是動靜過大吸引來了地龍,可是真的會死人的,抱歉我先回家了”

沒等孟一繼續發問,農夫連手中的鏟子都不要了,一股腦奔向前方的一座泥屋。

“什麼是龍災啊,搞得大家這麼緊張,這個世界真的有龍嗎”

“說白了就是幾隻短腿蜥蜴在這個季節遷徙罷了”

孟一併不怎麼在意這些,反而接過行李,從裡面扯出當做吊床的圍布。

“不是有龍災嗎,為什麼還要在外面睡啊”

鄭曦更加不解了,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是去住店,哪怕是借宿也要比露宿野外要好的多吧,他就不能多在乎一下自已的安全嗎。

“好了,你還想不想繼續扛著包裹?”

鄭曦搖搖頭,事實上現在他的手已經幾乎失去知覺了,明天,不,就連後天也別指望它們能正常發力。

孟一刻意在遠離村子的地方繫上吊床,還在周圍的樹上插上火把——鄭曦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粗獷的插法,直接用長槍將樹斜向捅穿,一個完美的插孔就這麼形成了。

鄭曦累得躺倒床上,兩隻手一邊發抖一邊垂在兩側隨吊床搖晃;一天沒有進食的肚子咆哮聲越發憤怒,連帶著腦袋也開始變得恍惚起來。

周圍夏日的蟲兒盡情地揮灑著短暫的自由生命,謳歌這天地間壯闊的美好。

“你就睡吧,等會吃肉我可不會叫你”

“你是想?”

聽到有肉吃,鄭曦這才勉強恢復了些許神志,掙扎著起來倚在樹上坐著。

不知何時,等到月亮被流雲遮蓋,周圍只有在火光的照射下才能稍微看清些輪廓。

“別動”

孟一壓低聲音提醒著,一邊開始解下包裹長槍的封布。

驟風拂雲,露出皎亮的月光,也攜裹來一種動物身上特有的臭氣。

若換作平時,鄭曦早就抄起身旁的木槍轉身就刺,再接以騰空後撤拉開距離,但現在這樣做,他只會收穫滿身的肌肉撕裂。

就在槍尖煞人的寒光透出層層布條時,身後猝然響起咚咚的撞擊聲。

孟一舉起銀槍,微眯雙眼,隨後一道流光帶著勁風擦過鄭曦的面頰,風壓之大甚至直接在鄭曦的臉上留下了三道細密的血線。

銀槍落地,同時傳來的還有嘶啞痛苦的咆哮以及林中瑣碎沉悶的奔逃聲。

“你去給那個傢伙補幾槍,我再去搞一隻回來”

說罷孟一腳底生風,騰空奔向林中。

身後的樹木被逃竄的地龍撞倒好幾棵,長槍就這麼斜斜將那頭可憐的傢伙釘在地上。

地龍被從腹部穿透,只是嗚咽的叫喚著,兩隻大腿和小爪子卻只是微微抽搐,和預想的死命掙扎完全不同。

也正因此,在勉強拔出銀槍後,鄭曦很輕鬆的就結束了這頭困獸的生命。

又等了一會,等到孟一將被打暈的另一隻地龍也拖回來,鄭曦才徹底放鬆身心,死死的躺倒到吊床上。

“給你”

幾團黑乎乎的影子被扔到吊床上,藉著火光可以勉強分辨出其紅潤的表皮。

“你在哪裡搞來的水果”

天黑前鄭曦已經將這片林子大致觀察過了,都是些不長果子的品種。

“還能哪裡來的,那些人屋後種了那麼多還不讓人吃了?”

鄭曦也沒管什麼道德約束,迫不及待的便開始用果子甘甜的汁水滋潤已經生出火氣的喉嚨。

烤龍肉的味道很是奇妙,這些地龍有著大塊的肌肉,撕扯起來能帶來極大的滿足感;這肉的口感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柴,雖比不上之前的河兔,但也可以算得上爽滑可口,與牛肉有著很大區別。

清晨,刺耳的嘶吼劃破天際,成為鄭曦天然的鬧鐘。

定睛一看,孟一正拿著長槍坐在那隻倖存的地龍身上。

每當地龍不服的開始掙扎搖晃,孟一就會用長槍狠狠的敲擊這隻蠢蜥蜴的腦袋。

“話說吃肉也就算了,沒必要虐待它吧”

鄭曦順手抄起火上架著的烤地龍肉,昨晚那隻地龍滿身是肉,足夠二人吃上一星期還有剩餘。

“那等會你來扛行李嘍”

鄭曦這才反應過來。

“你還會馴獸?”

“不是我會,是它會”

孟一擺了擺手中的長槍,儘管已經觸控過好幾次,這銀槍所散發的氣場之強還是會令鄭曦驚愕不已。

“這是虎骨做的?”

鄭曦曾聽長輩講起,老虎威武至極,就算是死後所剩的白骨也能震懾那些弱小的動物。

“龍骨,純正的天龍骨”

孟一對這柄槍十分的滿意,在說出這句話後還特意舉起槍,欣賞它在陽光下晶瑩的外表。

“天龍?真的假的?”

在鄭曦的記憶裡,天龍無疑是最為尊貴的動物,在神話中有著非凡的神力,更是有“雲從龍,風從虎”之美譽。

「難不成這個傢伙真的已經強到那種地步了?」

孟一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急忙用拍擊地龍結實的面板髮出的“啪啪”聲打斷了鄭曦的幻想。

“別亂想,我哪裡有那本事”

又刻意壓低聲音:

“偷~的”

「果然,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人存在。」

“你好卑鄙啊,難怪你昨晚把偷東西說的和家常便飯一樣”

“哎,你還真別說,我就是卑鄙了,管用不就行了,你就說這槍好不好,昨晚的果子甜不甜就行了”

儘管鄭曦很想趁機把孟一駁得無臉見人,但現實還真是這個事。

事實上鄭曦就算再磨練幾年,也絕不可能辯得過孟一這種浪跡江湖的老油條

又花了一上午將剩餘的地龍肉打骨折兜售給這裡的村民後,二人騎上地龍開始往城區進發。

這隻地龍渾身長滿細密的鱗片,看起來和科教頻道展示的盜龍很是相似;兩隻大腿粗壯有力,每當活動時都能透過面板觀察到肌肉的蠕動;爪子尖銳而厚實,上面還沾著剛剛在地面掙扎時粘上的泥土。

地龍速度不算快,至少比不上那些商人的馬匹,但能夠作為載具分擔行李的壓力就足夠讓鄭曦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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