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長到來前,寧瑾就已經算好了大致明細,招呼村長落座後,寧瑾就讓阿鹿遞給村長一張寫好明細的紙。

“我記得李村長是識字的,可以對一下這單子上的賬是否合理。”

呃?

村長剛才還激動的臉色這會兒變得錯愕,不過很快也冷靜下來,他們南越國人一向如此,他早該知道任何好意都是有代價的,這錦夫人這般富態自是個精明之人。

村長花了好一會兒工夫才看完紙上內容,這紙上墨香未退,想來是剛寫好的,可卻十分詳盡,村長來回掃過幾遍,竟找不出反駁之處。

“夫人家大業大,賬房先生自是經驗老道,老朽對此當然是認的。”

寧瑾不是聽不出村長話中帶著不服氣的諷刺,只勾起那抹著過分濃厚口脂的唇瓣自滿一笑,帶著沾沾自喜回道:“那是,與奴家打交道的誰不說我做買賣一向公道呢。”

看起來儼然一個精明世故的商婦。

村長聽她這話也陪笑不來,本還有些感激的情意這會兒只想著趕快了結,以後離這些不識勞作,慣會投機的販子遠些。

看村長不搭話,寧瑾也懶得再做戲,緩緩道出今日真正的目的:“今日這利息我不收,全當是我的本錢,這雅居今後我要佔七成利份,此後修葺和服侍等經營活計由我出人接手,餘下三成利份算作你們村子的地租錢。”

村長一聽她這話,哪還能坐得住?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拄著竹杖大喘著氣,怒道:“錦夫人這是何意?你要利息我們湊給你便是,你豈能強吞我們的活路?”

“村長別忘記這活路是我給你們的,你們經營幾年所得我也未佔分毫,我的誠意還不夠嗎?再說,我這不是還在與村長商量著呢,何談強吞?若是強吞,周邊溪河哪兒不能再建個雅居?以我的財力想建成什麼花樣的不成?城中貴客貪圖新鮮的比比皆是,村長想想到時他們可還會記得咱們這雅居?”

寧瑾點到即止,並沒有把話說得太絕。

村長也不是個糊塗人,稍微聯想就能知道這雅居的生意能做起來這錦夫人是花了心思的,何況眼下週邊村子對他們這處雅居正眼紅著呢,正想著如法炮製分一杯羹,若是其他村子也建起雅居,再加上得罪這錦夫人,此後生意只會越來越難做……

村長思忖了好一會兒後,愈發覺得這錦夫人這提議不是不行,雖然雅居給村裡增收不少,可他們除了田間勞作之外還要分心力經營這雅居確實勞累,將雅居經營交給這錦夫人後單純收租,那之後就是旱澇保收,雖然銀錢少了些,但省了心力,也不失為一個好出路。

李村長這一想後,已經有些動搖,他再次坐下,緩緩道:“我們農人不如夫人透徹,此事也是村裡的大事,非我一人能夠決斷的,我還得去跟各家商量後才能給夫人答覆。”

寧瑾明白這村長是要回去好好理清思路好跟她談條件,她豈會由他們意?

從袖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份契約交給村長:“那是自然,我給你們三日考慮,這契上我已經寫清楚雙方分成明細,我明著說我這兒已經沒有可談的餘地,你們看好就簽下我們去官府上印,我這兒過時不候,畢竟黎村和湖田甸的人也在等我的信兒呢。”

她這不客氣的態度讓村長慍意又起,卻因為聽到黎村和湖田甸而強行冷靜下來,這兩個村子正是周邊最蠢蠢欲動的,不用錦夫人明說他們也早知道。

倘若這錦夫人與那兩個村子合作,那此後雅居的生意更是難做了。

村長壓下怒意應承下來,又與寧瑾說了幾句軟話打起感情牌,最後在寧瑾的不耐下識趣地離開。

村長走後,一直未開口的阿鹿不由地嗤了聲,“你也太狠了吧,一下就要七成,真是個螞蟥啊你…”

阿鹿的話說得不客氣,寧瑾完全不在意她說她吸血,回道:“他們這兒自然要壓低些,不然我之後與黎村和湖田甸的人談的時候怎麼壓價,再說了,我都讓他們白掙幾年了,我已經很大方了。”

村長無論答不答應她,這一片她都要再建雅居,這事在她看來已經遲了,其他堂口已經嗅到這裡的商機,她得趕快將這一片都收在手裡。

她已經讓人查過了,月童附近只有這片風景最好,等她將這片建起來,別的堂口想要效仿也超過不了這兒的名聲。

“嘁…這些村民都是些農人,勢單力薄,你也太欺負他們了!”

在阿鹿看來她這完全是逼迫,這些窮苦的農人在他們這種有錢有門路的商賈面前,完全就只有被拿捏的份。

寧瑾冷哼了聲,“這就叫欺負他們?他們要的不過是多點銀錢,我這是滿足他們。再說了,我擔風險,我費心力,讓他們坐享其成,只不過分成少點就是欺負他們?”

寧瑾這話堵得阿鹿一時啞住,她的話確實也有一定道理。

但阿鹿身為江湖中人,江湖中人總有那份行俠仗義的心,即便看慣了寧瑾這樣處處精打細算,她還是有些不恥。

她把頭轉開不看寧瑾,自顧自地玩弄著她那一手的金貴鐲子。

寧瑾瞧她反應有些好笑,即便跟在她身邊多年,阿鹿身上那股江湖氣還沒消。

她嘆了口氣,“我南越百姓誰不逐利?農人辛苦卻不是不貪蠻,前些年天鏡縣有個偶然發家的富商,想著自已富起來不能忘本,在自已的堂口裡盡數安排了一眾鄉人,結果不過兩年,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家財都被耗光了,你可知為何?”

阿鹿被她的話吸引到,又轉過來看她等她說下去。

“富商好心,卻低估了人性的貪和惡,能摸油水的鄉人儘想著多撈點銀錢,摸不到油水的鄉人揣測富商沒安好心,做事敷衍,自然而然就垮下去了。我,這些農人,與富商的鄉人並無二異,皆為貪心驅使,因而我最該做的就是將這些不安分的心扼殺掉,雙方各盡其事,這合作才能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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