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張張,迷迷瞪瞪,聶阿四的眼睛極為水潤,潭水沒讓他的身體有多僵硬,而蕭鳳吉的體溫讓他一動不敢動。

寒潭後面是一處洞窟,像是天然而成,兩人從潭水中出來,檢查了一圈,沒有任何危險,決定原地休整。

聶阿四生了一團篝火,小火苗慢慢著了起,橘紅的火光印在他的臉上,他面無表情,可只有自己知道,他已經心亂如麻。

他哪裡敢看就在前面坐著的蕭鳳吉,又哪裡敢想,她為什麼會跳下來。

是為了他嗎?

不,不,怎麼可能呢!怎麼會因為他呢。

聶阿四悄悄抬眸,卻對看到蕭鳳吉正託著下巴看著自己。

偷看被發現,聶阿四又將眼神移走了。

又往那火堆加了些柴,聶阿四再不敢探頭。

“火,火,生好了……”

“烤烤衣裳吧!”

磕磕巴巴的說了一句,聶阿四便退了下去,徑直站到了洞口。再沒看蕭鳳吉一眼。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連空氣中都是帶著溼意,聶阿四眼神有些呆滯,看著東面,腦中神遊。

天還沒亮呢。

想著想著,聶阿四又不禁暗恨,說好要把人擄走的。

就這般懊惱著,渾身都散著一股子的倔勁兒。

蕭鳳吉看著聶阿四站在風口的背影,心中失笑,也不管他,脫下了溼冷的衣裳,架在火上烤著。

火紅的太陽很快就驅散了昨天夜雨的溼冷,把同樣溼了的鞋子放在火堆邊上,蕭鳳吉朝著洞口走去。

正待聶阿四腦中紛亂一片,怎麼也理不清思緒時,蕭鳳吉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前。

只一笑,聶阿四孤注一擲便把頭扭了過去,再不敢看第二眼。

蕭鳳吉長髮半乾,褪下了那溼了的衣衫,上身只掛了一件黃色的芙蓉花肚兜,穿著一條只有薄薄一層的燈籠褲,看了第一眼又怎麼再敢看第二眼。

聶阿四的腦子更亂了,只剩一片白皙的肉皮。

“怎這般拘謹……”

“你那日引誘本王之時可不是這個模樣……”

蕭鳳吉聲音淡淡,臉上卻是一片玩味之笑。

那日,那日……

聶阿四說著蕭鳳吉的話回想著那日,自然而然也想到他去歡喜樓學那伶人做派,臉上何止是紅雲。再一想,就是因為如此,他才被她趕出王府的。

心生惱意,聶阿四扭頭看向蕭鳳吉。

“我跟你無瓜無葛……”

原本硬生質問,不知為什麼說出口裡就是一片軟綿綿的音調,甚至帶著嬌嗔委屈。

聶阿四反應過來恨不得自抽兩個耳光,他為何如此。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看著蕭鳳吉,心中早已化成了水。

滿眼控訴,如同小鹿般的眼睛再次看向蕭鳳吉。

她在幾個皇女之中或許不是最出眾的,但下面願意供奉之人不在少數,她看到的人心,不計其數。

或許,那日她就不該攔下蕭鳳珏,不該把兩個奴隸帶回府中。

聶阿四身上的衣裳還溼著,他的臉被凍的青白,嘴唇發紫。

蕭鳳吉墊腳吻上時只感覺到了冰涼一片。

聶阿四呆愣,他怎麼會推開呢,只是這垂恩只會將他拉入另一個深淵。

蕭鳳吉突然的親近並沒能撫平他的憂思。

東面燦爛的暖陽升起,金色的陽光撒下,一對璧人相擁相吻。

可只要能留在她身邊,怎樣的方式,怎樣的身份,都沒有關係。

聶阿四的食指拂過蕭鳳吉光潔的脊背,他閉著眼睛,皺起的眉頭從此也是有了愁色。

他的真心或許不值一文,但他的命可以為她擋下最致命的傷……

聶阿四淺淺回應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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