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海鷗島的寧靜被一艘造型獨特的商船打破。這艘船不同於常見的商船,它的線條優雅,猶如一隻巨大的海鷗,展翅欲飛。當商船緩緩靠岸,一對洋人夫婦從船上優雅地走下。

男士一身紳士打扮,手杖在手,一頭金色的頭髮,大禮帽端正地戴在頭上,筆挺的西裝使他看起來精神抖擻,亮皮鞋更是閃閃發光。紳士夫人的裝扮更是令人矚目,雪白的蕾絲禮服猶如雪山上的一朵蓮花,誇張的大簷帽則為她增添了幾分俏皮。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那豔紅的頭髮和白皙的肌膚,猶如月光下的瓷器,光滑細膩,竟然比身上的禮服還要白皙幾分。

張悅山早早地等在了岸邊,他的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然而,他的肩膀上敷著藥,左臂也纏著繃帶,散發著陣陣濃重的傷藥味道。那夫人的鼻子似乎特別靈敏,隔老遠就一下子就聞到了張悅山身上的藥味,她秀眉微皺,顯得有些抗拒。

就在這時,她從精緻的小手袋中掏出了一瓶香水,輕輕地噴了一下。香水的味道立刻在空氣中散開,那是一種淡雅的花香,彷彿除了要掩蓋這藥味,還想使得整個海鷗島都沉浸在這花香之中

那紳士卻是當沒看見一樣,完全無視了張閱山的存在,徑直走下船,踏上了堅實的碼頭。他的舉動充滿了自信和傲慢,彷彿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紳士站在碼頭上,微風吹過他精心梳理的髮絲,他優雅地脫下帽子,隔遠向鄒嵊凱行了一禮,那標準的英國口音在空氣中迴盪:“Good afternoon, General Zhow.”

鄒嵊凱並沒上前迎接,而是站在原地向紳士拱手示意,他似乎想宣示:他們之間的尊重是相互平等的。

一旁的張悅山連忙用那蹩腳的英語回應道:“鄒將軍也向郝博特紳士問好。”

鄒嵊凱似乎不願在碼頭過多停留,簡單禮節性寒暄幾句,便在眾護衛簇擁下,一行人步入了島上的宅院。

宅院內的客堂裝飾精美,各種木雕藝術、瓷器擺件令人讚歎。夫人對此顯然興趣濃厚,她好奇地四處張望,不時指著各種精緻的物品與身旁的紳士低聲交談。紳士對夫人的喜愛溢於言表,他耐心地陪伴在她身邊,笑容滿面地回應著她的每一個問題。

然而,這一幕在鄒嵊凱的眼中卻顯得有些刺眼。在那個時代,中國女性的地位普遍低下。他心中不禁有些不悅,認為在這種場合,一個外國女性如此指指點點,實在是有些不合時宜。他的眉頭微皺,目光中透露出一絲不滿。

然而出於對禮貌,他並未出言制止,只是默默地觀察著這一切,心中卻開始泛起層層漣漪。

張悅山見狀,迅速召來了一名婢女,輕聲吩咐道:“你陪夫人到庭院中走走,讓她欣賞一下週圍的景色。”他的聲音裡充滿了親和力,極力表現出他對洋人的需求非常理解的態度。

在當時清朝對外國人的法律中,外國女性除了可以在澳門居住,是完全禁止踏足中國領土的。因此,對於這位英國夫人來說,能夠在這片土地上自由行走,無疑是一種難得的機會。她聽聞張悅山的建議,眼中立刻閃爍起了興奮的光芒,彷彿看到了久違的希望。

她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在眾人的注視下當眾在郝博特紳士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歡快地跟隨著婢女走出了房間。

正當鄒嵊凱等人以為成功支開那位洋婦而暗自慶幸時,西方的禮節文化卻如一股不可抗拒的洪流,猛烈地衝擊著他們根深蒂固的封建觀念。他們的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情,彷彿親眼目睹了某種令人難以置信的奇蹟。

在嶺南的盛夏,陽光如金,照耀著一片靜謐而精緻的園林。洋夫人身著華麗的洋裝,裙襬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彷彿在這古老而神秘的嶺南園林中,舞動著一曲異國風情的旋律。

陪伴的婢女手持一把繪有牡丹圖案的團扇,為她遮擋著烈日。

婢女輕聲細語,為洋夫人介紹著園林中的每一處景緻。洋夫人雖然完全聽不懂,但依然樂在其中,她的雙眼中滿是對這片園林的好奇與欣賞。在這裡,每一步都能看見新的景色,每一景都充滿了詩情與畫意。

池塘中的錦鯉,在陽光的照耀下,鱗片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它們似乎並不懼怕人類的接近,當洋夫人向它們招手時,它們竟然成群結隊地湧來,彷彿在歡迎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洋夫人看得嘖嘖稱奇,她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這些靈動的生命。錦鯉在她的手中翻騰跳躍,似乎在訴說著嶺南的古老傳說和神秘故事。

突然間,一陣清脆悅耳、婉轉悠揚的歌聲從遠處的一座水榭中傳出。這美妙的聲音如同天籟一般,深深地吸引著洋夫人。她的目光瞬間變得明亮起來,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這樣動聽的粵曲,對於洋夫人來說簡直是前所未聞。那悠揚的曲調彷彿是一個少女在輕輕訴說著自已內心深處的秘密和情感,細膩而動人。每一句歌詞都充滿了情意,讓人不禁為之陶醉。

洋夫人一邊緩步循聲走去,一邊專注地聆聽著這首歌曲。她的心情也隨著旋律起伏不定,時而感到愉悅,時而又有些憂傷。那美妙的曲韻似乎能夠穿透人的心靈,喚起人們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歌聲漸漸落下,但餘音仍在空氣中迴盪。洋夫人被深深打動了,她的心絃被這美妙的音樂所撥動,久久不能平靜。這種感覺是如此獨特,如此難忘,以至於她決定要去尋找這位歌唱者,親自表達對她的讚賞之情。

而在水榭之中,坐著兩位女子,一位是陳歡歡,另一位便是慕音。

自從慕音來到海鷗島之後,她的身邊便只剩下了陳歡歡一個人陪伴著她。儘管對於陳歡歡並沒有太多的好感,但慕音卻也無可奈何,因為除此之外,她實在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女伴了。

相比之下,陳歡歡則顯得非常機靈老練。她心裡很清楚慕音此時的心態,但仍然表現出一副諂媚討好的樣子,一口一個“姐姐”地叫著,同時還盡心盡力地替慕音梳妝打扮。

鄒嵊凱府上自然不會缺少華麗昂貴的衣物服飾,陳歡歡作為曾經的青樓名妓,對於妝扮自然得心應手。如今慕音的穿著形象已經與當初還是一介平民百姓的時候大相徑庭。只見她們身著錦衣繡袍,頭髮高高地盤起,儼然就是兩位富貴人家的大小姐。

洋婦人循聲來到水榭,看到慕音便驚喜道:“That's great! I really like you singing.”

慕音雖然聽不懂她說什麼,但從她的表情語氣也看出來大概意思。禮貌地向她行了一禮,就像在舞臺上演出後謝幕一樣,這禮數相當自然。

洋夫人見慕音如此氣定神閒,儀態舉止相當優雅,心中十分喜歡,自作聰明地認為她就是那個鄒將軍的夫人,便上前拉著慕音的手,嘰裡呱啦的一頓英式誇讚。

慕音與陳歡歡亦是正值青春年少,對這位突然出現的美麗又開朗洋夫人十分好奇。

慕音極具語言天賦,很快便知道這位夫人名叫伊莉莎,很喜歡中國的傳統音樂與民族服飾。陳歡歡則善於察言觀色揣摩心意,亦很快消除了溝通障礙,還教伊莉莎彈琵琶。

她們一會兒研究擺弄陳歡歡的琵琶,一會兒互相觸控對方的衣服頭飾,三女子指手畫腳,雖實際意思很多時候是牛頭不對馬嘴,但卻誤打誤撞,嘻嘻哈哈地交流起來。

在這四周長滿荷花的水榭裡,三人共度了一個歡樂的下午,直至斜陽漸沉,鷺鳥歸巢。

不知不覺中,慕音不僅學會了幾句簡單的英語,還意外地得知了伊莉莎夫婦此行背後的不尋常目的。

伊莉莎的出現,成為慕音履行心中使命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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