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的確對這件事感到非常驚訝，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已居然能在有生之年遇見這麼離經叛道的事情。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嚴肅道。
“嗯，知道。”小白乖巧道，“我們在一起，等我18歲成年了就領證，到時候你可以叫我媳婦。”
顧安：“…………………………”
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顧安緩了半天，才開始正式和小白討論這個問題：“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小白：“沒有呀。”
顧安：“那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小白眨眨眼睛：“什麼誤解？”
顧安說：“比如說，我喜歡的是男人。”
小白：“你喜歡男人？”
顧安：“嗯。”
小白：“………………………………”
顧安：“……………………………………”
“你、你先冷靜一下。”小白弱弱道，“我需要時間消化一下這個訊息。”
“沒事。”顧安鎮定道，“反正我也不急於一時。”
小白：“……”
“我覺得我應該找個律師諮詢一下。”顧安沉吟道，“你現在還太小了，不適合做這方面的決策。”
“……”
結束通話電話後，小白一言不發地盯著顧彥，良久才憋出兩個字：“混蛋。”
顧彥挑了挑眉：“嗯？”
“你明知道爸媽會不同意，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小白憤怒地瞪向顧彥，“我都準備和你假戲真做了，你卻告訴我我只是個單親家庭的孤兒？”
顧彥淡定道：“所以你剛剛才說，‘如果不是我爸爸媽媽不允許，我早就把他們帶到你面前了’。”
小白一噎：“……………………”
“我是gay，但我並不排斥與異性談戀愛，尤其是你這種萌妹子。”顧彥勾唇道，“所以，我們可以先試試看。”
小白撇嘴：“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從來不騙你。”顧彥篤定道，“我是個專一的人。”
小白狐疑道：“專一？”
“嗯。”顧彥點頭，“我只會和喜歡的人結婚，至死不渝。”
小白聞言一呆，心跳加速，連耳朵尖都變得緋紅。
她低垂著視線，輕咬嘴唇道：“那你喜歡我嗎？”
“……不討厭。”顧彥說，“雖然有些害羞，但我願意配合治療，畢竟你這麼萌。”
小白的臉頰越來越熱，她飛快地轉移話題：“我今晚睡客廳吧。”
“為什麼？”
“我怕吵醒你爸媽。”小白支吾道，“我們這麼做不太禮貌，而且你爸爸媽媽肯定很忙，不希望我們吵到他們。”
顧彥笑了：“好。”
顧安結束通話電話後，坐立不安。
他思索片刻，最終還是撥通了一個號碼。
顧安的私人電話，除了特殊場合外極少用到，因此他撥出去的時候也頗費了番功夫。
電話很快接通了，傳來一聲溫柔的女聲：“喂？您好，請問哪位？”
顧安斟酌片刻，還是選擇實話實說，將今天發生的事簡短說了一遍。
“……就是這樣，我想了解一下，如果我要娶一個男朋友的話，我應該怎麼處理？”
“這……”對面的女人似乎陷入了沉默。
顧安耐心等待著，過了大約10秒鐘左右，電話裡響起另一個略顯粗獷的男音：“顧先生，你確定你不是在逗我玩兒？”
顧安皺眉：“這很好笑？”
“這倒不是，只是你的女兒跟別人跑了，你居然一點都不傷心？”對面的男人嘖嘖搖頭，“我還以為你會暴跳如雷呢，或者直接衝到學校找你女兒的茬兒。”
顧安：“……”
“我女兒跟我說過她暗戀你，還追求過你？”男人問，“你是怎麼教育她的？”
顧安：“……”
“我不管你女兒到底是為什麼，”男人繼續道，“總之你既然打算讓你女兒嫁給別人，那麼你首先必須承認你女兒是一個女人！一個活生生的女人！”
顧安：“……”
“如果你連這點擔當都沒有，那麼恕我無法苟同。”男人語氣堅定道，“我不會贊同你的觀點。”
顧安嘆了口氣：“抱歉，我已經盡力了。”
“什麼意思？”男人聽出了弦外之音，“難道我女兒被人欺負了？”
顧安苦笑道：“這件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我不清楚具體原委，只好麻煩你幫我調查一下。”
“這是當然的。”男人爽朗道，“你放心，交給我好了。”
——
顧彥洗澡的時候順便查了一下小白的資料。
小白的身份背景很乾淨，父母健在，爺奶健在，哥嫂也都健在，就是有個弟弟，今年高三了。
顧彥翻了翻手機，發現小白在網上的粉絲數量超過100萬，並且評分基本都在80以上，每條留言幾乎都是各種表白，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誇小白長得漂亮、聲音好聽的，偶爾也夾雜著一些關於小白的八卦。
顧彥仔細研究了一下小白在某個社團的活動內容，然後又去網上搜了搜小白平日的生活狀態，發現她和社團裡的其他人相處得挺愉快。
唯獨缺乏一點菸火氣。
顧彥微眯眼睛，心情莫名有些複雜。
“叮咚！”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顧彥停止瀏覽資訊頁面，走過去開門。
小白站在門邊，見到顧彥，立即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顧叔叔~”
“進來吧。”顧彥側身讓她進屋。
“謝謝。”小白乖巧地換鞋，然後抬眸朝顧彥眨了眨眼睛，甜甜道，“叔叔吃飯了沒？”
顧彥脫下西裝搭在沙發上：“剛吃完。”
“哦，那我給叔叔泡杯茶吧。”小白蹦噠著跑進廚房。
她一溜煙鑽進冰箱拿出飲料，又跑到客廳，獻寶似的將袋子遞到顧彥面前：“叔叔，給你買了水果。”
顧彥瞥了一眼，發現是蘋果和梨。
他隨手擰開瓶蓋喝了一口，道：“謝謝。”
“不客氣。”小白笑嘻嘻地在沙發上坐下來，“你看新聞了嗎？”
顧彥點頭：“看了。”
“顧叔叔喜歡我嗎？”小白期待地問。
顧彥道：“還行。”
“那顧叔叔覺得我和我弟弟誰更漂亮一點？”
顧彥：“你們倆差遠了。”
小白：“……”
“你弟弟比較像我。”顧彥補充道，“我們兄弟倆長得都挺像我。”
“唔……”小白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歪了歪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