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腳麻了、終於不用捱揍了

腿麻了啊，他叫陛下什麼？

李斯有些木然地看向一旁的趙高，低聲地問道，好像是爹。

趙高呆呆地回道，好像陛下還應了，應了哎喲。

兩個人相互又看了一眼，還想再說點兒什麼，前面秦始皇已經遞過了一個眼神兒，兩人趕緊把嘴閉上，緊跟在後。

李斯也明白了，難怪秦始皇之前會說什麼別大驚小怪的，原來是在外面有個兒子呀。

這不吃驚才怪了呢。

爹，您回來的剛好我有事兒和您說，嘿嘿，我也正好有事情要問你呢，你隨我去書房。

兩人並排朝著書房走去。

趙高看到這一幕，心裡邊兒已經翻江倒海了。

秦始皇一共有皇子皇女近30餘人，可是無論每一個見到秦始皇，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秦始皇對於他們呢，也沒有太多的親近之意，這也是大秦現在一直沒有太子的原因，沒有哪位皇子能像眼前這般跟秦始皇相處得如此的隨意。

難道說啊？

李斯和趙高兩人對視了一眼，心裡邊兒都有了某些猜想。

這時候幾人已經是到了書房，才進書房，秦始皇就關上了門。

老二，昨天你跟我說的事情，哎爹，這兩位是是爹著急了，這兩位呢？

是爹的至交好友，可以醒來，你不用擔心。

看到這一幕，李斯和趙高兩人心中一震，秦始皇是什麼性格，他們兩個近臣那是最瞭解不過了，平常誰敢就這麼打斷他這位陛下呀？

唯一的下場就是被斬首，哪兒還會像現在這樣和顏悅色的解釋？

兩人心裡邊兒已經在猜測是秦始皇這次帶他們來的用意了。

但是趙浪剛剛都他媽快嚇死了，昨天他們談了什麼呀，談的是造反，這要是洩露出去，那還有活路啊？

於是他帶著幾分質疑打量了一番李斯和趙高，又帶著幾分埋怨，說道，爹，這麼大的事情，爹你怎麼轉身就告訴別人了？

秦始皇，何等人物啊，當然知道趙浪的擔憂，心中念頭微微一轉，呃，其實之前的事情呢，爹早就在準備了，這兩位就是爹的搭檔，畢竟這種事情一個人可做不來呀。

趙浪眼睛微微一亮，心中的諸多疑惑解開了。

大半啊，爹，難怪你這麼快又接受我的說法了。

難怪這座莊子修得那麼堅固，僕人也都是孔武有力，原來爹，你早就在準備造反了。

噹噹噹噹噹。

趙浪的話音剛落，一旁就響起了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頓時幾個人就看了過去，是趙高，他此時正滿臉的駭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剛剛他聽到造反兩個字的時候，就想直接喊護衛抓反賊了，可是還好，一旁的李斯死死地摁住了他，但是用力過度了，一不小心就滾到了地上。

哎，叔，你沒事兒吧？

趙浪關心地問道。

既然是和他便宜老爹一起造反的，那就屬於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呀，還是要表示一下關心的呀。

趙高這時候心都在顫抖，他是閹人剛剛好險，差點兒褲子都要被嚇溼了。

但是一旁秦始皇卻是給了他一個冰冷的眼神，他知道，如果他要是敢說漏了嘴，秦始皇的懲罰肯定是不會輕啊。

於是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那個那叔叔，叔叔，沒事兒，就是，就是剛剛腿麻了，沒坐穩。

哎，這跪坐確實容易腿麻，待會兒我讓莊子上的匠人做兩條胡凳出來就好了。

趙浪自已也不大習慣這種跪坐的姿勢。

嗯嗯，浪兒，你上次說秦始皇，他三年內秦始皇必死。

然後天下大亂，又是噹噹一陣亂響，房間裡再次響起了一陣倒地聲。

這一次是李斯看到秦始皇看過來的目光，李斯勉強扯了一下，嘴角也露出了一個笑容，啊啊，那個我，我也腿麻了。

一旁的趙高不是不驚訝，而是已經麻木了。

全麻先是在皇帝面前說造反，然後又咒皇帝三年內必死，然後大秦天下大亂，這些話足夠被滅九族了。

嗯，無妨，兩位腿麻了，不如在旁邊站一會兒。

秦始皇分別給李斯和趙高一個警告的眼神兒，然後回過頭對趙浪說道，啊，浪兒，沒事兒，我們接著說。

呃，爹呢？

其實還有一些疑惑啊，這個即使是秦始皇死了，可是大秦朝堂上還有趙高，李斯呢，還有秦軍，良將無數，軍士數十萬，怎麼就會大亂呢。

嗯，自已這個便宜老爹這麼關心這個問題，趙浪也並不奇怪，他們想要造反成功，只能等秦始皇死了以後，天下大亂，他們才有機會。

這趙高和李斯啊，其實就是兩條惡犬而已，秦始皇在的時候，他們肯定翻不起任何風浪，幫著大秦看家護院。

可秦始皇如果突然死亡，又沒有事先留下遺詔，那就容易出問題了。

現在大秦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不過就那麼幾位，比如就公子扶蘇和公子胡亥，爹。

如果你是趙高和李斯，為了權勢，你是會選擇得人心的公子扶蘇，還是會扶持一個？

虧了呀，如果是我，我便假傳詔書逼死公子扶蘇，在扶持公子胡亥上位，沒有秦始皇鎮壓，這六國餘孽必定興風作浪。

而秦法嚴厲，到時候只要有人振臂一呼，這必定天下大亂。

聽到這話，秦始皇漠然，他為了權勢一路屍山血海走過來，當然知道在權勢面前人心會變成什麼樣。

可是緊跟著，房間裡接連又響起了兩陣聲響，趙浪轉頭看過去，就發現自已便宜老爹這兩個好友正癱坐在地上。

哎，兩位叔叔，你們這是兩個人此時滿頭大汗，趙高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李斯還勉強能接話兒，我們站得久了，腿又麻了。

趙浪頓時皺了一下眉頭，這兩個便宜叔叔這個身體看樣子不太好嗎？

有點兒虛呀。

兩位叔叔稍等啊，我這就出去讓匠人做兩個凳子出來，你們以後啊，也就不用受這種苦了。

說完，趙浪就直接起身，他怕再這麼下去，這倆人兒就原地去世了，就反正是坐個簡單的凳子，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嘛。

趙浪出門兒不久，屋裡邊兒趙高，李斯就齊齊地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絕無僭越之心。

當趙浪一走，秦始皇就收起了慈善的神色，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一眼，緩緩地說道，沒有這個心，那你們跪什麼陛下，老奴，我趙高想說什麼？

秦始皇就抬了抬手，打住了他的話，看著趙浪離開的方向說道，你們說浪兒說的有幾分是真呢啊。

趙高直接愣住了，李斯倒是很快反應過來，陛下懷疑這位公子在說謊。

秦始皇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會不會是六國餘孽的手筆？

李斯咬著牙說道。

趙高聽著這話，看了一眼李斯，這是要把這個年輕人往死裡邊兒弄啊，法家人的心就是狠吶，不用亂猜浪兒是朕的血脈。

李斯眼中的殺意趕緊收了起來，公子浪所說的事情太過離奇，臣無法辨別。

秦始皇頓時漠然，他的臣子中，如果連李斯都對這件事情無法做出判斷的話，那其他人就更沒辦法了。

陛下，我們現在該如何處置？

趙高低聲問道。

秦始皇目光閃爍了一下，淡淡的說道，我其實想看看浪兒能不能造反成功，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李斯和趙高兩人直接蒙了，什麼玩意兒，皇帝居然要支援自已的兒子造反這種事情。

這簡直就是聞所未聞吶。

但是秦始皇已經做了決定，就沒人能改。

就在這時候，房間門被開啟，趙浪拿著一個長條凳兒走了進來，爹，我讓人做好了胡凳，你們看看，東西做得急，所以不是很好看，不過這個凳子可以很好解決跪坐腿麻的問題。

兩位叔叔請坐。

李斯和趙高好奇地看了看這四條木棍兒加一塊兒木板做的這個所謂的胡凳。

坐下之後，趙高的眼睛微微一亮，嗯，哎，坐這個凳子呀，確實不用擔心腿麻了。

秦始皇看了一眼，也就沒在意了，反而對趙浪說道，浪兒，這些事情交給匠人去做就是了，你不要多費心思來，我還有些事情要問你爹，您說趙浪也不介意。

工匠和技術的地位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你剛剛說到六國餘孽之害，如果說，我說，如果啊，如果有朝一日我們造反成功了，你要怎麼處理啊？

一旁的李斯聽到這個問題，心中一動，看向趙浪要知道，秦雖然滅了六國，可是留下了不少六國貴族，這些人心繫故國，暗地裡沒少給大秦添亂子。

但是這些人還真不能一殺了之。

其中的原因呢，有很多，最簡單的一條，你殺了這些人，當地靠誰去治理啊？

所以即便是秦始皇，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趙浪知道這是在考自已了微微沉思了一下，嗯，想要清除六國舊貴族的影響力，其實不難。

聽到這話，秦始皇心中一怔，六國餘孽之所以難纏，就是他們世代經營起來的影響力。

大秦之所以要實行嚴刑峻法，也是這個原因。

不然的話，大秦的政令根本就無法實施。

但是如今大秦已經統一華夏這麼多年，想說已經清除了六國的影響，那還為時尚早。

秦始皇穩住了心神，問道，老兒，你詳細說說？

很簡單，大興教育讓更多的普通人接受教育，然後我們擇其優取代六國舊貴族便是了。

和廣大的百姓相比，六國貴族不過是滄海一粟。

其實趙浪心裡邊兒有一條更好的道路，但是那個太過超前了，在這個時代無法實施。

聽到這個答案，秦始皇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失望，他還以為趙浪有什麼好辦法呢，沒想到還是以舊帶新的老辦法。

一旁的李斯也是暗自搖搖頭，其實現在大秦用的就是這個辦法，但是這個辦法缺點很明顯，這個辦法雖然說是實用吧，但是它耗時太久啊，耗費太大了。

浪兒，你自小衣食無憂，你知不知道百姓的一頓飯花多少錢，而一卷竹簡又要花多少錢呢？

爹，我當然知道以新代舊只能靠時間，不過我有一樣東西能夠完美解決竹簡的問題。

秦始皇這時候笑了一下，他心裡邊兒其實已經不抱太大的希望了，是不是以布帛代替啊？

除了竹簡之外，華夏早就有用布來寫字的辦法，但還是老問題耗費過大。

趙浪這時候卻是搖搖頭暗自算了一下時間，嘀咕道，嗯，已經一個上午了，現在第一批紙漿應該出來了。

爹，兩位叔叔，你們隨我來。

說完朝門外走去。

秦始皇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跟上幾個人，很快來到了廚房。

廚房裡，幾個匠人正按照趙浪的辦法熬製紙漿，家主公子，你們怎麼來了？

在廚房裡的福伯看到幾人，直接愣住了。

秦始皇昨天才離開，今天怎麼又過來了？

平常他可是幾個月才來一趟呢。

沒事兒，福伯，我們過來看看。

哎，福伯，現在有做出來紙嗎？

呃，按照公子的辦法，已經煉出來了一些紙漿，現在正在晾乾。

只是福伯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直接把幾個人帶到了廚房後面。

這裡呢，擺放著幾個木板，木板上鋪著幾坨巴掌大小不規則的淡黃色的東西。

趙浪看到這熟悉的東西，頓時眼睛一亮，直接上手拿起來一張很厚，觸感呢很粗糙，顏色也很黃，畢竟沒有條件漂白嘛。

這種感覺呢，就像是好幾張紙打溼了，捏碎了，然後重新晾乾的產物。

但是這的的確確就是紙的原型了，只要等匠人們熟練了，流程，工具齊全了，做出原始的紙完全不是問題。

爹，這就是我用來代替竹簡的東西紙。

秦始皇看著趙浪手裡那皺巴巴的一片，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趙浪早有準備，拿出了一支筆，蘸了點兒水，然後在紙上寫了一個一字，很快，淡黃色的紙面上就出現了一橫。

看到這一幕，身為讀書人的秦始皇神色微微地一動，趙浪再次寫下一橫，秦始皇眼睛猛然睜大。

趙浪寫下第三橫，秦始皇帶著幾分顫抖的說道，此物耗費多少啊？

趙浪露出了一個笑容，指了指周圍的樹皮，竹子等等，說道，哼，用那些就行。

噹一聲響，這一次，秦始皇也坐到了地上，沒事兒讓他坐一會兒，下一集再讓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