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和情親
王瑞的家在金鳳縣的農村，雖然是農村，但是離縣城不到五公里，相比於其他地區視野要開闊得多，生活物質條件也要豐富的多
記憶中，2010年左右村裡就會拆遷，然後分幾套縣城裡的房子，並且每個人有幾萬塊錢的安置費，在周邊地區，算是不錯的條件了
金鳳縣是蓉城的郊縣，不到兩小時的時間，就能從蓉城北汽車站，坐班車到達金鳳縣客運站
從車站出來，四周看了兩圈，找到了人群中的王父
個子不高，一米六五，相比於王瑞一米八零的身高，矮了大半個頭，但是出生於60年代，那個物質匱乏的時期，早早的輟學幹農活，能長到一米六五，也算不錯了
明明才40歲出頭，卻也有星星點點的斑駁白髮，確實為這個家操了不少的心
田地裡農忙時種地，農閒時跑摩托，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是在村子裡也算是小康家庭，不然王瑞也沒法找一個漂亮的女朋友
“爸，好久不見，我想你了”
王瑞上前擁抱王父，情不能自已
“什麼東西？”
王父頗為驚訝，這小子發什麼神經？
(*￣m￣)一臉嫌棄的將王瑞推開
王瑞也不怕尷尬，要改變父子之間的相處模式，得全靠自已加油
“怎麼就你一個人？你女朋友呢？”
王父看王瑞不但打著空手，什麼行李都沒帶，連女朋友都沒帶回來，有點生氣的問道
“分了唄，不合適，改天重新找一個”
王瑞想給家裡人先打個預防針，開玩笑的說道，見王父伸手要打，又急忙補充
“別激動，別衝動，好好說，我跟你開玩笑呢，她回她家裡去了唄”
王瑞先跑到家裡的老式嘉陵摩托車上坐著
“快走快走，我都是大人啦，我的事情有自已的決斷，該給你們說的，會給你們說，少操心，你看你頭髮都白了”
“說不定哪天我直接給你帶個小孫子回來”王瑞又給王父開玩笑
王父本來發動摩托要走了，聽見這等胡話，又回頭狠狠瞪了一下
2006年的基建還是相對薄弱的，尤其是內陸城市
不到五公里的距離，摩托車卻跑了十多分鐘
縣道年年都在修繕，但是每一次經過都感覺破破爛爛的，也沒辦法，現在大興土木，每天數百輛重型卡車進進出出
晴天塵土飛揚，雨天坑坑窪窪，到處都是水塘，這種狀態至少得十年後才能得到根治
從15歲上高中住校開始，每個月都是這樣的，所以也沒有單獨去街上買一些東西提回家
爺爺是村裡的村支書，但村支書本質上也是農民，家裡有幾畝田地需要照看
知道今天王瑞要回來，爺爺沒有像往日一樣幹活幹到吃中午飯去喊他，早早的在堂屋裡坐著了
奶奶經營著家裡的小賣鋪，平日不能走動太遠，更不能錯過公用電話，所以只能照看房前屋後的果樹和菜園
母親是一個小學教師，也是王瑞的小學數學老師，學校離家不遠，不到一公里。五一勞動節，村裡的小學自然也是要放假的
金鳳縣人口是相對密集的，人均土地資源較少，年齡較小的小孩名下根本就沒有分到土地，靠種地是很難致富的，所以很多青壯年是外出務工
去往東南沿海城市掙錢，一年回來一次，一次待一個月，一個月花光所有錢，來年再借車費出發
不過王家生活還好，收入結構很健康，並不是完全依賴土地裡的產出，王父也不需要外出務工，家庭算是和諧的
王瑞回家第一件事情是每個人都見一面喊一遍，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母親在院子裡殺魚，幫不上什麼忙
只能到廚房裡幫忙燒火
“瑞兒啊，你這馬上都要畢業了，結婚的事情有沒有考慮過？”
奶奶又開始了碎碎念，王瑞頓感頭疼
張月出軌這事兒自然不好給家裡人說，並且王瑞也打算假期之後就跟張月撇開關係，各奔東西
“待會兒吃飯說”
王瑞只能先糊弄過去
奶奶見王瑞情緒不高，自然也沒有再說
最後一個酸菜魚端上桌，一家五口圍在一起
家裡用的圓桌，爺爺奶奶坐在堂屋的上把位，王瑞常用的位置是挨著奶奶坐，但是上桌之前先給爺爺倒了一杯泡酒，然後入座
日常吃飯自然不會很嚴肅，各種家長裡短，八卦外事，東拉西扯
不過沒一會兒就扯到王瑞這了
自然是齊齊發問，關於婚嫁的事
2006年的婚嫁還是一個相當嚴肅的問題，沒有多談幾段戀情，再考慮結婚這種說法。都是談的合適就雙方家庭上門商議，只要雙方家庭差距不太大，合適就能定下來，也沒有彩禮之類的說法
“我打算畢業之後回來創業，帶領鄉親們脫貧致富，種地是一輩子翻不了身的”
“當老師雖然是鐵飯碗，但並不是我理想所在，我不想當老師”
王瑞語速較快，但又非常平靜，不給家人反駁的機會繼續說
“我已經有自已的思路了，等畢業後再回來跟你們細說，錢的問題也會自已解決，不會向家裡再要錢”
然後閉口不談，大口刨飯
家人自然是大為震驚，各有各的看法，然後紛紛發言
不過觀點都比較陳舊
無非是當老師穩定鐵飯碗
婚嫁方面挑女孩有優勢，即使不和張月結婚，在本地重新找物件也是挑別人
親戚朋友面前也體面等等
為了不讓家人擔心，王瑞又耐著性子給家人解釋道：
“當下社會在飛速發展，遍地都是機遇，而守著土地一成不變，亦或者端著鐵飯碗日夜重複是行不通的”
“我在這兒教一輩子的書，也改變不了我是農民的本質”
“不是說農民不好，但實際上做農民會貧苦一生”
“教書雖然看上去體面，但實際上從事的也是最基礎的工作和下體力沒有區別”
“我希望我們家日子越過越好，將來能夠搬到市裡去，我希望我的孩子生下來就是城裡人能夠享受更好的條件”
“你們都年紀大了，身體肯定是一年不如一年，我希望你們能夠享受更好的醫療條件，更豐富的物質，能夠真正意義上的享福幾年”
“而不是把鋤頭交給我的兒子，甚至把鋤頭帶進棺材裡”
這一席話說出來，乍一聽有些傷人，但是家裡人都平靜了下來，思索其中的道理
王瑞接著加大力道
“俗話說娶妻娶賢，婚姻不是兒戲，自然不會輕易定下來，我要找的伴侶肯定是能和我同甘共苦，相互扶持，能夠陪伴在我身邊，不論貧窮還是富貴，能夠和我一起白頭到老的人”
“遇到合適的，我會帶回來，張月這個人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以後不要再提她了”
“我不會亂整，也不會幹違法亂紀的事情，等畢業後再和你們商量”
下午家人也沒有出去幹活，而是在屋後劈柴聊天。將過去幾個月積累的一些樹木棍棒挨個砍成長度適宜，劈成大小合適的柴火，再捆成一捆搬到到柴房裡
王瑞給家人說著一些城市裡的見聞，大學裡的校園生活，以及對未來的看法
給他們做的心理工作
不過一家人除了王瑞都沒有真正走出過農村，所以他們也很尊重王瑞的看法，畢竟是家裡唯一的一個大學生
一家人其樂融融，讓王瑞浮躁了幾十年的心靈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