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龐家就派人報了案。

州牧府主管刑事案件的嚴捕頭,帶著衙役們裝模作樣的去勘探了現場,取回了證物。

龐家人話裡話外都在影射州牧楚天驕監守自盜。

可他們又拿不出證據。

龐家的藥材倉庫,一夜間被搶了個精光的事,在隴城傳得沸沸揚揚。

正在閉館的那些醫館負責人聽了,湊到一起商量:

“咱們還閉館嗎?龐家的藥材都被州牧大人搶了,跟州牧大人作對,怕是沒好果子吃。”

“看看再說吧。王、周、陳、吳四大家還沒開始動手呢,誰勝誰負尤未可知。”

這些醫館的負責人,強忍著心虛,繼續閉館。

那些開業的小醫館,已經有一部分開始出現藥材短缺。

當他們將短缺的藥材數量報到岐黃會後,不久,就有專人將藥材給他們送來。

售價竟然比他們平時的進價還要便宜三成。

這些小醫館的負責人感覺自己站對了位置,雖然每日的病人數量暴多,累得半死,但心裡卻是高興的。

龐百壽一邊催著衙門破案,一邊再次請隴城的世家代表到“滿月樓”商議要事。

王庭跟著王家三老爺,出席了這一次宴會。

出席宴會的,都是隴城當地的世家當家人。

這些人平日裡深居簡出,大部分的時間都留在家裡享福,即使出門,也都是出入的高階場所。

王庭這位武勝縣的縣令,拋頭露面的時間,主要是在修路的工地上。

自然與這些人沒有過交集。

所以也沒人認識他。

剛開席,龐百壽就開始哭訴自己家的藥材倉庫被楚天驕搶了的事。

王庭詫異的問:“你怎麼認定了是州牧大人派人搶的?”

龐百壽以為王庭只是王家的一位普通子侄,白了他一眼道:

“在這隴城中,誰有實力拉那麼多的馬,集合那麼多的人來搶我家?”

陳家老爺安慰龐百壽道:“我們都失算了,沒想到這位州牧大人,竟然是個無賴。”

吳家老爺一拍桌子怒道:“真的是欺人太甚!官不是應該保護我們的嗎?照楚天驕這樣濫用武力,我們這些世家的安全,還有什麼保障?”

王家三老爺看了一眼王庭,他其實也打從心裡不贊成楚天驕的做法。

可誰讓王家已經表示了要跟楚天驕一條船呢?

他只得硬著頭皮勸道:“估計也是龐老爺讓醫館閉館這一招,把州牧大人逼急了,才會出此下策。”

龐百壽那日在州牧府嚇尿了,楚天驕不但不給他做主,還將他扔出了州牧府。

這事被他認作奇恥大辱。

他恨極了楚天驕。

本來只要楚天驕給他道個歉,讓他把面子挽回來,他也就算了。

可楚天驕竟然擼了他岐黃會會長的職位。

這下,龐百壽就立下宏願,一定要讓楚天驕吃點苦頭。

他做好了部署,慫恿全城的醫館罷工。

就是想脅迫楚天驕低頭。

誰知,楚天驕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敢以官為匪,劫了他龐家的藥材倉庫。

雖然倉庫裡只裝了三分之一的藥材,可也價值五萬兩啊!

想追回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龐百壽如今,已經恨楚天驕恨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對王家三老爺拱手:“王兄,您能眼睜睜的看著楚天驕在咱隴城的地界上橫行霸道嗎?

如今,整治他的最好辦法,就是請王兄給王丞相去信,揭發楚天驕在甘州的惡行。”

其他幾家的家主,也都用期待的目光看著王三老爺。

王三老爺心裡那個苦啊!

讓我寫信去上京,向王丞相告狀?

你們想屁吃吧?

王丞相的兒子就坐在這裡,有本事你們向他告狀啊!

王庭假意揉鼻子,實際上在忍笑。

他用手遮住了自己嘴,怕其他人看出他實在忍不住咧開的唇角,甕聲甕氣的說:

“對!我三叔會寫信給王丞相,告他丫的!”

王三老爺神情複雜的回望了一眼王庭,默默地點了個頭,似乎是同意了龐百壽的提議。

在座的幾家老爺,頓時受到了鼓舞。

陳老爺道:“既然王兄肯寫信給王丞相,咱們就應該多給楚天驕羅列些罪狀。

龐家藥材倉庫被搶一事,需要證據,這不好告倒她。

我覺得如果因為楚天驕的暴行,引得隴城全城罷市,民怨四起,這一條足可以讓楚天驕滾蛋。”

王庭看了一眼陳老爺,心道:“就知道你丫的要玩這一招。”

王庭深知,如果真的全城罷市,楚天驕肯定會焦頭爛額,他擺手否決道:琇書蛧

“這不行,你們忘了龐家的倉庫是怎麼被搶的了?你們就不怕楚天驕派人,把你們幾家倉庫裡的米麵糧油,都給搶了?”

這幾家家主一聽,猶豫了起來。

官他們不怕,但是他們怕莽得不顧官聲,敢劫掠富戶的莽官。

吳家老爺看大家又安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如今,已經知道楚天驕的性格了,用以往的辦法嚇她,是嚇不住的了。

咱們之前想的那些招,我看就別用了。

我這有一條,足以致楚天驕到死地。”

說完,吳家老爺讓他的隨從,拿上來一個包袱。

當包袱開啟的時候,裡面露出了一把鋤頭的鐵器部分。

王三老爺問:“吳兄,你拿把鋤頭出來作甚?”

吳家老爺故作高深的說:“大家看看,這就是州牧府下放給各縣衙的耕具之一,大家看出問題沒有?”

幾位家主盯著那把鋤頭看,沒有看出什麼名堂。

王庭卻已經開始冒冷汗。

他是知道楚天驕私自開採鐵礦的,他自己甚至還有這鐵礦的股份。

在離國,私開鐵礦,可是違法的。

如果被發現楚天驕不僅私開鐵礦,還私鑄兵器,那就是謀逆大罪了。

幸好楚天驕讓自己提前混了進來,才能及時知道鐵礦的事,有可能已經洩露了。

就聽吳家老爺說:“你們算過沒有,楚天驕這段時間,在甘州,發放了多少的耕具?

這些耕具,可都是需要鐵器的。

她哪來那麼多的鐵器?”

王庭急忙反駁道:“人家就不能是從外地買來的嗎”

吳家老爺衝著王庭挑了一下眉毛,嫌棄他打斷了自己說話。

“買來的?咱們都知道離國的鐵器是官售,每年朝廷撥給我甘州的鐵器份額,都是固定的。

以前張天河在任時,這些鐵器的份額,有一半是分給我們的。

所以我們都知道應該有多少。

去年的份額,早就用完了。

楚天驕卻又變出了那麼多的鐵器。

我看楚天驕未必拿得出引進這批鐵器的官售憑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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