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保護神吃掉的靈體,難道真是常氏的亡魂嗎?寧初一心想道,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據說水鬼是不會輕易現身的,除非是另有所圖。
“姑娘,那我們何時準備開始呢?”老婦擔憂的站在桌子邊,身後的李家老二也站了起來。
寧初一倒是不急不忙。
“等你家二媳婦醒了之後,你們先回家去歇息,我們準備片刻就去找你們。”
男子與老婦連連道謝,這時,李家二媳婦也從裡屋醒了過來。待阿狸將他們三人送出門,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寧初一雖看不到地上的女屍,卻在之前交手中感受到那只是一個不到二八年華的少女。
真是作孽。
那李家老二講的什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能只是為了避免遭人詬病。
普天之下沒有新鮮事,童養媳這種陋習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一一,這個屍體怎麼辦啊,奶奶我年紀大了,看著害怕啊,”
寧初一拍著奶奶的手,安慰道:“不用怕,等阿狸回來,我們就去河邊挖個坑葬掉,順便去找找孩子的蹤跡。”
過了不久,阿狸便折返回來。
寧初一叫阿狸到身邊,手把手慢慢教阿狸結印。霎時間,一張閃耀著金光的結界,如同一朵絢麗的蛛絲網,從阿狸手中綻放,將奶奶的房屋包圍起來。
“走吧,去河邊。”
倆人一前一後走出大門,阿狸左手抱著那具屍體,右手牽著寧初一的明杖,慢慢的走著。不一會,便到了李家孩子失蹤的河道——伊河。
此時已接近夜晚,河面微風輕拂過,河水卻如鏡面一般。此時,只能聽到一名少年吭哧吭哧挖著坑的聲音。
“好啦!”阿狸從坑中跳出,將女屍放進去,又埋了起來,一身泥土樣走到寧初一身邊。“接下來怎麼做?那個常氏亡魂不是已經被保護神吞了嗎?”
“是,也不完全是。”馬上要三更了,寧初一仔細的聆聽河面上的動靜,卻隱隱聽到到一陣陣女人哀怨且悽婉的曲調聲徐徐飄來。
可憐常氏女,我夫李家郎。
三年春宵短,可憐淚三年。
李家負我情….
“什麼鬼動靜,這唱法也太嚇人了。”阿狸被嚇得躲在寧初一身後,“河面上有東西!”
“阿狸,乾坤術!”
阿狸張嘴,天珠迅速跑進寧初一體內,周邊爆發出巨大的靈力,震的河面蕩起一圈圈波浪。
寧初一領起阿狸,調動靈力,一掌轟向河面。巨大的衝擊力直接讓河道裸露出來。
只見那具女屍卻站在河道中間,紋絲不動。
不好!調虎離山!阿狸心想。“快去李家!”
待二人趕到李家門口時,卻見大門緊閉,屋周貼滿黃色符咒。空氣中瀰漫著河道的腥氣,推開門,只見老二媳婦被開膛破肚,棄於大堂門口,鮮血順著石板縫流淌滿地。
老婦跪在祠堂一動不動,雙眼緊緊盯著天花板,嘴中唸唸有詞。
為老不尊…罪孽深重…為老不尊…罪孽深重…
阿狸使勁搖晃著老婦,“老夫人!你家李老二呢?”老婦緩緩扭頭看向阿狸,眼中卻只剩眼白。
老婦的手使勁抓著阿狸,表情一會兒痛苦一會兒微笑。阿狸吃痛的想收回雙手,卻怎麼都抽不開。
寧初一走到她身後,對著老婦背後一震,一個人形的靈體被震了出來。
此時,那個曲調又開始在耳邊響起。
老婦嘶聲尖叫,雙手緊攥頭髮,奔向祠堂角落,使勁將祖宗牌位盡數摔向地面,“常氏,你這惡猖婦,死了也不得安寧!待我化身厲鬼,定叫你再死一次!挫骨揚灰!”
寧初一雙手合十,施展結界將老夫人困住。依稀望見黑暗中有一幼童在嬉笑,隱約看見黑暗處有一幼童在嬉笑,兩人便向那身影追去。
越往裡面走,水腥味道越來越濃厚,還混雜著一絲屍體腐臭味。寧初一不悅的捂住口鼻,她發覺不能再往裡面走了,瘴氣味道太濃重了。
她拉住阿狸,用靈力將兩人鼻息都封住。只見周圍水霧繚繞,才站了一會,衣物都被薄薄的水汽打溼。“阿狸,此地有些不對勁,我將你送出去,你看著奶奶哪裡都不要去。”
阿狸一聽,便慌了神,還沒等張嘴,就只見她輕輕一拂袖,他整個人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蕩了出去。
此時,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在耳邊響起,忽左忽右。“好感人至深的畫面呀,可惜…他不會回來救你了。”
“常氏,你既已成亡魂,便放下執念,往生去吧。”
“你這瞎了眼的,又懂得什麼?往生?哈哈哈……我定要讓李家之人生不如死,魂飛魄散,以慰我冤屈之靈!”常氏如瘋魔般大笑著,周邊的瘴氣越來越重。只見,一個男人的身影突然從空中墜落。
是李家老二!
他滿身血汙的趴在地上,口中源源不斷噴出鮮血,那常氏竟將他的心臟活生生的挖出,卻還讓他保留一絲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