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是時慕青第一次聽見慕容淵的告白,這幾日,探雪為她針灸逼毒時,也曾提及此毒非凡,那日得虧他為她傷處吸出大部分劇毒蛇血,才救她一命。

近日,又聽聞三殿下已命人奔赴南國,為她尋藥引。諸人皆雲南國密林沃土,毒蟲盛行,瘴氣密佈,山峰陡峭天險恆絕,易守難攻。南國本由十數個部落組成,每個部落皆有酋長管理,酋長聽命於南國皇帝軒轅清嶽。北疆山又是南國禁地,此番前往尋找琉璃果,必非易事。

"殿下,其實殿下已然為臣女做的夠多了,臣女已然大好無礙,何須煩擾殿下為臣女苦尋琉璃果。"時慕青嘆了口氣,他是真的對自己好。身為皇子,為她不顧自身安危,這般人情她該如何還?

"青兒,本宮說過,一定會治好你,放心。"慕容淵小心翼翼地給他掖好被角怕他受凍,然後蓋好被子起身離開。

······

這般又過了幾日,這日紫竹從南國送來一封密信,直接寄往慕容淵手中。慕容淵在廂房讀信時,恰逢時慕青端著藥送進屋。

這藥原本也不需要她遞出去,本來這活是探雪和朝華的。只是今日探雪剛把兩碗藥一同端往她房裡,就推說剛剛理了藥材,還缺一味藥,要回王府拿,讓她把三殿下的藥代送給他。

時慕青心想,探雪和三殿下到底於她有恩,這個忙得幫,於是主動承擔起端藥一職位。

她端著藥前腳剛邁進廂房的門檻,便看見坐在金絲檀木上的三殿下眉頭緊鎖,面色陰沉,好似山雨欲來。

"殿下,您這是如何?臣女見殿下好像不高興,所為何事?不如先趁熱將藥喝下,再做打算。"時慕青將裝著煎好藥的碗捧出木托盤,擺在慕容淵的面前。

"青兒,本宮派去南國的精銳影衛,在南國折損大半,另一半人手在南國搜尋多次,尚未尋找到北疆山這個地方,更棘手的是,紫竹被南國玄帝給俘虜了,南國玄帝修書已至,為期兩月,向本殿下索要一個答覆,或將紫竹斬首示眾。"慕容淵看完密信,將裡面內容焚燒殆盡,只留下一地的青灰,"青兒,紫竹追隨本殿下數十年,一腔熱血與忠孝皆奉獻予本宮,本宮不能拋棄他。過幾日,本宮親自去南國一趟。"

時慕青沒有想到,慕容淵竟是如此重情重義之人,不由對慕容淵有些許改觀。她將藥碗遞至慕容淵手中,柔聲安撫道,"殿下,就算殿下即刻要前往南國與玄帝會面,殿下也需此刻喝完藥再說!"

慕容淵看著時青送來的藥,心下一股暖流上湧,他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喝完藥,時慕青拉過他的手掌,放下一顆桂花糖。

"這是我託清漪做的糖,桂花清香,蜜糖香甜,你剛喝完藥嘴裡苦的很,吃完這顆桂花糖,便不哭了。"時慕青看著對著手中的桂花糖微微發愣的慕容淵,笑意盈盈地勸他。

慕容淵看著時慕青,他自小開始,便已然不愛這甜膩之物。只是今日,這糖是她親手放置在他手中,又是她第一次有心想到他 他自然是內心喜悅。

慕容淵鬼使神差地將外邊的糖紙剝開,聽她的話放在嘴中輕食,金色的桂花融化在金色的蜂蜜中,糖在嘴中化出一絲清香的甜,瞬間嘴就不那麼苦了。

"好吃嗎?"時慕青看他把糖吞入嘴中,忙不迭地問。

"甜。"當慕容淵笑著告訴她答覆時,時慕青笑顏逐開,忍不住和他分享,"你若喜歡,我明兒個讓清漪多帶些過來。總歸你我都是要喝藥的,不如一起吃。"

慕容淵本是抱著不讓她失望才嚐了一口,如今看她當真以為自己喜愛這一口,卻不知該如何解釋,也只能照單全收,"好好好,都依你。"

"殿下,您打算何時起身前往南國,臣女願與您一同前往。殿下既是為了臣女涉險,臣女又豈能置之不理。不論龍潭虎穴,臣女願陪殿下左右。"時慕青跪下行禮,以示誠意。

"青兒快起!"慕容淵連忙扶起時慕青,她今日穿著一席白衣,素衣樸實,小小的身形跪在那,看著柔弱,卻似金絲銀線,雖細質堅,總能爆發出讓他意想不到的力量。

"青兒有心,慕容淵心領,只是這南國著實兇險,紫竹武藝之高深,也淪陷於南國玄帝之手,更何況並無絲毫武藝的青兒你。此去南國,不知玄帝作何打算,福禍未知。若本殿此去無歸,龍佩予你,便是世子府所有人員差遣排程予你,可護你一世無虞。若本宮身故,你有世子府影衛護身,日後若遇見心怡之人······"慕容淵話還未說完,時慕青已經用手捂住他的嘴,一臉嚴肅的瞪著他看,惱道,"呸呸呸,殿下這是什麼烏鴉嘴,說的都是什麼話。不作數不作數,殿下是大齊皇子,有大齊龍運福澤傍身,殿下身邊能人異士居多,又有影衛忠僕護身,定是福澤不盡,長命百歲······"

慕容淵看著眼前少女一臉焦急怒嗔的模樣,那臉上寫滿了擔憂。雖然這幾日她依舊戴起了面紗,但依舊擋不住她那雙靈動的似會說話的雙眸,一抹笑意浮上嘴角,他大臂一攬,將時慕青攬入懷中,"本宮還以為青兒有多不願意嫁給本宮,如今看來,青兒一聽見本宮有恙,可是一臉緊張,看來本宮在青兒的心中,還是多少有些許地位的。"

時慕青被她抱了滿懷,正奮力掙脫,奈何兩人力氣懸殊太大,每一次掙扎都被他化解在懷抱中。

"你快放開我!"時慕青放棄了掙扎,沒好氣地伸出小拳頭錘他的胸,她的手又小又軟,一下一下像是錘入棉花中軟軟無力,像是在給他按摩,不一會兒,連她的手都覺痠疼,慕容淵和沒事人一樣,氣的她腮幫子鼓鼓,都把面紗撐起來,像只氣鼓鼓的河豚般可愛,只聽見她沒好氣地怒嗔,"慕容淵,放開我。你我尚未成婚,如此光天化日在我時府摟摟抱抱,將禮數視為何物!你貴為大齊皇子,理應守禮數為萬民表率,怎可帶頭如此棄禮數於不顧!"

"是是是,是本宮不對,不該棄禮數於不顧。不過,可是青兒率先棄禮數於不顧,本宮才有樣學樣。畢竟,如此光天化日之下,青兒在時府將本宮的嘴捂住,你我尚未成婚,如何能有此肌膚之親,這樣算來,是本宮被青兒帶偏了······"慕容淵無論她如何鬧騰,依舊抱著她不鬆手,他攬著她的腰輕撫她秀髮,輕聲哄道,"青兒別鬧,乖,給我抱一會兒就好,只要一會兒。本宮怕此去南國,一別了了無期。"

"慕容淵······"時慕青聽著他耳畔低喃的耳語,也不忍打斷他,安安靜靜的待在他懷中。即是離別的擁抱,就滿足一下他的願望,免得他帶著遺憾遠行。

一青一白兩個身影,在屋內緊緊相擁。遠處的流年與探雪,在屋外不遠處的樹蔭下,看著屋內的情景。

"喂,流呆子,你說,我今日讓時小姐端藥給殿下,是不是利於他倆培養感情。你看,我賭他倆能抱上,你輸了吧,給錢給錢,一吊錢。"探雪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背靠在樹幹上,將手伸至流年面前。

流年一席黑衣,畢恭畢敬地站著,聞言老老實實從懷裡摸出一吊錢,放到眼前的黑衣少女手中,看著少女拿到錢後一邊數著手中的錢,一邊綻放出燦爛的微笑,似是驕陽明媚,百花齊放。流年沉浸在少女燦爛的微笑中,不由得也暫放出一個燦爛的笑。

……

不日,三殿下便在時父時母前請辭。由於他的身份以及婚前避嫌,所以離去時也是挑了相對安靜人跡罕至的後門,同時父一同離去,半道僻靜處,再換乘世子府的馬車回府。

時慕青同往常一樣,端藥走入廂房時,卻發現廂房並無一人,桌案上也沒有堆著文信和案牘,廂房已經還原,整潔如初。

恰巧清漪進屋準備把被子拿出去曬曬,看見時慕青在屋內,立刻明瞭她來尋殿下,解釋道,"小姐,三殿下已經回世子府了,今兒一早就和老爺夫人請辭離去的,因為太早怕擾小姐的覺,便沒有告知小姐。"

時慕青沒想到,慕容淵既然走了,也沒和她道句別。枉費今日,這藥還是她親自給他煎的。她摸著溫柔的的藥碗,內心不知是失落還是難過,輕嘆了口,自己拿起藥碗,將杯中黑乎乎的汁水一飲而盡。滿嘴悽苦之際,開啟在那顆放在旁邊為他準備的桂花糖。

剝開糖衣,放入嘴中,一股桂花的清香在唇舌中盪漾開來,帶著清香的甘甜,驅散嘴中的悽苦,心中的失落。

許是察覺到時慕青的情緒低落,清漪從懷中掏出清晨慕容淵託給她轉交的紙條:一切安好,勿念勿擔憂。此去南國,事成必回娶卿———— 淵。

慕容淵的字倒是好看,大氣凜然,如行雲流水般灑脫不羈,時慕青看著那字跡,想起慕容淵的一席青衣,一掃之前的不悅。

"我就說嘛,他怎麼也不會悄無聲息地離開,肯定要給我留些什麼……"慕青將紙條抱在懷裡,笑顏逐開。

"小姐 ,"清漪看著她嘴角眉梢掩不住的笑意,忍不住打趣道,"我看小姐這滿面春風的,怕是春天到了,少女懷春,思念三殿下……"

"好了好了,你怎麼也取笑我,快去曬被子吧,不準胡說!"時慕青自覺被她說破了心事,怪有些不好意思,便尋了差事將她支開。

時慕青忽然想起穿越前她讀大學的時候,其實她曾經也有期待愛情的時候,只是遇人不淑,最後將自己的那顆心用層層壁壘封殺起來,再也不這樣輕易相信愛情。

剛進大學時,那時候的南湘竹不會打扮,整日都只會穿T恤牛仔,帶一個十分大框的黑色眼鏡,是人群中平平無奇的存在。而在美女如雲的藝術系,最不缺的便是長得貌美如花,擅長穿著打扮的美女,她就是那萬花叢中一片綠葉,陪襯鮮花。

南湘竹長相也算得上清秀,只是不會打扮,人也青澀木納,是個只關心學業的書呆子,既不熱衷於社交,又不擅長於交際,因此在大學比較熟識的也只有自己的室友。

有一次在公共通識課上,她對慕學長一見傾心,但彼時慕學長已然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長相英俊、成績優秀,又是籃球社社長,自然身邊不乏各種各樣的追求者。

她默默地關注著慕學長的一舉一動,為他取得優異的成績鼓掌,為他籃賽獲勝而喝彩。她會為了和他同上一堂課選修課而大半夜守著電腦搶體育選修籃球課,也會為了他的存在離他更近點參加籃球社社團,當社團幹部忙這忙那為他宣傳。

後來有一次籃球賽的時候,慕學長一個籃球狠狠砸到她的額頭,她痛的低下身保住自己,直到他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在耳邊想起,你沒事吧。她抬頭對上他溫柔的目光,那一刻她以為他們是愛情。

後來學長真的和她在一起了,大學時光,她為他洗衣打飯,打掃衛生,低到塵埃的做他不見光的地下女友。她以為她的付出總有一日會換回學長的真心。

直到那一日,臨近畢業,她遇見他和室友聚餐時,慕學長當著室友的面,嘲諷她衣著打扮土到掉渣,洗衣打飯像個保姆,守身如玉不懂風情,哪有這兩天新泡的那個姑娘身材妙然床事火辣來得帶勁。

"若是南湘竹知道你揹著他又偷腥了,怕是會生氣吧。"南湘竹站的位置是卡座拐角,他們看不見她,但她卻聽得一清二楚。他的室友還在勸他,"南湘竹算是個好姑娘了,人家默默陪了你三年,大好青春都在伺候你了,你就好好待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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