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太太,今年已然六十高壽,人卻有十分的精氣神。官家訂的良辰吉日是正月初八,也就是過了年以後,便是時慕青與一眾貴女出嫁之日。

喬老太太十分疼愛嫡孫女兒,上回時慕青墜湖,老太太把自己備著塞箱底的珍惜補藥通通拿出來給慕青,這會兒看著時喬氏為時慕青張羅嫁妝,老太太一口氣送了時慕青十家涼京旺鋪,五家涼京各處的宅院,以及不少珍貴的寶石頭面,金銀器物,名人字畫等等珍貴之物給時慕青做臉面。

都說女子的嫁妝,是女子在夫家的臉面。喬老太太原本也不滿這平妻一說,奈何這是天家賜婚,又是皇子娶妻,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只能想盡方法給她一份豐厚的嫁妝,好在喬家最不缺的就是錢與鋪面宅院,因而喬老太太總想把最好的給慕青。

這也是時慕青第一次感受到來自母親與祖母沉甸甸的愛意,因而到時慕青那日躺在床榻之上,老太太親自拄著柺杖來見她。她受寵若驚 ,正欲下床行禮,老太太按住了她,滿臉都是祥和的笑意,她攬著慕青的手,將一疊厚厚的地契放在了慕青的手上,連帶著的是一份嫁妝禮單。

喬老太太抓著慕青的手拍了拍,滿臉滿眼都是溫和的關愛,“好孩子,祖母不能給你什麼,這些是祖母給你的嫁妝。待你嫁給三殿下,祖母不求你大富大貴,只求你們兩人能夠相敬如賓,安安穩穩地過完一生。”

“祖母,”時慕青看著祖母抓著自己的手,紅了眼眶,哽咽著答,“青兒······青兒知曉了······”

“青兒眨眼睛,也這麼大了,祖母還記得,青兒剛出生在你慕青懷中哭泣的時候,皺著眉頭哇哇直哭,可醜了。”喬老太太看著時慕青,滿臉是如春風般和煦的溫柔與愛意,便連聲音也是如此溫柔,“你看你如今,個兒也出挑,人也漂亮。祖母也沒想到,這麼快祖母的寶貝兒也要及笄嫁人了······”

“祖母,只是有些捨不得,祖母的寶貝要出嫁給別人當新娘了······”

“祖母······”慕青含淚望著祖母,滿眼都是不捨。如果說來大齊之後,時喬氏是第一個掏心窩子待她好的,那麼祖母就是第二個,如時喬氏一般,只盼著她好的人。

“傻孩子,別哭了。女子總有一嫁。嫁人,有的夫家待你好,便好好過日子。天家不比尋常百姓家,你註定低夫家一等。祖母盼你夫家待你好,也盼你往後餘生,一路順遂。”喬老太太抓著她的手,老太太又絮絮叨叨一一叮囑了許多,才離開。

老太太走後不久,玄影提著一隻鳥籠,鳥籠裡面關著一隻鴿子,前來拜見。

時慕青也有些納悶,為何慕容淵會送一隻鴿子給她。時慕青抬手喚玄影入內,玄影將鴿籠放在屋內的書桌上,不卑不亢地跪地稟告,“時小姐,這是三殿下特意為時小姐選的信鴿。”

“有了鴿子,時小姐若是閒著,思念殿下的時候,鴿子會替小姐將信件送到殿下辦公的地方。”玄影畢恭畢敬地一字一句回道。

“玄影,你是說,這鴿子,是殿下叫你送到我這的嗎?”時慕青一邊問,一邊轉頭看向桌子上的信鴿,那信鴿吃得白白胖胖,肥乎乎的身體,尖尖的喙,白白長長的羽毛,一雙細長的腳在鳥籠中跳啊跳啊,很是活潑可愛的樣子。

這是慕容淵第一次給她送了一隻活物。她的目光,有一瞬間和鴿子來了個對視,只覺得那鴿子分外可愛。

這是不是代表著,某人在思念著她。

慕容淵是不是,想要她寫信給他,告訴他自己的境況?

畢竟自從自己僱的影衛,把自己住的小院圍的水洩不通後,慕容淵的影衛已然只能在外圈,已經探查不到她的每日訊息。

或許也是因為是這樣,慕容淵一連數週都不曾獲得過關於她的私信匯報,內心是緊張也無奈。

慕容淵無奈於自己因為繁忙,因為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陪不了她。

如今連時慕青的訊息都不如以往那般容易獲得,他內心到底是有幾分焦急的,畢竟早在,南國的地宮女神殿中,他們水乳交融合二為一之時,他的心中早已住進了她的身影。

只是如今,他心裡多少是念著她的。時慕青心想,嘆了口氣,還是收下了那隻鴿子,命丫鬟好生餵養。

時慕青瞭解慕容淵的意思,然而她無法寄信給他。有情人間,才會以信紙互訴衷腸。而她,總有一日要離開慕容淵,不寄信,便是她的態度。

若是情根深種,離別才會悽苦。她不願意與他有過多糾纏,曾經兩人一同攜手走過南國的密林地宮,只有她們兩人,那邊是同生共死的情誼。可如今,兩人都在大齊王朝,他是三皇子,她是時家嫡女。他走的路太過兇險詭譎,她不敢拿時家所有人的性命同他去賭。

這浩浩蕩蕩偌大的一個大齊王朝,就像是波濤洶湧的大海,隨時會翻雲覆雨潮起浪湧,一個個權力之爭的旋渦,稍有不慎便會讓他們粉身碎骨。

時慕青不敢去愛,也不能去愛。

本質上她就是個生性薄涼之人,她可以對他熾熱的愛意熟視無睹。可她不忍害她時喬氏和祖母半分。也許是對原宿主魂穿的愧疚。時慕青愧疚自己穿了原宿主的身體,她佔有了本來屬於“時慕青”的所有愛。

時慕青一直以來,仍舊把自己作為一個過客,她總想著有朝一日,她是還會回到現代,成為南湘竹。

在她內心深處,時慕青是時慕青,南湘竹是南湘竹。她依舊覺得自己是南湘竹。她覺得,總有一日,一切會歸為原點,有朝夢醒時分,她還是那個插畫師南湘竹,而整個大齊王朝,整個天和大陸,只是夢境一場。

如果註定是一場黃粱一夢,又何故痴心陷入,問世間情為何物,只令人徒增煩惱情愁。

若註定有朝一日必會夢醒,不如清醒做個過客。她就做一個簡單陪他走一段人生路的時慕青,總有一日,時慕青總會變成南湘竹,她與他,或許也會,兩人形同陌路,在兩個陌生的時空,不再交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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