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早聞張探花素擅一手絕妙丹青,本宮平素最不喜與人撞妝,既這硃砂禮由探花大人為本宮點砂啟智,那這硃砂額印,本宮也要與世無二。”朝陽公主輕輕看了眼自己今晨剛由女官染好的十個芊芊玉指,上面是紅色的花汁暈成的緋色,一名手巧的丫鬟,還在上頭用丹青繪了些花樣,她甚是喜愛。

整個貴女圈都知,朝陽公主乃全涼京最為帝后寵愛的掌上明珠,皇后生育太子殿下後,一度長時間並未有孕。直到近十年將近中年,喜得愛女一枚。

可以說朝陽公主,自出世以來,便是帝后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嘴中怕化了的存在。尤其是太子和幾位皇子,無一不疼愛這位么妹,就算朝陽公主要天上的月亮,有的是前仆後繼的宮人、大臣、女官,甚至兄長,帝后願意為她去造天梯去摘,如此榮寵,自是世間無二的存在。

這獨特的硃砂額印,只是一個尊崇的象徵,也是朝陽公主心中的一份願景。她已然到了適婚之齡,奈何一直尋不到自己心儀之人。自打那日在城門看到風華正茂,一襲官袍風流倜儻的張探花,春風得意馬蹄疾,偏生還長了張淡漠疏離,拒人千里之外的俊臉,便連抱著滿懷花,卻也掩不住那挺拔的身姿,燦若星辰的雙眼。

那日馬上回眸一瞬,站在城門口遠望的她一瞥,眼裡不知怎的就有了這身緋紅的身影。

這探花講學,或多或少,也是有她向父兄請求的手筆在暗。她也知富貴如她,縱使想要天上的日月星辰,也不無不可,何況區區一個探花。

只是朝陽公主自小被這潑天的榮寵養的太好了,自是有幾分皇族的傲氣,又羨慕畫本子詩歌中描繪的“琴瑟和鳴,歲月莫不靜好”,多多少少也總期盼著自己能有一份這樣的愛情。

“公主殿下謬讚了,”張遠聞言,淡淡地開口,他的聲音仿若山澗清溪般澄澈空靈,抿去所有情緒,不悲不喜,不卑不亢,只是淡然地抬頭,陳述道,“張某不過是幼時愛好,自己瞎琢磨了幾年丹青,不過雕蟲小技,確實無法在公主殿下面前擺弄,若殿下不嫌棄,張某願意給殿下畫朵花。可知,殿下喜愛何花?”

朝華聞言,略加思索,輕言道,“早年聽聞張大人為自身讀書,為養活病重老母,曾在千畫閣做過首席畫手,專為世家權貴繪畫。早年間,本宮機緣偶得一幅張大人的曉寒傲雪圖,據說黑市中張大人的畫作已然炒至千金一寸,若張大人的畫功只是泛泛,那旁人又如何稱得上略懂一二?”

朝華不經意的視線與張遠視線相撞,察覺到公主探尋的目光,張遠那張清冷淡漠的臉,如同白雪悄悄染上幾縷緋色,他彆扭地低頭別開眾貴女的視線,低頭抬筆,筆尖沾上硃砂,言語間也多了幾分倉促,輕聲道,“殿下,謬讚了。張某不敢。”

“張大人,既問本宮喜愛何花,不若在本宮額上點上一朵赤色牡丹。牡丹富貴端莊,盛華絕對,本宮甚是喜歡。”朝華看見對方的模樣,終是起身,走至張大人面前,彎腰。

張遠聞言,抬頭,眾貴女們皆圍著紗幔遮面,這般似是隔著一縷清透的薄紗,似見未見,半籠煙霧之感的美人,帶著難以言喻的神秘感。

朝陽公主面上的面紗與身上的華袍,皆是宮人拿上好的牡丹香薰蒸之後,再熨燙平整伺候殿下穿上,這牡丹香是公主皇家的女官專程尋來制香師傅,經過七七四十九道考究工藝製成,據說一盤牡丹薰香,需得一月之期放得一小盤,素有一盤牡丹香百兩金的名頭。且此香整個大齊,也只朝陽公主獨一份,旁人都無處採買,只因其中一味取材,取自南國貢品牡丹雪華牡丹,整個大齊不過十株。便是權貴世家,也是隻有得了潑天功勳之人,又恰巧在雪華牡丹的花期之內,被賜皇室內宴,才可以在齊帝的御書房內有幸賞見那驚鴻一面的華貴端莊。

便是見一面都如此稀少,又豈能奢求用這牡丹製成薰香日日燻蒸衣物?

張探花雖然看不清公主的面容,卻從那雙剔透如琥珀般澄淨透亮的眸子中猜想,公主當是個美人。

畢竟是外男,怎可直視公主天姿。即便圍著面紗,張遠亦是感覺拘謹。他能聞見不遠處身側的女子身上那華貴端莊的薰香之味,略微皺了皺眉頭,不由分說地將身體往後挪了一些,抬起手中的毛筆,大手輕輕一繪,不過寥寥幾筆,那赤色的硃砂,此刻已在公主的額頭,綻放出一朵赤色牡丹。

行家出手,幾筆便是超絕。這手藝的精湛,在朝陽公主回頭的瞬間,所有的貴女的誇讚與驚呼聲,便可覓得蹤跡一二。

“公主,這牡丹,與您極配。就如同陽春白雪、春日朝陽,不可或缺,日月同輝!”徽柔郡主待朝陽公主入座後,一向不喜形於色的她,也不由得讚了贊探花的妙筆生花。

“阿姊這般說,雖妹妹不得見是何模樣,卻也能猜到,探花的丹青必然卓絕。”朝陽公主聞言,抬頭遠望了望那桌案上邊看著名冊邊研硃砂墨的男子,淡漠疏離的神情,卻掩不住與生俱來的俊美。

想到剛剛近距離站在那般近的地方細細地打量著眼前那張稜廓分明,如黑曜石般光華內斂的眼眸,筆挺的英眉,鷹鉤鼻樑,紅唇因認真而微抿,怎麼看,都十分俊美的容顏。朝華公主不得不承認,張探花的顏值,是近十年來三甲中最俊美的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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