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淵收到使者的信時,二殿下的行宮已然燒成了一片廢墟。

慕容勝的屍首被燒成面目全非,侍從抬著送上來時,慕容淵內心一片淒涼與愧疚。

他原以為二哥會放棄神策軍與部曲百官,此後願意做個閒散王子,僅此而已。卻不曾想,二哥竟然如此剛烈,直接一把火燒了宮殿自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慕容淵看了二哥的絕筆信,良久無語。最後緘默地將信遞給玄影,叮囑他,“照辦。傳孤之令,二殿下神勇無雙,鎮守邊疆多年,戰功赫赫,而今卻因天妒英才而早逝,追封二哥為賢王,屍首以帝王之禮葬入宗祠皇陵。追封張雪見為賢王妃,二哥遺腹子為賢王爵位,及冠世襲。賞賢王妃賢王府宅院府邸,黃金百兩,店鋪百間,金銀羅緞各五箱,明日送入賢王府。”

“諾。”影衛跪地。

“二殿下的部曲百官那裡,將此信帶於他們看,若願歸降於孤,原職善待。若不願,則交兵權官印,賞白銀百兩離開涼京即可。”慕容淵輕聲道,“另外,查到芍藥,賜她解藥與新戶籍,另賜一份厚產,二哥託孤,善待與她。”

“諾。”影衛跪地離去。

這場大齊的奪帝之戰,最後以慕容勝的自盡落下了帷幕。

神策軍與部曲百官,多數在讀了慕容勝的親筆信後,九成都選擇歸順慕容淵。畢竟,如此形勢來看,這大齊如今能夠坐擁帝位的,只有慕容淵了。

他如今是齊帝幾個皇子中,唯一一個及冠,坐擁神策軍與神武軍的兵權,手握太后與齊帝的部曲與朝野勢力,掌權錦衣衛司,如今就連慕容勝的勢力也大多為他所收服,如此一來,那些觀望的朝臣,立馬調轉了口風。

第二日早朝,百官口風極其一致,國不可一日無君,大齊王朝需要一位名正言順的新太子。群臣舉諫慕容淵為太子的奏章堆滿了御書房。

於是得到慕容淵的批覆後,禮部請占星閣占卜選了一個良辰吉日,為慕容淵行了加冕東宮的國禮。

新的太子,在那日,穿著太子的官袍朝服,在百官的跪拜下,在齊宮宗祠禮成,並在占星閣的國師的祝詞中,為大齊的風調雨順、千秋萬代、百姓富庶祈福。

······

一年後,齊帝於初春薨逝,舉國鳴喪守孝半年,嫁娶暫停,忌鋪張。原先齊聖祖之時,國喪舉國需守喪三年。後齊恆帝念此舉於治國國無益,後改齊國君主薨逝,國民守孝半年,父死子守孝一年。

太子為齊賢帝守孝一年後方登基繼位。

百官念齊帝生前功績,追封齊帝諡號為齊賢帝。

次年初春,慕容淵新帝登基,占星閣國師賜新帝封號為齊真宗,改大齊國年為真元年。新帝即位,舉國歡慶,一朝新帝登基君禮,天和大陸四國國君皆攜禮相賀。

慕容淵繼位以來,勤勤懇懇,他力排眾議,推新政。

廢除了原先世家優薦官權,改推科舉優薦官權,保障了貧賤寒門的求官之道。

齊真宗主張天和大陸四國之間興貿易,鼓勵邊境城百姓互通貿易,與四國國主簽訂十年免戰互通貿易的協議,尋求共同發展。

齊真宗還在科舉制度中為女子開列數個女官官職,鼓勵女子讀文識字,參與女子科考。齊真宗鼓勵女子參與勞作與經商,在大齊城鎮內成立女子幫的組織,為女子的入仕與貿易提供幫助。

慕容淵還以部分國庫銀錢出資,帶動大齊世家百官捐資資助民間學堂辦學,以為百姓適齡學子學女入學識文明禮。

······

新帝一系列新政推行之後,那些原本歸順慕容淵的群臣百官武將部曲,如今也是對這位新君主心服口服。就連一向挑剔的文官清流與百姓,也無不擁護慕容淵這位新君。

停戰事,興農業與貿易,推科舉······一系列舉措,使大齊經濟一時繁榮無二,百姓與世家,人人經商營商,國庫充實,賢能之才也盡為慕容淵所用。

······

光陰如梭,悄然離去。

是夜,慕容淵處理完今日的公文,他穿著新君的朝服頭冠,坐在了寢殿內時慕青的墓碑旁。

室內燈火通明,寂靜安寧。慕容淵手持一罈美酒,以壇相飲,靠在墓碑前飲酒。

“青兒,那年在神武門城牆上,你還記得,孤問你,若有一日,盛世如你我所願,你願同孤,共享盛世否?”慕容淵獨酌一大口美酒,酒香清冽甘甜,入口卻是撫平不了他內心的枯寂。

慕容淵覺得在她離開自己的身邊之後,他就被迫成為了一具行屍走肉。每日每夜,都想用大量的帝王工作來麻痺自己,用不斷的忙碌,來使自己無法停下念想來想她。

也似乎只有不斷地忙碌,他才能短暫忘卻,她已經離開他的事實。

思及此,慕容淵內心一片悲涼孤寂,好似在想起她離開自己的瞬間,就被無盡的苦海淹沒沉溺其中的窒息感,讓他無法呼吸的帶著撕裂的疼。

他又狠狠灌了一口酒,意圖麻痺自己心中的痛楚,雙眸微眯,依靠在墓碑前吶吶囈語,“青兒,如今,盛世如你我所願,可孤,僅僅只是想給你追封一個後位,卻被那群清流文官口誅筆伐!”

慕容淵想起今早朝堂之上,那些文官群情激昂,據理力爭地言辭,甚至一副慕容淵若是不答應,直接一頭撞死在立柱上的御司監的老頑固們的嘴臉,內心便是十分地掙扎與焦灼。

“呵,孤可真是沒用,”慕容淵神色悲慟,他闔目將臉緊貼著冰冷的石壁,一行清淚悄然落下,“如今孤已繼位一年有餘,卻如何也拗不過朝堂百官與占星閣,無法給你一個死後的尊榮······你說······孤大概······大概是這世上······最差勁的君主······”

慕容淵聲音輕柔,似在問她,又似在自言自語。

“孤······孤只是想······補你一個······曾經答應你的······允諾······”慕容淵閉目,想起她曾經巧笑倩兮的容顏,想起那日她冰冷的屍體躺倒在他懷中,他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剜去血肉一般痛苦。

“這麼久的夜裡,青兒你從未入夢見孤 ,是不是怪孤,未曾追封你為後?”慕容淵輕聲問,如泣如訴。

可冰涼的墓碑,又豈會如嬌軟的情人般,給他一個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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