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不曾。”青青實話實說,忽然間,她似乎做了很大決定,對著時慕青,忽然異常堅定地來了一句,“小姐,陛下這般待你,要不然,奴婢放你逃走吧!”

“你換成奴婢的衣服,然後悄悄跑出鳳祥宮,然後再伺機往宮外去,你看這樣好不好?”青青一臉真誠地握著她的手同她說。

時慕青看著她那分外認真的模樣,已經大喇叭一樣的嗓子,真的實在不知說些什麼,只覺得自已面部瞬間僵硬了幾分,她只能自已安慰自已,並不是每個丫鬟都像清漪那般聰明伶俐,一點就通的······

雖然這丫鬟讀著名字也有青,但是腦子這東西,真的不是每個丫鬟都能有的······

時慕青默默看了看殿外輕紗刺繡屏風後,那夜色下,倒影在木窗外的侍衛拂刀的身影。雖然她對這屋外的神武衛,不甚熟悉,但以她對慕容淵的瞭解,這些神武衛不知是否武藝超群,但慕容淵身邊的暗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盯梢、監人、刺探,無一不是好手。她聽聞,有武藝高強者可以隔牆有耳。時慕青想,若她真的回了半句同意的意思,那麼別說今天她能逃出去,只怕她剛穿著青青的衣飾走出這扇門,下一刻便被神武衛拿下,然後明天慕容淵就把他用金鍊鎖起來了吧······

所以,時慕青輕聲嘆了口氣,果然“此青也是不類彼清”的······

“青青,吾不離開。”時慕青淡淡地道。如今慕容淵必然對她是嚴防死守,此番對話若是被旁人轉告給慕容淵,他們之間的隔閡只會越來越大。雖然她想離開慕容淵,但是總歸相識相愛一場,她不想同他鬧成兩見相厭的程度。雖然如今,她與他之間隔著鴻溝,但她本不願再雪上加霜。她只想自已再想一想。

今日慕容淵說,他給她一個新的時家養女的身份,以後這死遁之事就算揭過。她也可以進入喬府替喬老夫人送終。

正如慕容淵所說,有帝后的身份,無人敢趕她出門。她也可以享受這帝后的無上尊榮與富貴。

只是一切,似乎又回到原點,似乎又未回到原點。又似乎,再也回不到原點。

若要在遁逃,只怕還需從長計議。

起碼,得先能出得了這鳳祥宮。才能有別的打算安排。她得自已謀算,實在還是不要告知青青為好。不是她不相信青青,只是,這個青青,真的有點誤事。但如今她身邊,確實只有一個青青還算知根知底。

畢竟,如今的慕容淵,她看不透。而她自已,需要有個自已人在自已的身邊。

······

慕容淵坐在主位上,玄影跪地彙報,“如今世家屢屢有所動作,干擾新政執行。陛下如今朝堂之上,反對新政的官員越來越多。似乎是有人故意在其中牽線搭橋,挑撥世家與官員百姓的情緒。屬下查了許久的線人,今日被人先行一步滅口。這已然不是第一回了。對方總是能做到先我們的人早一步,毀盡所有的線索。”

慕容淵聞言閉目,聽對方道。

“對方似乎對我們十分了解,屬下懷疑,是我們的人當中,出了內鬼。”玄影面色沉重,看著慕容淵道,“而且這內鬼,或許份位不低。陛下,這對您來說,都不是件好事。”

慕容淵掙開眼眸,他略加思索,終於從懷裡掏出一枚玉佩,扔給玄影,冷聲吩咐,“去喚那個人來。告訴他,孤要見他。”

“諾。”玄影收好玉佩,剛要離開,似乎想到什麼,頓了頓,還是同慕容淵彙報,“今日守著鳳祥宮的暗衛來報,姑娘的婢女青青和姑娘說,讓姑娘換上她的衣服離去······”

慕容淵一聽聞“離去”兩字,瞬間眸光森冷,如箭般銳利地目光掃射到玄影身上,那周身散發的肅殺與戾氣,便連玄影也為之一震。

“你說什麼?誰說離開?”慕容淵站起身,他如同暗夜修羅般籠罩在深邃夜色當中,聲音冷冽如冰,一字一句地問。

“是青青姑娘,讓姑娘離開······”玄影被慕容淵突如而來的冷冽嚇了一跳,他咳了咳嗓子,連忙解釋道,“但是,但是姑娘說,'青青,吾不離開。'那侍衛便是這樣彙報的。”

“什麼······”慕容淵未曾想到,時慕青會是這樣回答。只見他一身肅殺之氣,很快慢慢褪去,轉而連眉目間也多了幾縷柔和,可很快這絲柔和與喜悅,卻又變成一縷憂愁,以及對自已的不自信。

似乎慕容淵沒有想到,也不曾想過,時慕青是這般回應的。她曾哭著求他放她走。他以為她又將在此謀劃遁逃之法的時候,她卻說,不離開。是不是意味著,她想留下?

“玄影,”慕容淵忽然輕聲開口,他的聲音帶些飄渺和不確定,他輕聲問他,“你說,她說她想留下,是不是想與孤,重新開始?”

“你說,她會不會想給孤一個這樣的機會。”

“玄影不知。”玄影行禮,“陛下,玄影告退。”

慕容淵還是揮手準了。待玄影走後,他悄悄地提著一盞燈籠,揮退左右侍從,踏著如水的月色,踩著漫天璀璨的星辰,迎著深秋微亮的夜風。

慕容淵走著走著,還是走到了鳳祥宮的門外。此刻已然夜深,整個宮殿已然滅燈,只有廊燈掛在屋外,他安排的禁軍衛筆挺地站在門外守夜,兩個守夜值跟的宮女便站在屋外,輕輕站著打著瞌睡。

慕容淵提著燈籠行至宮殿門前,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門前的兩個最近的侍衛,他們正欲行禮,卻被慕容淵攔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到底還是發出了響動,這下兩個守夜的宮女都醒了,跪在地方一語不發。

慕容淵嘆了口氣,只是輕聲道,“都起來吧,姑娘,睡下了嗎?”

慕容淵看著並未透出任何光的寢殿窗,沉聲問,“姑娘今日,御醫來看,如何?”

“姑娘今日,陛下走後,似是驚嚇過度,昏迷了好一陣。御醫看完後,如今已經喝完藥上了膏藥,睡下了。”跪地的侍女輕聲回道。今日新帝動手打了青慕青思,她倆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背,嚇得她多少有些心悸,覺得新帝甚是威嚴,甚至不敢抬頭去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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