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下旨,封你為後。下個月十五日,朕會補你一場大齊封后之典,從今往後,此生此世,你便是這大齊王朝最尊貴的女人!”慕容淵抓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對她道。

“但是,朕希望你可以安分守已,這次你的欺君,朕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總歸你回來便好。如此,對你來說,也是最好的安排。”慕容淵牽起她的手,真誠且熱忱地說道,“只要成了孤的皇后,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成為時家喬家全族的榮耀,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府探親,承歡膝下。不用再偷偷摸摸地盡孝。”

“朕知道自已,從前因為奪帝之位需要忙碌,冷落了你,讓你傷心了。”慕容淵對著她溫柔地笑著,眼裡溢位的溫柔彷彿可以膩歪她,時慕青抬頭看他,覺得這般的他,甚是少見。

“給朕一個機會,給我們一個機會。朕或許做不到你想要的丈夫的標準,但是,青兒,孤會努力。”

“孤會努力,做一個你心中想要的丈夫。”慕容淵看著她,替她親自梳理好她凌亂的發,似是哄著她,柔聲道,“能不能,給孤一個機會?”

時慕青聞言,呆呆地看著慕容淵。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她能感受到慕容淵的真心。至少此時此刻,她看向慕容淵的眼中,彷彿看見了曾經初識的那個人。他似乎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尋常男子,面對自已的妻子一般。

“可是,你已經有傅傾雪了······你們還有孩子······”時慕青看著他,終究還是說出來了,“你貴為一國之君,以後還會有很多的妃嬪······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慕容淵看著她那紅唇一張一合,說得都是他不願聽的,忍不住低頭封住了她的唇,繾綣交纏,許久才放過她。

“孤不曾碰過傅傾雪,她的孩子也不是孤的。當時孤需要傅家的助力,因而孩子是孤授意的,孤需要她全心全意。儘管不是孤的骨肉,但孤會給傅傾雪一輩子的貴妃榮寵,還有承歡,也是孤的公主。”慕容淵嘆了口氣,他還是全盤托出,“但是別的,孤給不了。孤說過,孤與別的皇子不同,孤自小就知道,想要的東西,若自已不爭取,怎麼可能輪到孤。即便不擇手段,孤也會取得孤所要的。”

“可是這樣,你同樣也是在傷害傅傾雪,你瞞著她,同為女子,她待你以禮,將你視為丈夫,以為為你生兒育女。你卻冷落她,讓她在這大齊深宮裡孤獨終老。慕容淵,你為了自已的帝王犧牲她利用她,何其自私自利!”時慕青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怎麼可以說出這般話。

“孤承認孤自私自利,不如張遠那般風清霽月,不是正人君子。可是於孤而言,與其傷害你,孤寧願傷害她。總歸這自私自利的事,孤已然做了。若有因果相報,自會報應至孤身上!”慕容淵看著她眼眸裡的失落與失望,只覺心中痛楚陰鬱。是她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今他許得她,她卻以這般眼神看孤,怎麼,旁人求之不得的帝王之愛,在她眼中便是如此輕賤沒有分毫在意。

慕容淵覺得心中冰涼。所以,她是真的喜歡如張遠那般風清霽月的人,而不是自已這般一路生活在暗處,費盡心機不擇手段,也不是正人君子的自已?

“時慕青,你認清楚現狀。孤告訴你真相,並不代表你可以對孤挑三揀四!”慕容淵一把拎起她的衣襟,將她拉至自已的面前,冷聲道,“你該慶幸,孤心悅與你。若孤不是心悅與你,等著你與時家喬家的,便是欺君之罪,便是誅滅九族也不為過!”

“所以,在孤對你失去耐心之前,將你眼中那種赤裸裸的憎惡與嫌棄給孤收起來,孤可以賜你至尊榮位,也可以將你打落雲端跌進谷底!”慕容淵發狠似的,在她那嫌棄的眼神中,激發了他心底最深的陰暗。

她此刻的眼神,毫無愛意,就像很多年前那些冷宮中對他拳腳相向的賤奴一般,只是一碗餿飯,也要他鑽胯下才給他。那些賤奴一邊罵他小雜碎,一邊笑著看他鑽胯下,一邊言語嘲諷一邊對他拳打腳踢。

慕容淵那時候便知道,在深宮之中,如若不靠自已,便只有無盡的欺凌與冷遇,無盡的毆打與辱罵。即便再不擇手段,即便再來一回,甚至付出更大的代價,他也從不後悔,只有這至尊之位,他才不會被人肆意欺凌!

慕容淵看著她,腦海中卻將她的那雙眼睛與那些雜碎的眼睛重合,情緒一時間失了控,他想起那一年被他們揍到打不起來,趴在地上苟延殘喘,一時間竟是紅了眼發了狠,雙手狠狠地圈在她的脖頸,死死地用力,眼神卻是動了殺意。

時慕青被這突如其來的鎖脖折磨得無法呼吸,拼命想要掙脫,卻無法掙脫,她面色潮紅,嘴裡迫切地想要求救來喚起慕容淵的理智,卻只能輕微地發出幾個破碎的音節,“慕·····慕·······慕容······淵······救······救······我······”

最後她只能在他雙目猩紅,狠狠拽住她脖頸的力道中,如一尾躍上水的魚一般,漸漸缺氧,無法呼吸,漸漸也沒有意識失去掙扎。

在她失去意識前,慕容淵似乎忽然清醒過來,他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忽而撤下圈著她喉嚨的手,退到一旁,目光也清明起來。求生的本能使得時慕青不斷地呼吸著這許久未曾呼吸到的空氣,她怔忪地失魂落魄地往身後躲,直到靠近牆壁退無可退,依舊一臉警惕地看著眼前的慕容淵。

方才慕容淵那般狠戾的力道,差一點就要了她的小命。她此刻只覺得脖子上生疼,看向他的目光,也帶了幾分害怕。

她從來不知慕容淵,居然會有這般情緒失控的時刻,好像彷彿,即便是記憶之中,他待自已也算溫柔體貼,雖然有時有些方面,不知約束自已喜愛放縱。但這般紅著眼要掐死她,卻是頭一回。

著實是嚇到她了。剛剛差一點,時慕青以為自已即將“魂歸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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